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妍貴妃尖叫一聲。 挹婁回頭看,見綺妍貴妃不是害怕,是興奮,他就繼續打馬跑。
闊力抖了兩下翅膀,還是展翅飛了起來。
別看朗?胡路起亞伢笨重,平常走路緩慢,可是它要真跑起來,不遜於一匹快馬,因為,它的步幅大,跨出一步相當於馬的好幾步。所以,在綺妍貴妃的歡呼聲中,朗·胡路起亞伢跑上沒幾步,就逐漸追上了挹婁的馬。
挹婁回頭看,見要再跑下去,朗·胡路起亞伢就要咬到他馬的尾巴了,就舉起一隻手,大叫道,“停停,停!不玩了!”
朗·胡路起亞伢真是神獸,真能聽懂挹婁的話,挹婁這一喊,它就放緩了追趕的腳步。
挹婁也收緊了馬的韁繩,馬的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
朗?胡路起亞伢一般走路,踏出的足音,都震撼人心,想想它要急速奔跑起來,那將是個什麽狀況?
——王宮裡有五十多個如熙和院那樣的“院”。朗·胡路起亞伢這一路迅跑,別說沿途的院所的主人,就是比較邊遠的,也都以為出大事了,紛紛從自己的院子裡走出來,一探究竟。這其中,就有王后,王太后。
……挹婁和綺妍貴妃回到了熙和院大門口,挹婁下得馬來,指揮著朗·胡路起亞伢放下了綺妍貴妃。
綺妍貴妃經過朗·胡路起亞伢這一路顛,好不快活,好不興奮,小蠻腰,也好不酸軟、疼痛。
這時,軟風走了上來,扶住了綺妍貴妃,一口一個“姐”的,叫的甚是親密。走到大門的台階上,軟風看到了暖雪,就說道:“暖雪,把我姐送進去。”
暖雪連忙應聲,從軟風手中接過綺妍貴妃,往大門裡邊攙去。
暖雪用眼溜一下挹婁,又溜一下張廣才。清楚地在那兒擱著:軟風和了挹婁,身份立馬就變了,立馬就叫綺妍貴妃為姐了,立馬待自己就可以吆三喝四的了。平常的日子,軟風和她是平起平坐的,甚至有的時候,暖雪都可以熊一熊軟風,用綺妍貴妃炸她、蒸她的嚇唬嚇唬她。可是,和那個挹婁睡了一晚,一切都變了,甚至脫離了奴籍!
打綺妍貴妃弟弟嘎嘎谷的主意,看來是不可能,怎麽的能撼動張廣才這個外來人呢?
從軟風的經驗裡,暖雪看得出來,動這兩個外來人還是比較容易的——想那軟風,遠不敵我,卻能拿下挹婁,我拿下一個張廣才,還不成嗎?
小宮女的小計謀在她那小心眼兒裡,那麽小小轉了一小圈兒。
大門外,軟風對挹婁說,“額依根哈哈(妻子對丈夫的親切稱呼),讓我也上去坐一會兒吧?”
“你?”挹婁看周圍有許多人,沒好申斥她,就對她說,“你要敢走近它,我就扶你上去。”
——這個傻孩子,從早上她看到挹婁,就沒看著挹婁好臉色,聽到挹婁一句順意的話,這會兒聽到了,就有些忘乎所以,哪裡想到挹婁要調理(戲耍)她?就二筆呵呵地走向朗·胡路起亞伢。
挹婁則在軟風的背後向朗?胡路起亞伢做手勢,讓它擺治(戲弄)她一下。
軟風回頭看挹婁,挹婁趕忙製止了手勢,去撓頭;軟風轉過頭去,挹婁又開始向朗·胡路起亞伢做手勢。引得看眼的(看熱鬧)人,一陣一陣地啞笑。
神獸朗·胡路起亞伢會意,把鼻子提起來,彎向一側。
軟風不知是計,以為還像迎挹婁下,或者,送綺妍貴妃上的姿勢,得了吧搜(輕佻)就往朗·胡路起亞伢跟前走,
到了朗·胡路起亞伢近前,手抓住朗·胡路起亞伢身上的黑毛,就要把腳踏上彎過來的鼻面,哪裡想到,從朗·胡路起亞伢的鼻孔裡,噴出兩注白氣,把軟風一下子掀了一個跟頭,軟風倒地,一會兒,才想起哭來。挹婁扯了一把嘎嘎谷和張廣才,一起跑進了大門裡,他怕慢了,讓軟風纏住了。 閎亥擊築正好要往大門外走,看到挹婁他們幾個跑進來,閃身在一旁,低頭垂手,一副奴才相。張廣才反倒看不過眼了,和他搭擱一聲,“老閎。”
“啊,公子。是你們弄來的猛獁象?”閎亥擊築說。
“什麽呢?”挹婁問,“猛獁象?什麽叫猛獁象?”
