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
北平府火車北站,一輛長長的、白色的列車,在鐵軌之上緩緩停穩。
此刻的北平府火車北站,特靈開出了一條直通站外的站台,站台上沒有其他的百姓們,只有五百多名身著迷彩、全副武裝的大明兵卒,以及三輛大明研製出來的最新型轎車。
啪嗒一聲輕響,列車中間靠前的位置,一節火車門突然打開。
隨後從車廂裡走下來一隊同樣身著迷彩,全副武裝的兵卒。
只是與外頭站台上的兵卒們不同,這些人一個個面色冷峻,一個個警惕地四下掃視著,渾身的精神緊繃,好像隨時要動手一樣。
“這巡察使當的,一當就是三年,每次回來,變化都挺大的!”
唇上蓄了濃密的胡子,看起來不過三十歲上下的青年男子,一臉感慨地站在站台上,“玄焜,怎麽樣?你在南京待得時間長了,北平城的天氣還適應嗎?”
“父王,北方的天氣相比起南方來,自然是乾冷了一些,不過就這種程度,孩兒還是能馬上適應的。”一個身形消瘦,面容清秀的少年郎,從青年身後擠了出來,“父王,自從前年遷都之後,您這是第二次來北平府吧?”
玄焜,父王?
感情這對父子,是朱松和朱玄焜啊!
“嗯。”朱松點點頭,“就是遷都那一年來過一次。對了,這北平城,還有咱的宅子呢,只是這幾年,你母妃和兩位姨娘,又給你生了三個弟弟妹妹,身子骨還沒恢復過來,這宅子就一直空置了下來。”
“父王,這次咱們從歐洲回來,也算是完成了四皇伯的任務了,便好好置辦點東西,搬進宅子去吧?”朱玄焜出聲問道。
“嗯,你拉安排好了。”朱松很無恥地當了甩手掌櫃。
今年正是永樂十二年,當年接了朱棣巡察使的任務之後,朱松就直接離開了南京城。
與此同時,火車也終於下了生產線,早就安排人修建的鐵軌總算是派上了用場,長長的火車,從南京城一路鋪到了廣州,同時也開始向著東北方向修建鐵路。
在建造火車的同時,整個大明的地形圖早就已經被勘察了出來,所以鋪設鐵軌的道路早就已經被清理了出來,剩下的只是按部就班地鋪設就是了。
永樂九年,北平府傳來消息,北平城皇宮已經修建完工,同時屬於各位親王、大臣們的宅子也已經建造完成。
此時,火車也已經開通了北平的通路,於是朱棣決定,遷都!
聲勢浩大的遷都開始了,足足動用了一百多火車皮,來運送各種東西,短短的兩個月時間,遷都竟然就完成了。
北平自然就成了大明的首都,南京城則是陪都。
遷都的時候,朱松回了一趟南京城,順道帶走了自己的大兒子朱玄焜,隨後就去了北平府。
這兩年的時間裡,朱玄焜也爭氣,不僅武學突破到了暗勁後期,各方面的能力也很突出,在歐洲以及非洲之地創下了赫赫聲名,就連大明境內的百姓們,都知道韓王府的小王爺,頗為賢明。
朱松也樂得這樣,直接就將許多事情丟給了自家兒子,小家夥不過十四歲,你說他能不抱怨自家老爹嗎?
抱怨歸抱怨,你磨吩半天,最後還是得聽朱松的,還不如老老實實地去幹。
“那行,父王,不過母妃還有姨娘那裡得您去說。”朱玄焜點頭應了下來,“我可勸不動她們。”
朱松點點痛毆,一邊往小車的方向走,一邊道:“這回說什麽我也不走了,轉玩歐洲和非洲都花了三年,玄焜啊,回頭你就去和你四皇伯納去哭,
我就不信了,他忍心瞧著你跟著我受苦?”人都是兒子吭老爹,他這可倒好,直接開始坑兒子了。
朱玄焜似乎已經習慣了朱松的無恥程度,很乾脆地不去搭理他,腳下也叫快了步伐。
來到站台聽著轎車的位置,朱玄焜剛準備為自己的父親拉開車門,這個時候,嘈雜的聲音傳了過來:“下官見過韓王殿下,見過小王爺……”
這是五個身著官袍的家夥,看他們的樣子,應該全都是大明的官員。
“諸位免禮吧。”朱松走到近前,擺手道:“是萬歲讓你們來的?”
