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莉看到軟風騎個小馬,就跳下她們坐的馬車,跑了過去,來到軟風跟前,對軟風說,“哎呀,你這馬好啊!怎長的這麽小?” 綺妍貴妃接上了話茬,“就是這個品種。是達汗國宮廷貴妃們騎的馬,我送給了……克格欽。”
——綺妍需要想一下才能想起艮莉這個小丫頭片子給軟風改的名。
“二夫人,”軟風溫婉地說,“你也給這匹小馬起個名字吧?”
軟風的言外之意是,你都能給我起名,我騎的馬,你也給起個名吧。
艮莉沉吟了一刻,說,“既然你是承蒙貴妃的恩寵,獲贈此馬,那就叫這匹馬為‘白嫩格’吧。”
“當什麽講?”綺妍貴妃問。
這時,挹婁在一旁接過話茬兒,“就是‘恩情、恩人’的意思。”
綺妍聽後心想,這個艮莉看來不是那麽很隔路的人,可是,艮莉隨後對挹婁說的話,又使綺妍對她大失所望。艮莉嗔著挹婁接上她的話了,她對挹婁說,“不說話,能不能當啞巴把你賣了?”
“丁苟兒的(肅慎髒話、口頭語)。”挹婁說。
這句口頭語使艮莉大光其火,她衝著挹婁破口大罵,“鹹逅兒的(肅慎罵人話)!”
這句罵人話,相當於現在的“國罵”,挹婁如何能忍受?他抽出腰間的寶劍,就向艮莉砍去,這時,就聽到“咣啷啷”一聲脆響,挹婁的劍,被什麽擋住了。挹婁一看,見是張廣才和嘎嘎谷兩人同時出劍,擋住挹婁向艮莉砍去的劍。
外人看不到劍身,只能聽到劍與劍相撞的聲音,可是,看到的卻是三個人各自拿個劍柄,在那裡比劃著。
所有在場的人都愣了,沒有劍劍相撞,哪裡來的金屬撞擊的聲音?是劍劍相撞,又看不到劍身,這是何為?
尤其是尉仇台和綺妍更是愣掉了,半天半天沒回過神兒來。
三人各自把劍收入劍鞘之中。
尉仇台向離他近的張廣才收出手,說,“我看看你的劍?”
張廣才從腰間解下劍,連同劍鞘一起扔給尉仇台。
尉仇台在空中接住了劍,他握住劍柄,從劍鞘裡往出抽劍,哪裡能抽得動?剛想說什麽,張廣才笑著說,“姐夫,後悔了?後悔就收回去。”
——經歷過一次類似的事,張廣才把握了尉仇台的秉性,故意用話鋼他(將他),尉仇台哪受得了這個?罵了一句“及盧的(夫余罵人話)”就把劍又扔給了張廣才。
艮莉蔑視地看了挹婁一眼,就轉回她們的帶篷車。進了車裡邊,艮朗驚厥地說,“姐夫剛才真的要砍你啊!”
“用他那空柄劍?”艮莉無所謂地說。
“有!”艮朗邪乎地說,“嘎嘎谷抽出過,我摸到劍身了!”
艮莉一下子怔住了。
“走!”綺妍貴妃喊道。
耶荷弧和兩個打旗的兵士,催著馬緩步走了起來。
後邊的依次跟著走了起來。
艮家的兩輛車加入了車隊。
一路上,有不少的百姓在路的兩旁圍觀著。
走到快接近城門的時候,圍觀的人群中,有“仁和堂”大藥房的那個大夫。
“仁和堂”在二道街,他一個坐堂的大夫跑到這裡幹啥來了?
