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並不知道中海上層社會此時的混亂,他也懶得去理會。
這時在華雲峰的引導下,陳凡帶著雪代沙,來到了一處半山涼亭中。這處涼亭所在,宛如山峰延伸出去的一個平台,三面都是數百米的高空,只有一面連接著山崖。
方圓五米的地方,擺著一處石桌,四個古樸的石凳。坐在石凳上,幾步之外就是懸崖峭壁。周圍雲霧繚繞。從此處,可以遠眺中海,俯瞰萬家燈火。
“華老此處,獨具匠心啊。”
陳凡微微讚賞。
估計華雲峰每日,就是坐在這裡,遙望整個中海。由此培養出來的心胸氣度,確實遠非常人,無愧一代大宗師之稱。
“華某在這裡,只能看中海。仙師高踞神榜之上,俯瞰世界。這當今世上,除了諸多大國,以及隱世不出的神境之外,當以陳仙師為尊了。”
華雲峰撫須笑道,眼中帶著一絲得意,似對這處涼亭,也非常滿意。
程丹青挽著衣袖,露出一雙欺霜賽雪的玉手,持著紫砂壺茶杯,神態專注的為兩人泡茶。飲過一杯清茶後,陳凡才似笑非笑道:
“華雲峰你將我留下,恐怕有要事吧。直接說吧。”
華雲峰笑了笑,目光凝重道:“陳仙師,您這一次,下手太重了。那些嶺南世家與王啟山之流,不算什麽。但林破軍是林家的麒麟兒,不滿三十歲修成化境,這是未來的神境種子啊。便是漱溟公都極為看重,否則不會賜予神符令牌庇護。”
“呵呵。”
陳凡冷笑一聲:“林家先派人與洪門合作,威逼江北。又派這林破軍來整合中海勢力,支持紀家。我若不殺他。這中海還有錦繡立足的地方?日後等他打到江南去,殺到老巢來嗎?”
“況且,區區一林家子,殺了就殺了。那林漱溟敢來,以為我斬不得神境嗎?”
陳凡毫不在意的說道了。
連雪狼王加格爾丹都被他持神通斬殺,俄國元帥奧列格也敗於其手。如今陳凡邁入神海,俯瞰當世,除了對核武還稍加顧忌外,哪還把其他神境放在眼中。
“您與奧列格元帥一戰,我也有所耳聞。但漱溟公與俄國那些狼人是不同的。”
華雲峰微微搖頭道。
“哦?有何不同?”
陳凡眼睛一眯,似笑非笑。
“漱溟公成名之早,恐怕是當世所有神境中,最為年長的。大約在十八世紀中葉,漱溟公就出生,先是學文不成,後來入青城山修道,不知怎的,得劍仙大道。其後護衛了滿清三代帝王。等滿清覆滅後,漱溟公歸家,那時神境已成,但還非舉世公認天下第一。”
華雲峰一邊撫須,一邊眼中回憶道。
泡茶的程丹青,與侍立在一旁的雪代沙,都豎著耳朵,仔細聆聽。
華雲峰所講的事情,都是百年前的秘聞,現在除了一些老一輩外,幾乎無所人所知。便是程丹青也第一次聽他提起。
“直到後來,日國上一代劍聖,渡邊武夫,渡海西來。於半年內,連敗我華夏一十六位高手。無論是陸家、顧家、武家、八極、太極,皆不能擋。最後是漱溟公仗劍而出,與渡邊武夫激戰於峨眉金頂。最後渡邊武夫敗退,立誓永不入華夏。漱溟公經此一戰,才威震東亞,被共尊為華夏第一高手,林家也成為我華夏第一世家。”
隨著華雲峰詳細道來。
雲亭內的眾人,隻覺驚心動魄,仿佛回到百年前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見證那位華夏第一劍客的絕世榮光。
“這麽說,林漱溟與國是有功的。可惜他調教的後輩,太過差了。”
陳凡指扣桌子,
輕輕搖頭。“林家為百年世家,家大業大,自然良莠不齊,泥沙俱下。林破軍養成那般傲然無人的性格,也是取死之道。”
華雲峰輕歎一聲,似在惋惜。
“林漱溟這麽強,你還命人打斷林家人的腿,不怕林漱溟找上門來算帳?”陳凡似笑非笑,看向華雲峰。
華雲峰傲然一笑道:
“先不說以漱溟公的心胸氣魄,是否會計較這些小事。便是找上來又如何?我家先祖當年,與漱溟公是至交好友,我見到漱溟公,也得稱一聲叔公的。漱溟公看在先祖份上,也當不會為難我。”
“哦,傳說你是青幫龍頭之子,莫非傳說是真的?”