“啟奏王爺,下官等俱為戶部官員,此次前來迎接韓王殿下與小王爺,亦是奉了萬歲爺的命令。”五人中最前頭的那個回答道,“萬歲爺吩咐,接您與小王爺直接去宮裡,萬歲爺已經準備好了酒宴,為您與小王爺接風。”
“嗯,倒是辛苦你們了。”朱松點點頭,直接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滋滋!
三輛轎車啟動,緩緩朝著車站之外而去。
……
“萬歲爺,海大人他們已經將韓王殿下還有小王爺接回了皇宮!”
皇宮,類似南京皇宮暖閣一樣的地方,朱棣正低頭批閱著奏章,這時候,鄭和走了進來,向朱棣稟報道。
鄭和還是之前的那副模樣,除了髮型有點變化,似乎並沒有什麽大的改變。
“哦,這麽快?”朱棣有些驚喜地說道:“快,快傳他們進來!”
不過盞茶的功夫,朱松就帶著朱玄焜走了進來,朱玄焜的手上還拿著個精致的小盒子,也不知道裡頭裝得是什麽。
“臣弟朱松見過萬歲!”
“臣侄朱玄焜見過萬歲!”
兩父子中規中矩地向朱棣行禮。
“哈哈哈,請起,快快請起!”朱棣哈哈大笑著迎了上去,“松弟,玄焜,你們倆這一走就是一年的時間,當真是讓朕想得好苦啊!”
“皇兄,這三年多的時間,臣弟總算是將歐洲和非洲給巡查完了,再有外出任務,你可別找臣弟了。”人朱棣說得多煽情啊,朱松可倒好,直接給人懟了回去,典型地不會聊天嘛。
“呃……”朱棣被朱松噎了一嗓子,臉上難得閃過尷尬之色,“行了,行了!幾大洲的事務,已經步入了正軌,你現在想休息多長時間修辭多長時間,朕絕對不會打攪你的!”
“那就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朱松誇張地撫了撫胸口,往後一擺手,道:“玄焜,把之前準備好的東西,給你四皇伯。”
“是。”朱玄焜順從地應了一聲,直接把手裡的小箱子交給了朱棣。
“這是什麽?”朱棣好奇地問了一句,同時打開了那盒子,發現裡面是一支漂亮的黑色手.槍,手.槍為9mm口徑,其樣式和之前火器營研製出來的54式差不多,不過在這性能方面卻是大幅度提高了起來。
除此之外,在槍的旁邊,還有一小盒金黃色的子彈,大概一百枚左右。
一瞧見這把槍,朱棣就喜歡上了,直接掏了出來,在手上嘗試了一下。
火器營的火器,只要出了精品,絕對就會忘皇宮裡頭送,從最開始的火銃,一直到之前的54式手.槍,朱棣這裡都有特製的精品,並且他單獨開了一個秘庫,用來擺放這些珍貴的火器。
每隔一段時間,朱棣還會從秘庫中挑一兩樣武器出來,找地方去試靶,到現在,雖說稱不上是神槍手,但二十丈之內百發百中,愛是沒問題的。
所以,對於大明的各種火器,朱棣也可以說是門清。
槍剛一上手,朱棣的眼睛就亮了起來:“松弟,這槍?”
“嘿嘿,這東西可是火器營最新研製出來的,因為所選用的材質不同,所以它的性能比之它的前身54式,強得可不是一星半點。”朱松頗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四皇兄,這把槍叫做92式,可以說是咱們大明,自有火器營以來,最先進的火器!”
