?
“小夜的父親。”
裴安安:“……!!”
莊芷蘭哭得更傷心,“那男人就是個瘋子!一不高興,就打我出氣。小夜護著我,也沒少挨打。我從十年前就開始帶著小夜逃走,可是無論逃到哪裡,都會被他的人抓回來……然後就又是一頓毒打。”
天啊!裴安安聽得心肝膽兒顫。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宿夜竟然過著那樣的生活……
怪不得那天他打電話時,整個人會那麽無助,悲傷,絕望。
從小遭受暴力虐~待,跟自己的媽媽亡命天涯,卻還是逃不出父親的魔爪。那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和心情,她想象不出。
裴安安的心裡難受起來,抱了抱莊芷蘭,自責道:“阿姨,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沒關系。”莊芷蘭擦擦淚,怔怔地看向手術室的門。
領頭的黑衣男人接了一個電話,走過來說:“夫人,先生剛來了電話。說你要是不乖乖回病房,後果很嚴重。”
莊芷蘭錯愕,眼中還殘留著淚花:“不,我不回去,我要在這兒等小夜出來!”
“少爺的狀況我們會通知夫人你的,現在還請你回去,不要為難我們!”
“不……我要等他,讓我看他一眼!”莊芷蘭哭著,卻被強行拽走。
“你們幹嘛啊,放開阿姨!”裴安安追上去幾步,男人們狠狠將她推回去,面目猙獰道:“臭丫頭,滾遠點,別多管閑事!”
“唔,”裴安安摔倒在地,擦破了掌心。
該死,怎麽會有那種爸啊?自己不管兒子死活也就算了,也不讓媽管嗎?
簡直天理難容!
裴安安氣憤極了,很想把莊芷蘭拉住,可是她根本不是那幾個男人的對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莊芷蘭聲淚俱下,一步一回頭地跟著他們離開。
沒過多久,手術室的門打開,醫生推著宿夜出來了。
裴安安顧不上手心擦傷的疼痛,連忙小跑過去問:“醫生,他怎麽樣?”
“病人是腹部遭受重創而導致的胃出血,還好送醫及時,不然就麻煩了。”醫生摘下口罩說,“現在他已經脫離危險,但是必須住院一段時間才行。”
聞言,裴安安懸在心口的石頭放下了些。
醫生打量了她兩眼,忽然問:“小妹妹,你是病人的什麽人啊?”
“我……”裴安安頓了頓,“我是他朋友。”
“哦,那他是不是經常打架?”
“啊?”
“他沒告訴你嗎?他是這兒的老病號了,身上傷口大大小小十幾處。膽囊割了,闌尾割了,更不用說骨折什麽的了……還有,他的胃之前就做過修補手術,這一次算是有驚無險。但是下次,恐怕就沒這麽走運了。切記叫他不要再打架,否則……”
醫生搖搖頭,沒說下去。
聽到這些,裴安安懵了又傻,呼吸都有些抖。
宿夜他,居然……她不敢相信!
可是病床上少年那張蒼白失色的面容,卻又讓她不得不相信——他生活在一個地獄!
-病房內。
床頭亮著昏暗的燈光。
裴安安坐在病床邊,看著宿夜沒有血色的臉,她的鼻子一酸。
忽然的,他的手指動了動,“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