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機艙內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樣,李學浩隨手扔掉手中的艙門,因為腳底下面已經是圍繞曼哈頓島的哈德遜河,不用擔心會傷到人,接著他一步跨進了機艙裡。
“別動!”巨大的銀色手槍對準了他,是那個最先用槍掃射的白人,其他人也回過神來,一起將槍口朝向他。
“如果我要動呢?”李學浩淡淡一笑……
“砰!”手持銀色巨型手槍的白人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這是個能動手就絕不廢話的殺人狂魔,巨大的槍聲甚至遮蓋了頭頂上螺旋槳的噪音。
近在咫尺,出膛的子彈也擊中了目標的額頭,原以為會將整個腦袋都打爆,然而子彈也僅僅是擊中額頭而已,甚至有一瞬間的停頓,就像電影裡面的慢鏡頭一樣,然後才掉在了地上。因為有這一個停頓,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威力巨大能殺死大象和犀牛的子彈連一點傷痕都沒有留下。
這再一次證明了對方非人的身份,除了超人,誰能做到這種程度?
“給你們一個選擇,打光你們槍裡所有的子彈,然後被我扔出去,或者,我現在就扔你們出去。”李學浩指了指機艙外面,想到之前看到那殘肢斷臂橫飛的畫面,這些人,絕對是死有余辜,他甚至不惜破一次例。
之所以沒有一上來就大開殺戒,那是因為,他要令他們心生恐懼,在完全無力抵抗的絕望中,結束罪惡的一生。就像他們此前殺戮普通人一樣,仗著自己的武力和武器,現在該輪到他們自己嘗嘗身為普通人的絕望和恐懼了。
“沒有人做出選擇嗎?那麽表示你們自動放棄了開槍的權利。”或許是因為太過震驚了,居然沒有人反應過來,李學浩也懶得廢話,一伸手,抓住了那個最喜歡當“出頭鳥”的白人握槍的手,直接扔出了機艙外。
“啊——”驚恐的慘叫聲隨之響起,卻越來越遠,那表示他一直在下降。
上千米的高度,哪怕是摔在哈德遜河上,也跟摔在堅硬的鋼鐵上面沒有任何區別,整個人都是一灘肉泥的下場。
“第一個。”李學浩看向剩下幾人,又伸出了手。
“砰砰砰!”這時候已經反應過來的人瘋狂地扣動了扳機,他們可不想被扔出去,那絕對是死路一條。
但這只是垂死的掙扎而已。
“啊——”又一個被扔出機艙的人發出了慘叫聲。
“不,我還不想死。”
“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錢,很多很多的錢……”
眼見開槍沒有作用,根本殺不死眼前的怪物,有人開始了求饒。
“啊——”這就是回答。
人被接二連三地扔了出去,到最後,只剩下那個一直在控制直升機沒有開過槍的直升機駕駛員。
“箱子裡的東西你可以拿走,我還可以發誓,從來沒有見過你。”對方似乎很冷靜,大概以為這個怪物的目的是為了從銀行裡帶出來的箱子裡的東西而來。
“很遺憾,雖然我不喜歡殺人,但我在你身上,看到你曾經殺過不少人,所以……”李學浩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對方身體輕顫了一下,似乎認栽了:“我能提最後一個請求嗎?”
“你可以說說看。”李學浩站在他身後,嘴角微微翹起。
“那就是……我們一起下地獄吧!”瘋狂的大笑聲中,他拉開了手中炸彈的引線。
幾秒鍾過去,準備等死的他,卻發現,手中的炸彈並沒有爆炸。
“呃……”為什麽會這樣?
