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司路當然躲著挹婁小解,他的身子偏著。可是,尿液卻淋搭在他翻下來的褲腰上,被挹婁看到了,他提示焦司路,“哎哎哎!” 焦司路趕忙往下邊褪褪褲.腰,又大轉轉身子。
挹婁笑嘻嘻的,“嘻嘻,害怕看哪?”
“奴才怕……”
“漢族,也有奴籍嗎?”
挹婁這一問,問得焦司路有點兒慌,他停止了排尿,趕忙提.上褲子,慌慌張張地說,“有,沒有……”
挹婁有點生氣了,埋怨道,“你看你這人,到底有沒有?怎麽吞吞吐吐的?”
“有有,我們漢族也有。那裡沒有?作為下人,都有奴籍、有奴籍。”焦司路說完,點頭哈腰的,匆匆地走了。
挹婁看著焦司路的背影,不解地晃晃頭。
這時聽到有馬蹄聲。挹婁趕緊提.上褲子,邊系著褲帶邊閃出樹後,一看,是季步璐和他的一個衛兵騎馬過來了。
挹婁大喊,“姐夫!”
季步璐一看是挹婁,就翻身下馬,一邊問挹婁,“你們啥時候回來的?”
季步璐對挹婁有一種天然的尊崇,是因為挹婁對他有救命之恩,還是他確信挹婁來歷不凡?別人對此,不得而知。總之,他對挹婁,超乎一般人,別說小孩,就是大人,他也沒有這麽尊崇有加的。
挹婁上前道,“傍晌。”
“你們還在穢城住兩天嘛?”季步璐似乎很不經意的樣子。
挹婁臉上蕩著興奮,“沒有,這家夥的,我們到了穢城,就聽說尉仇台那老家夥去了襄平,也是送‘色彈’去了,我們就放馬追,一直追到玄菟,姐夫,你猜怎麽著?那老家夥躲在玄菟城公孫淵家的莊園裡。第二天,我和我姐把庫麗送到襄平的。”
“尉仇台沒去?”
“去了,”這時,綺妍從屋裡走了出來,雙手叉在胸前,身子倚在門框上,接上話說,“他一路抱著我,去的。”
挹婁不知這是兩口子逗殼子的話,就瞪著眼,看著綺妍,“哪兒呀,尉仇台沒和咱們去呀,還抱著你?哪兒呢?”
綺妍那邊用手指指著他,不讓他說下去。
季步璐看出了名堂,他甩開了馬的韁繩,就大步流星地夠奔綺妍而去。
綺妍一閃身,進了門裡,從裡邊把門關上了。
季步璐到了門口,去推門。綺妍在裡邊用身子倚著門,不松開,季步璐推,把他家的房子都推得直忽悠。
綺妍閃開了身子,進了裡屋。
季步璐推開了門,回身用一根木棍把門頂上了。
旁邊的挹婁去推門,他喊著,“姐夫,讓我進去!”
季步璐的衛兵走了過來,他低伏著身子對挹婁說,“真人,你別鬧了季步大人的正事。”
“他什麽正事?我這才叫正事呢!開門!”挹婁一百個不服氣,“你再不開門,我就把你家房子拆了!”
季步璐在屋裡喊他衛兵的名字,“你把真人給我抱走!”
衛兵向挹婁張開了雙臂。
挹婁喝道,“你敢!”
衛兵說,“沒辦法,真人,我不聽季步大人的,他該罰我了。”
挹婁想去腰間抽劍,衛兵把挹婁的胳膊,連同他的劍,一齊箍住,並且把挹婁抱了起來,任憑挹婁怎樣踢打,他就是不松開。
這時,挹婁的阿米(父親)肩扛一隻野豬走了回來,聽挹婁連喊帶叫的,就往這邊看來。
衛兵看到湊欄汗,就蹲下身子放開了挹婁。
挹婁也看到他阿米,就向他阿米那邊跑去。
湊欄汗放下肩上的野豬,蹲下身來,張開雙臂迎接他的竹子(兒子),“謔謔”地笑著。
挹婁一頭撲進他阿米的懷裡,“阿米!”
湊欄汗“謔謔”地笑著,“你剛才鬧騰啥?”
挹婁回手一指,“他不讓我進季步家!”
衛兵向湊欄汗揮了一下手,“齊奇恰蘭奇·哈古來起”
“齊奇恰蘭奇·哈古來起”,這句話不屬於任何族的語言,這是他們肅慎族成年人中流傳的一句俗話,相當於漢族人的黑話,意思是“裡邊正在乾好事”。
湊欄汗笑了,轉向挹婁,“你姐回來了?”
“啊,我倆一起回來的。”
“姐夫也回來了?”
“啊,”挹婁很委屈的樣子,“我正要找姐夫有事呢,姐夫關上了門,讓這個家夥擋著我。”
湊欄汗還是謔謔笑著,“等一會兒再去,等一會兒再去。”
“等一會兒幹啥?我有急事呢。”挹婁一邊說著,一邊又向門邊走去。
湊欄汗趕忙阻攔道,“不差這一會兒,不差這一會兒,你們這回出去,沒拿回點兒什麽?”
“拿了!”一提這一點,挹婁就興奮了,“拿回的馬,二十多匹呢!還有家養豬,四十多隻呢。”
——不是挹婁的術數進步這麽快,實際是,這兩個數字,他聽了好多遍, 都記熟了。
“不少啊。”湊欄汗說這話,其實他也不懂術數,不知這“二十多”、“四十多”都代表著什麽。等他到後山樹林裡一看,見那麽老些馬,那麽老些豬,才兜兜著嘴唇“謔謔”地又笑個不停。
挹婁進了豬欄,把起堆兒的豬崽趕開,讓他阿米看,還一手撈起一隻白底黑花的豬崽兒,抱起來給阿米看。他阿米湊欄汗只顧謔謔地笑。
這時,季步璐的衛兵跑來了,一邊大喊著,“真人,季步大人叫你去呢!”
挹婁一聽,急忙把懷裡的那隻豬崽,送到阿米的懷裡,一縱身,跳出了圍欄,問那個衛兵,“門開了?”
衛兵說,“開了。”
“在裡邊幹啥玩意兒呢,還把門頂上了。”
衛兵也不作答,只顧嘿嘿笑。
挹婁又問衛兵,“‘齊奇恰蘭奇·哈古來起’是啥意思呀?”
衛兵仍不語,只顧嘿嘿地笑。
挹婁隻好走進季步璐家的屋子,看到綺妍在地上洗什麽,而季步璐則靠在被垛上,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
挹婁拍一下炕沿,“從實招來,你們倆在屋裡偷吃啥呢?!”
——挹婁的理解范圍:關著門,背著人,就是在偷著吃什麽。雖然他知道季步璐不至於,但也用這一思維定式,來假裝恫嚇季步璐和綺妍他們倆。
季步璐看了綺妍一眼,“吃蜜果呢,真甜啊!”
綺妍在地上也抿著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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