陳凡饒有興趣問道。
“這到不假,青幫歷代以來,都是由我華家執掌。當年我們青幫與洪門、龍堂並稱,我青幫也有神境存在,並且三家先祖都與漱溟公交好。可惜啊,當年那場劫難之後。先祖就隕落,青幫也煙消雲散,如今只有中海華家了。”
說到這,華雲峰搖頭輕歎,不勝唏噓。
“是那個葉將軍出的手?”
陳凡眼睛微亮,臉上露出一絲好奇之色。
到了陳凡如今的境界,放眼世界,能入他眼的屈指可數。朱雀與奧列格口中的葉將軍,就是一個。看到連俄國元帥奧列格都讚不絕口,恭敬有加,可想那位葉將軍是何等絕世風采。
當陳凡說出這個名字時,整個涼亭內為之一靜。
華雲峰臉色變得無比鄭重,過了許久才點頭道:“確實是葉將軍出手,不過這也怪我先祖咎由自取。當年先祖見日國勢大,投靠了日國,後來被葉將軍格殺於東海之上。那是近百年以來,僅有的隕落於他人手中的神境,除此之外,都死在當世大國之手。”
“投靠日國?”
陳凡輕哼一聲,眼中露出不屑之色。
當年戰火紛飛,舉國抗日的情況下。華家先祖竟然投靠日國,便是陳凡在,也會出手斬殺。
“也因此,青幫被掃平,我華家毫無怨言,並且願意永鎮中海,為先祖之過贖罪。”華雲峰略帶慚愧的說道。
這段辛密,便是程丹青都聞所未聞,一時目瞪口呆。
“這些往事,本來都已經過去了。可是前兩天,林家卻找上門來,想要重整當年的聯盟,聯絡我華家、洪門、龍堂,向葉將軍復仇。“
華雲峰苦笑道。
“這麽說洪門也有神境了?”陳凡微微詫異。“難怪洪門竟然能請動林家的宗師,原來是有這層關系啊。”
自他重生回來,首先遇見的對手就是洪門。先是林虎,然後雷千絕、雷王索隆、封王胡宗秀等人。便是最近,洪門還派了暗月去江北。
當陳凡將江北的事情說出來後,華雲峰臉色頓時前所未有的凝重。
“看來林家已經和洪門聯系上了,並且洪門老祖點頭,才會派出暗月來。估計距離幾位老祖出世,已經不遠了。”
“我不明白,既然洪門、林家都有神境,他們為什麽要隱遁數十年?懼怕核武嗎?”陳凡眼睛微眯,不解道。
程丹青與雪代沙也都瞪大眼睛看過來。
“非是他們想隱遁,而是形勢所迫。”
華雲峰嘿嘿一笑。
“百年之前,東西方具是神境林立。神境強者操縱國政,主宰政治,掀起一場又一場大戰。那時是何等威風?西方的神境,最後因美國與蘇聯核爆,被嚇得遁世,但我東方卻不同。”
說到這,華雲峰眼中,露出一絲敬畏之色:“當年華國還處於戰亂年代,核武都是數十年立國後才研製出來的。當時東方的神境強者,基本上都是被葉將軍,一人壓平!”
“一人壓平?”
程丹青倒吸一口涼氣。
便是雪代沙都神情微變,只有陳凡還不露神色。
“不錯。”
華雲峰點了點頭,無比崇敬的說道:
“葉將軍是馬賊出生, 論年齡,和我幾乎是同輩。但他卻天資絕世,憑著一門家傳功法,就一步步修煉到宗師境界。後來更加入革命,為我軍東征西討。那位當年,曾贈葉將軍半闕昆侖詞,命其組建昆侖部門,招攬奇人異士,以鎮壓天下!”
“橫空出世,莽昆侖,越盡人間春.色,飛起玉龍三百萬”
隨著華雲峰張口長吟,便是陳凡都神色一動,程丹青更是目瞪口呆。
“這就是昆侖的由來,也是國家特殊部門的前身。”華雲峰說道:“當年葉將軍帶領昆侖,橫掃華夏。收集了無數宗門、世家的武學與道法,最終硬生生憑著自己的絕世天資,邁入神境,成為當世最後一位神境。”
“其後,葉將軍轉戰四方,屢敗神境!”
華雲峰激動的站起來,在涼亭內踱步道:
“當時我華家先祖被殺,青幫被大軍剿滅。洪門頑抗,但也不敵,最終弄被逐出華夏。而龍堂見大勢已去,倉皇遠遁。依靠國府組織的四方樓,更是被葉將軍一路追殺入海,狼狽逃往寶島。之後,葉將軍更是登林家大門,逼得漱溟公封山六十年!”
“自此,有葉將軍在,四方俯首。他鎮壓華夏到今日,已經有六十年之久了,穩居華國神境第一,舉世公認。”
華雲峰長歎道。
涼亭內眾人,都聽得熱血沸騰,不能自已,回想著當年那人的無敵神威,恨不能親眼所見。
便是陳凡也眼睛微閉,撫掌一笑道:
“果然不愧是華夏第一的”
“昆侖,葉擎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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