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這麽想著,腰帶繩在橫梁上不動了,同時,系盧奇卡感到她的雙腳被什麽托住了,她扭頭一看,見是挹婁翹著腳趴在房頂上,雙手牢牢地托住她的雙腳! 系盧奇卡心裡一股熱流翻湧上來,她語無倫次地叫著,“他爹他爹,那什麽……”
挹婁仰著頭,看著她,“妹呀,你站好了,我把你……”
——系盧奇卡看著不重,但那得想對誰來說,對於挹婁來說,就等於把自己樣的重量舉起來!
系盧奇卡連連應聲,她把身子緊緊貼在鐵瓦上,盡量減輕下邊挹婁的壓力,同時,把身子的重心一點點地往下降,盡可能使身子團起來,增強自己身體的穩定性。
挹婁也一點點縮下胳膊,收起翹起的腳尖。這樣,他就能穩穩地托著系盧奇卡了,全身也能使出勁了。
緩放一會兒,挹婁把系盧奇卡一點點地放到自己的身下,他整個地擁住了系盧奇卡。
系盧奇卡分段地感到了挹婁,她喃喃地叫著,“他爹他爹……”
……當系盧奇卡的腳接觸到下邊的樓廊時,她翻轉身子,一把抱住了挹婁……
久久的,但最後,他倆還是反應到他們仍舊身處險境,二人分開了。
挹婁把兩人的腰帶,從系盧奇卡的手裡接了過去,把連接的結解開,二人又分別系在了腰上。
挹婁把他的劍插在腰帶裡,整一整上裝,對系盧奇卡一努嘴,二人就向那個房中房走去。
這一層的樓廊,像上邊的樓廊一樣寬窄,挹婁他倆走起來,還是很方便的。
所謂“房中房”,是這種哥特式建築的一種窗的造型,仍舊做成個小房子樣,是為了遮蔽來自四面的風雨,而這個窗子,是四季敞開的,蚊蟲飛不這麽高,還能替換差不多整個城堡裡的空氣,相當於現在大飯店樓頂的換氣裝置。
挹婁和系盧奇卡來到了房中房,就聽到下邊有人歘歘的走路聲,探進頭去看,只見下邊燈火通明,照成白晝,而這裡,是寬大樓梯的拐彎處。別說有人來回走動,就是沒人,這裡也是下不去的。
——這座城堡,雖然很高,卻秉承哥特式建築的風格,舉架很高,十五層樓的高度,卻只有五層樓。房中房這裡,別說挹婁和系盧奇卡的兩條腰帶,就是四條、六條腰帶系在一起,也下不到地面。
挹婁和系盧奇卡相互看看。
系盧奇卡問挹婁,“怎麽辦?”
“再到別的地方找找,我就不信哪兒都這麽高?”挹婁也沒有辦法。
——隻好再找別的地方。
還沒等他們倆離開,就聽下邊有人大叫,“報告大王,那兩個小崽子跑了!”
“跑了?”這是其力哈撒蘇的聲音,“從哪兒跑的?!”
“從窗子裡跑的。”
“從窗子裡?”其力哈撒蘇甚是疑惑,“不是把他們倆綁起來了嗎?帶著繩子跑的?”
“……不是,他們把繩子割斷了。”
——聽到這裡,挹婁和系盧奇卡完全明白了,向其力哈撒蘇報告的兵士,說的就是他們倆。
“他們哪來割繩子的刀啊?”
“……不知道……反正一地碎繩子……”
“還不快去追!”
“是!”
兵士返身要走,被其力哈撒蘇叫住了,“抓活的!我還有話要問他們呢!”
兵士應聲跑去了。
挹婁扯過系盧奇卡,低聲道,“咱快跑吧,這裡離咱逃出的那扇窗這麽近,他們腳跟腳就得來抓咱!”
——那還用說,從這裡看被挹婁打破的窗欞,看得清清楚楚的,一會兒不就得從窗洞裡追出來?
挹婁扯著系盧奇卡沿著樓廊就往前邊跑,也不去分辨方向、路徑,反正哪裡好跑,就往哪裡跑,目的只有一個:離他們逃出的窗子越遠越好。他們倆的邏輯是,越遠,越能逃出其力哈撒蘇兵士的追捕。
挹婁他們倆跑進一個方形屋頂,再往前跑,沒路了,前方是房簷,一步邁出去,就會跌在下邊的廣場上,跌成粉身碎骨。
有兵士舉著火把追上來了,挹婁返到另一邊,從背上摘下他的小弓,從口袋裡掏出陶丸,夾在弓弦的皮兜裡,專門對準來抓他們兵士的臉上打,一打一個準,打得兵士們狼抓似的嚎叫,紛紛退回去,有幾個站在城堡樓頂的邊沿,打中了,就一下子折了下去,摔死在城堡的廣場裡。
可是,兵士越聚越多,挹婁有些打不過來了,眼看著有的兵士越過城擋跳進了方形房頂上,手持著盾牌,一步步向挹婁他們倆靠近。
這時,系盧奇卡拉著挹婁站在房簷的邊口,向那些一點點走向他們的兵士大喊著說,“你們再往前走,我們就跳下去!”
兵士們站住了。他們的王讓他們抓活的,而這兩個小孩子要是跳下去,可就沒有活的可抓了。
挹婁進一步說,“你們後退,退出這個樓頂,不然,我們可就跳了!”
——這一招真管用,兵士們紛紛退出方形樓頂。
有個小頭目樣子的兵士對另一個兵士悄聲說,“去報告大王,這兩個小崽子要死,怎整?”
那個兵士貓著腰返回去,去向他們的大王其力哈撒蘇報告——否則,沒辦法,一個不讓死,一個要想死,到底怎麽辦呀?
不說他們怎麽辦,咱說說挹婁怎麽辦吧——系盧奇卡和挹婁說出要跳下去的話,純粹是聽到了其力哈撒蘇不讓他們死的話,而以死嚇唬這些兵呢。他們剛剛咂摸出幸福的味道,怎麽能去死呢?
可是,現在這事由不得他們倆,那些兵士裡邊真有個虎了巴騰的,要衝上來,把他們倆一抱,他們倆還就真沒辦法。換句話說,其力哈撒蘇要是變了主意,不問他倆啥事了,就讓他的兵士們拿著盾牌往上衝,或者用箭射他們,他們可是怎麽辦?
挹婁這時想起闊力。這裡離家這麽遠嘛?闊力怎麽還沒回來?挹婁仰天長叫,“闊——力!”
沒有回音。
挹婁心想,這回闊力恐怕救不了我了。
但是,他還是不甘心,又把手放在嘴裡,打了一個長長響響的口哨,挹婁轉著頭向夜空裡看去,但是,沒有回音。
這時,那些兵士從牆垛裡露出頭來,手執著盾牌,向挹婁和系盧奇卡走來,有個家夥還“嘿嘿”地冷笑著。
挹婁心裡一涼,心想,糟了,其力哈撒蘇那個老雜毛兒可能下令要殺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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