閎亥擊築說,“你們外邊的,很高很大的,就是‘猛獁象’。大象的一種。”
“大象的一種,”嘎嘎谷問,“為什麽前邊加了一個‘猛獁’?”
“‘猛獁’是韃靼語,是‘地下居住者’的意思。”閎亥擊築說。
“你還懂得韃靼語?”張廣才問。
“我的奶奶就是韃靼人。”閎亥擊築說,“我小時候,我奶給我講過猛獁象。”
挹婁、張廣才和嘎嘎谷三人相互看看,沒再做聲,不過,他們從閎亥擊築那裡了解到他們的朗·胡路起亞伢到底是什麽。
三人就往上屋走,張廣才心下琢磨:大象,為什麽叫“地下居住者”呢?它們原來居住在地的下邊?住在地下怎麽活呀?吃什麽呀?地下有小動物嗎?這麽大的家夥,得非常能吃,它家夥的,都吃些什麽呢?
張廣才心裡就想著朗?胡路起亞伢為何叫“猛獁”,而它都吃些什麽上頭去了,沒想到,暖雪一頭撞到他的懷裡。
張廣才一愣神兒,一把抱住暖雪。
暖雪一個大紅臉,趕緊掙脫出身子,閃在一旁。
張廣才連連道歉,說自己剛才走神兒了,不經意撞到了你,罪過罪過。
暖雪倒退著,走出了上屋門。
張廣才滿心自責,其實這一撞個滿懷的動作,是暖雪專心設計出來的。
原來,暖雪把綺妍貴妃攙扶著送到了上屋,綺妍貴妃就指揮著她手使的小宮女到後堂換衣衫。
這類事,暖雪伸不上手,正要轉出去,忽然看到嘎嘎谷帶領挹婁和張廣才往上屋走來。暖雪的小心眼兒彈動了一下,看準了機會,迎著張廣才而去。
小宮女們各個工於心計,但誰也沒有暖雪的心計穩準狠——正好趕上張廣才一步跨入門裡,暖雪也走了過去。
熙和院上屋的大門,是兩扇對開的門,別說一個張廣才和一個暖雪,就是三個五個也不過擠了一點,偏偏就能一頭撞在一起?
張廣才還是厚道之人,隻一味地認為是自己走神兒之過,哪裡去想是別人設的圈套?張廣才懷著一顆惴惴悔過之心進入上屋的正堂。
綺妍貴妃在後堂聽到有人進來,就問。嘎嘎谷答,說是他們哥仨。綺妍貴妃說正好想找你們,想問問你們,出去沒多大功夫,從哪裡整來這麽大個家夥?嘎嘎谷說,不是跟你學了嗎?綺妍貴妃說,你們學的那叫什麽玩意?囫圇半片的(不完整),得讓小野人跟我好好學學。挹婁在前堂應答。
隨後,綺妍貴妃在後堂問,“誰在那兒?”
“是我,娘娘。”暖雪搭上話。
張廣才三人一起看去,不知暖雪什麽時候立在門旁。
張廣才心想,我明明撞了她一下,她一臉羞紅地走出去了,她又是何時回來的?她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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