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淵問尉仇台,“姥爺,你沒吃飯吧?” “有心火拱著,這些日子就不知道什麽叫餓。”尉仇台答道。
綺妍在一旁說,“你不餓,我們可是餓得前腔貼後背了!”
公孫淵一聽,驚異地問道,“你們也沒吃飯?!快快安排!來呀。”
有個家人走了進來,公孫淵趕緊安排宴席,“無論怎樣,都要選最好的,有咱們這兒特色的。”
家人應下去。
公孫淵又對綺妍和挹婁說,“我以為你們在飯鋪裡,一定是吃過飯了,我這還攤開和你們嘮嗑呢。”
挹婁說,“都是你那長腿攪的!”
尉仇台問什麽長腿?公孫淵就說他混不吝地踩著高蹺和幾女們混在一起的經過。
尉仇台“哈哈”笑,“奪權的行動已然展開——而且,你,的哥們兒整來的這個尤物,我看十有八九。你就收斂‘混’態吧,要不,廢了(公孫)恭,你也不一定上位。”
“那是。姥爺你放心,”公孫淵表決心似的,“孫兒一定正身正形,讓朝內外交口稱讚。”
尉仇台低聲問,“你哥那邊能不能有異動?”
公孫淵回道,“他正享受著‘任子製’給他帶來的無盡鴻福呢*,(公孫)恭先看中的是他,可是,他對他叔父舉薦,可是感恩涕零啊。”
“還是防著點兒好。”尉仇台囑咐道。
“那是當然。”公孫淵點頭。
“(公孫)恭家還有沒有和你掙位的?”尉仇台畢竟是老於世道,想問題想的就是全面。
公孫淵微微冷笑,“他當時不讓我們哥倆即位的理由,就是我們小,他那幾個孩子比我們還小,他能好意思讓他的孩子即位?”
尉仇台搖了搖頭,“權利鬥爭,從來就沒有個是非。是也是非,非也是是。從來沒有標準。你還是早加抵防。”
“姥爺說的是。”公孫淵心服口服。
挹婁在一邊聽著,也覺得尉仇台說的頭頭是道,他對尉仇台說,“姐夫,你聽沒聽過我們有那麽一套嗑?”
“什麽?”
“‘人老尖,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
尉仇台指著挹婁,“你這小嘎子!”
挹婁“嘰嘰嘎嘎”地笑著。
公孫淵也跟著笑笑,他由衷地欽佩他姥爺給他支的招兒。他心裡清楚,只有他姥爺才是他可完全信賴的。綺妍和挹婁當然也傾力於他,但,老謀深算,事想萬全的,還得是他姥爺。
公孫淵想到這裡,便說,“看來我得搭建自己的班底了,原來的人,一個也不能用。”
尉仇台問,“你父王曾經倚重的人,也不行嗎?”
公孫淵回道,“那些人,不行。(公孫)恭篡政,他們不是也隨聲附和嗎?有幾個是正義之士?”
“天下本無義。當今世下,較比春秋,有過之,無不及矣。”尉仇台感歎道。
緊跟著,尉仇台又補充道,“那時,事出突然,有些人來不及反應,以及各種因由,也在所難免。”
公孫淵笑笑說,“姥爺,你說黃瓜是老的好吃,還是青的好吃?”
“論及黃瓜……”尉仇台有些不置可否,“總之,你要選那些忠勇之士,近君子而遠小人矣。”
“孫兒謹記,”公孫淵一邊說著,突然,他轉向挹婁,“哥們兒,肯不肯來我遼東郡,與我一起共圖大業?”
“那咱倆誰是太守?”
“這個……”公孫淵被挹婁問住了。
挹婁哈哈笑,“完了吧?還是你在遼東郡稱帝,我在大禿頂子山的山洞裡稱雄。不過,我比你早,我的旗幟都打出來了,你這裡才謀劃怎樣奪權呢。”
“嗨!”公孫淵歎了一口氣,又轉向他姥爺尉仇台,“自打認識挹婁、才子兄弟,我就掂算,由我頂起遼東郡一片天的時候,挹婁和才子兩位兄弟能為我承重,那該有多好啊?”
尉仇台眼睛瞪著公孫淵,說道,“挹婁兄弟——又叫混了,不已經為你承重了嗎?他要不弄來沃沮國的這個精靈,單單一個侍女,恐怕難以擔起這等大任。”
“是啊是啊,”公孫淵連連向挹婁拱手,“大恩不言謝。”
挹婁連忙擺手道,“不言謝,也讓你言了,你能不能催催飯食?再等下去我的腸子都快餓斷了。”
公孫淵這才想起備宴這碼事,慌得他走下椅子,向後堂走去,邊走邊嚷著,他那混不吝的范兒,又暴露無遺。
尉仇台輕輕地搖了搖頭。
可是,公孫淵這麽一嚷,有效果,就聽到後堂裡有人應聲,“來了!請我主宴席裡請!”
一會兒,公孫淵滿臉肥笑地走來,對大家說,“有請姥爺、綺妍姐、挹婁兄弟和這位庫麗姑娘。”
綺妍道,“嚷嚷有理。你一嚷嚷,就有效果,你當然要嚷嚷。”
公孫淵意識到什麽,他一怔,但他馬上說,“綺妍姐說得對,是這麽個理。”
頓一頓,公孫淵甚至女性化地一蕩手,“宴堂裡請。”
綺妍和庫麗忍不住掩口笑。
宴堂在莊園正房的西間,一張不小的圓桌——這是挹婁第一次看到圓桌,他沒想到桌子還可以做成圓的。
圓桌也有席位,衝著門的是正席,公孫淵請尉仇台坐上去;接下去,從尉仇台的右手開始是公孫淵,然後是綺妍、挹婁、庫麗。庫麗就坐在尉仇台的左手位,雖然是末位,但靠著尉仇台。庫麗不知搞了一個什麽動作,使尉仇台不自在起來。
綺妍吆喝庫麗,庫麗解釋道,“我什麽也沒做,要不信問挹婁兄弟?”
挹婁成了“全民兄弟”了。
挹婁大喊,“你做什麽,我還知道?”
庫麗指點著挹婁,“你這個沒良心的!”
綺妍斥責庫麗,“不得無禮!”
庫麗再不敢吱聲了,現在能治得了她的人,就得是綺妍了。
可是,尉仇台依然是不自在,庫麗把雙手舉起來,一邊說,“眾目睽睽的,我可是什麽也沒乾。”
綺妍看了看庫麗,又看了看尉仇台,對挹婁說,“你和庫麗調個個。”
挹婁明白了綺妍的意思,就站了起來,脫離了自己原來的座位。
庫麗也如是地離開自己原來的座位。
兩人交叉走過的時候,挹婁說,“我就不明白了……”
庫麗站住了,直面於挹婁,咄咄地問挹婁,“你不明白啥?”
挹婁也不憤勁兒,悄悄說道,“你怎就那麽……”
“有魅力?”庫麗挑釁狀,“不信,你試試?”
挹婁還來了肅慎人的那個強勁兒了,“試試就試試,你迷迷我,我看我能不能上你的套兒!”
“你要當柳下惠?”庫麗不無諷刺地問道。
挹婁坐到庫麗原來的那個座位,小脖頸一挺,“有種的,你來!”
☆☆☆☆☆☆☆☆☆☆☆☆☆☆☆☆☆☆☆☆☆☆☆☆☆☆☆☆☆☆☆☆☆☆☆☆☆☆☆
*公孫淵之兄公孫晃,和公孫淵是同父異母兄弟,因“任子製”被公孫恭送至洛陽為官。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