“好東西,好東西!”朱棣愛不釋手地撫摸著手中的小巧槍支,道:“這東西的產量如何?”
“一支!”朱松伸出了一根手指,“就這麽一支!”
“有心了。”朱棣點點頭,可是回頭一琢磨,這事不對啊,“小子,你是不是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嘿,四皇兄你可別冤枉臣弟。”朱松立馬叫嚷了起來,“你這一個巡察使的任務,我一乾就是三年,這好容易巡查完了,回來了,你還想打發我出去幹活不成?”
“就這事?”朱棣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行了,行了,眼下除了咱們大明本土之外,其他大洲的建設也已經步入了正軌,也用不到你了,你願意好好休息就好好休息吧。”
“有你這話就成了。”朱松放下心來,總算是不用去幹活,往外跑了。
“怎麽樣,這次打算在北平開府嗎?”朱棣將槍放回錦盒,問道:“你還真是有先見之明,當年你向朕要了兩塊地,分別在南京和北平府,而今,北平的韓王府也建成多年了,難不成你還要回南京城嗎?”
“南京還是要回的,畢竟妙妙她們都還在南京,我總不能將他們丟下不要吧?”朱松搔了搔額頭,“等我回南京城住一段時間吧,就把玄焜留在這邊好了,王府的布置,都交給他了。”
“你倒是會當甩手掌櫃。”朱棣沒好氣地瞪了朱松一眼,“也罷。玄焜,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和四皇伯說,”
“四皇伯,侄兒沒什麽想要您要的……”朱玄焜想了想,道:“只是您能不能賞賜給侄兒一個牌子,能夠隨意出入工部,並且能夠命令工部的匠人們。”
“小事爾。”朱棣點點頭,對鄭和道:“鄭和,去將七部的牌子拿過來。玄焜,有了這牌子,你就能隨意調遣七部的人,你拿去吧。”
“謝四皇伯賞賜。”朱玄焜很乾脆地接過了金牌。
“行了,今兒晌午,你們爺倆也別走了,就陪朕好好喝一頓酒吧。”朱棣拍了拍手,“鄭和,你去吩咐禦廚準備一些藥膳,別忘了告訴他們,就說漢王來了,他們就知道做什麽膳食了。”
“是!”鄭和躬身退了下來。
……
在北平城停留了有一個月的時間,朱松就直接丟下兒子,帶著自己從歐非帶回來的東西,回了南京。
南京外的韓王府,已經收到消息的徐妙錦她們,直接等在了門口。
一大家子人熱情地打著招呼,朱松就直接回了大廳,將那一箱箱的東西搬了進去,打開來,珠光寶氣地讓眾人挑選。
甭管是徐妙錦、徐婉君、宋茗琳,還是白福、劉長生、韓青山他們,幾乎韓王府的每一個人,就連那些進府好多年的仆人們,都被朱松發下了獎賞。
就這樣,朱松悠閑的日子來了。
府上的孩子們很多,朱松每日的生活就是陪陪媳婦,帶帶孩子,要不然就是帶著一些護衛,去打獵,去遊玩。
一直等到半年之後,小家夥才從北平城傳來消息,北平府的王府已經裝潢好了,該準備的東西也準備齊全了,是時候遷府了。
特意找人算了算日子,韓王府開始了浩浩蕩蕩的遷府工程。
包括那些貴重的物品,府庫裡的各種寶貝,朱松需要的某些東西,以及韓王府的仆從、部分府衛。
畢竟,南京城這邊的王府也需要有人守護,再加上韓王府的府衛們,有許多在南京城中都已經娶妻生子,並且還有各自的府宅,他們有一部分人是不願意離開的。
朱松也不是那麽死板的主子,既然有人不樂意走,那留下他們看守南京的兩座王府也就是了,也省了再去麻煩其他衛的兵卒。