原來,他有十個孩子,單靠他一人在“仁和堂”坐堂,一個月只能掙到幾錢的銀子。
坐堂大夫,藥鋪不支付薪水,都是靠他坐堂給人診脈,開的藥品,掙來提成的錢;還有就是,
像上次張廣才賞他的銀兩。 看生活難以為繼,他就想著搞點小買賣,掙些錢。今次,就是和藥鋪掌櫃的撒個謊,請了一頭晌假,到城門附近踩點兒來了。
一看到大隊的人馬走過,他就閃到一邊看熱鬧。
也該著他死,他一眼就看到張廣才和嘎嘎谷兩人,心中一凜:這不是來到藥鋪讓他看避孕藥的那兩個小孩嗎?他們倆怎麽能讓一國之君相送?
他就打起了歪主意:要是向大王揭發了這兩個小孩手裡有避孕藥,大王肯定能賞賜他。那樣的話,他做買賣的底錢就能多了一些。想到此,他就往前擠,可是,被身旁一個大漢,狠狠地拐了一肘,正好拐在他的肩窩上,這家夥把他疼得蹲在地上,抽了一肚子涼氣。
待他站起身來,張廣才和嘎嘎谷他們已然走了過去。在人群裡跑也跑不動,喊兩句又沒人應,他隻好頓足自認倒霉。
夫余王尉仇台,把挹婁他們送到城門外,雙方作別。都走出一段距離了,嘎嘎谷站住了,他轉回身,向他姐張開了臂膀,做擁抱狀——夫余國有親人間擁抱的習俗——綺妍一看,就向嘎嘎谷跑來,嘎嘎谷也迎著跑去。姐弟倆,在偏向挹婁他們這一側相遇,綺妍蹲下身,和嘎嘎谷擁抱到一起。
綺妍在嘎嘎谷耳邊說,“嘎嘎弟,你一路走好!”
嘎嘎谷也在綺妍的耳邊說,“姐,姐夫給你吃的是避孕藥。你要想要小孩,就不要吃他給你的結胎藥。”
——敢情嘎嘎谷從昨晚開始找他姐,就是想說這幾句話。
張廣才猜的基本是對的。
綺妍一凜,搬離了嘎嘎谷,說,“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窩拉客(二哥,指挹婁)偷出了那包藥,我和阿洪(大哥,指張廣才)到‘仁和堂’請大夫辨識了的。”嘎嘎谷說。
綺妍怒回首,看向尉仇台。
嘎嘎谷搖了一下他姐,說,“你不吃就是了,他還能看著你吃那藥?”
“我是恨呐,這麽多年,我對他,”綺妍咬牙切齒地說,“是一心樸實的。”
綺妍又轉過臉來,對嘎嘎谷說,“嘎嘎弟,你走你的吧,我的事我自己處理。”
綺妍站起來,推動嘎嘎谷的雙肩,把他往他們那隊裡推。嘎嘎谷隻好走回了自己的隊,扶鞍認鐙上馬,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綺妍回到尉仇台的隊,一幫人就往城裡返。
尉仇台覺得有點兒不對,但他不確哪裡出了問題,就小心地問綺妍,“怎麽了?姐倆擁抱了一下,就這麽的……”
綺妍松松地說了一句,“沒什麽,離別之情爾。”
“哎,不過三四天的路程而已,”尉仇台說,“真要想了,我派一隊兵士送你過去就是,何必愁苦?”
說著話,就進了城,走出門洞不遠,“仁和堂”那個坐堂的大夫就看見了尉仇台和綺妍又返了回來,他在人牆沒形成之際,“撲通”一下,跪在尉仇台的馬前,口稱大王,說你剛才送的那兩個小嘎子(男孩子)違反我國的法令,他們倒運避孕藥!
尉仇台吃了一驚,追問他,那大夫就把張廣才和嘎嘎谷到“仁和堂”去讓他看藥的經過說了一遍,尉仇台大吃一驚,他從腰間抽出寶劍,俯身向那個大夫砍去,把那個大夫斜肩帶背,劈開了,那個大夫大叫一聲,身首兩異,倒在血泊之中。
尉仇台殺了那個大夫,撥轉馬頭向城外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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