從南京城上火車,一直到北平城,大概需要四日左右的時間,六趟火車,不眠不休地跑這條西安,來來回回地走了三趟,才總算是將南京城韓王府的東西,全部都搬到了北平韓王府。
就這樣,朱松便在北平城定居了下來。
……
時間飛逝,永樂二十二年五月,大明第三位皇帝,太宗朱棣退位,諡號啟天弘道高明肇運聖武神功純仁至孝文皇帝,簡稱文皇帝。
比較有意思的事,和朱松前世的記憶不同,這一世的朱棣並沒有在退位的這一年去世,而是做了太上皇,每日的生活比朱松還要悠閑。
也就在朱棣退位的同時,大明第四任皇帝朱高熾繼位。
朱高熾為人寬厚,為政開明,在位期間大力發展工商業,同時還平反了許多冤獄,廢除了許多的苛政。
最值得一提的是,大明行各業興盛發達,整個世界包括南北極都被大明徹底納入到了統治之下,可以說全世界都有了明人的足跡。
世界上再沒有任何一個勢力,敢與大明作對,大明的威嚴在全世界都是至高無上的,沒有任何人膽敢違逆。
與朱棣的情況一樣,因為朱松的乾預,朱高熾並沒有因病而亡,反倒是身體壯如牛,十個月的皇位,對於他而言,根本沒有壓力。
……
轉眼又是五年已過,在山東承宣布政使司,臨近登州的方向,有一座不太起眼的小島。
小島的面積並不大,只有十裡方圓,島內格局錯落有致,有蒼翠充滿生機的山林,有綠草滿布的平原,有清亮見底的湖泊,還有高高聳立的山峰。
在小島的湖泊邊上,有一座充滿著大明風格的莊園,莊園外有兵卒在守衛,瞧莊園內隱藏起來的炮口,明顯裝備著重火力武器。
此刻,小湖畔的涼亭裡,有兩道身形,斜躺在晚霞之下。
兩人全都身形健碩,只是有一個兩鬢已白,看起來六十多歲,另外一個卻是雙鬢斑白,處於人到中年。
兩人身下是沙灘椅,在兩人的沙灘椅正中,擺放著一張小桌,小桌上瓜果茶點、冷飲毛巾,倒是樣樣齊全。
“四皇兄,我好容易過了幾年安生日子,你跟著湊什麽熱鬧啊?”中年人一臉的嫌棄,手中不停地揉搓著一對核桃。
“松弟,朕年少在沙場征伐,將要踏入中年繼位大統,為我大明操心二十多年,而今朕都退下來了,還不興朕好好休息休息?”
朱棣今年七十歲,整個人雖說蒼老了許多,但是身杆兒依舊挺拔:“怎麽著?朕來你這養老,你還不樂意了?”
“嘿,本來我和妙妙她們過得挺好的,你突然來橫插一杠子,換成是你,你樂意不樂意?”朱松立馬吹胡子瞪眼了起來,“當年我說給你在島上建個宅子,你便不要,現在又跑過來蹭住,我還不想伺候你呢!”
朱棣早就已經不管朝中之事,雖說掛著太上皇的頭銜,可也就是個頭銜,朱松可不怕他。
“你小子,就是這麽對兄長的?”朱棣橫眉豎眼地說道:“告訴你,來你這是瞧得起你,誰稀罕你這啊?”
“不稀罕你走啊?”朱松一指登州的方向,“那邊,碼頭在那邊,快走!”
“嘿,你叫朕走,朕還不走了!”朱棣眼珠子一轉,舒舒服服地說道:“你越叫朕走,朕越不走,就在你這惡心著你,哈哈,看你能把朕怎麽著。”
“你,你這老流.氓,臭無賴。”朱松咬牙切齒地罵著,“當初你做皇帝的時候,怎麽就沒看出來你這痞子性呢?”
“你小子也好不到哪去。”朱棣看都不看朱松,“當初那些惡心的主意,都是你幫著朕出的,別把自己個撇得那麽乾淨。”
“你特麽……”
霞光下,一老一中,躺在椅子上開始了口水戰,天穹之上海鷗飛翔,海風飄搖,浪花激蕩間,講述著一個關於大明的故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