“看來地獄並不歡迎我,還是你自己去吧。”李學浩抓著他的肩膀,扔出了直升機外面,對方的小動作怎麽可能逃過他的眼睛?想臨死跟他同歸於盡,計劃雖然不錯,可惜實現不了。
沒有了駕駛員的操控,直升機已經開始往下墜去,李學浩不慌不忙地撿起那個黑色的手提箱,從直升機裡出來。
“轟!”等到直升機摔在哈德遜河上爆出一團巨大的火光,李學浩又給自己布置上隱身陣法,開始檢查起手中的箱子。
作為一個手提箱,它大不到哪裡去,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麽,上面有密碼,打不開。
這對他來說不是問題,但他也沒有直接暴力破開,而是收進了儲物戒指裡,畢竟能讓幾個恐怖分子不惜在曼哈頓的鬧市中造成那樣的轟動,無異於在挑釁整個美國,由此可見裡面的東西肯定非常重要。
也許設置有自毀裝置之類的程序,現在不方便研究,等回去再慢慢看。
……
回到婚紗店,店裡的客人早就走光了,那個原先跟他說過話的店員和母親也不見了,問過留守的店員之後才知道她們一起去了醫院。
從婚紗店裡出來,入目的是一片蒼夷,警車和救護車到處都是,爆炸的銀行門口和周圍附近都拉好了警戒線。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們在救助傷者,其實大多是輕傷,因為離得遠,沒有重傷員,而離得近的,都被炸成了碎片,想要拚湊出完整的身體都不可能。
這也是李學浩沒有幫忙的原因,輕傷有醫生處理就可以了。
到了醫院,李學浩見到了等在門口的那個中國留學生店員。
“你去了哪裡?夫人已經醒了,她要見你!”一見到他,女孩一把抓住他的手,匆匆地拉著往裡面去。
李學浩沒有掙扎,都不知道她是怎麽想到要來門口等他的,就那麽確定自己一定會來嗎?
跟著女孩走進去,這家距離爆炸現場最近的醫院非常忙碌,原本平時來的話,肯定會受到前台的盤問,要確認過是來探病或者是來就醫的才會放行,現在這種忙碌時刻卻完全省略了這一步驟。
其間沒有任何停留,一直被女孩拉進了一個獨立的病房裡面才停下,見到了正靠在床頭上的母親。
不過她的形象,看上去像是深受重傷的樣子,頭上纏著厚厚一層紗布,還有右胳膊吊在脖子上,完全一副重傷員的架勢。
“媽媽?”李學浩吃了一驚,很有些哭笑不得,因為他知道,她根本沒有受傷,做出這種嚇人的樣子,是要鬧哪樣?
“你來了,浩二。”真中裡花子裝作努力地抬了抬手,語氣也顯得很虛弱。
“你……受傷了?”李學浩目光古怪,猶豫著要不要拆穿她,因為他突然想到,不靠譜的母親這麽做,也許就是為了嚇唬他。
“我沒事,浩二,你不用擔心?”真中裡花子的語氣越來越虛弱了,她似乎在故意說著“反話”。
李學浩很想翻個白眼,這樣嚇唬自己的兒子真的好嗎?他連忙轉移了話題:“通知了父親沒有?”
“已經打過電話了,你爸爸他正在趕過來。”真中裡花子氣虛血弱地說道。
“所以,你才裝作身受重傷的樣子?”李學浩忽然明白過來,也許老媽表演的這一切,不是為了嚇他,而是另有其人——比如正在趕過來的父親。
“呃……”真中裡花子原本還想繼續可以拿小金人的表演,聽得忽然一愣,“你看出來了?”
“別忘了,剛剛我就在現場。”李學浩提醒道。
“好像是這樣。”真中裡花子回憶了一下,“聽徐慧說,是你救了我,擋住碎裂的玻璃門,快給我看看,你受傷了沒有。”說著,顧不上假裝重傷員,拉過他,就要看他的後背。
李學浩順從地轉過身道:“放心吧,我沒有受傷,你看,連衣服都沒破。”如果不是他有靈氣護體,結果就另當別論了。
認真仔細地檢查過一遍之後,真中裡花子總算安了心,為他介紹起了旁邊站著的女孩:“這是徐慧,一個聰明的中國姑娘,你已經見過了。”
“是的,媽媽。”李學浩點了點頭,對一旁的女孩示意,後者也回了他一個矜持的笑容。
“告訴我,我剛剛的表演怎麽樣?有沒有明顯的破綻?”真中裡花子問道。
李學浩知道她是想演得更真實一些,然後欺騙即將到來的父親大人,想了想說道:“表情有些誇張了,還有,如果是病人的話,說不了那麽長的一句話,至少會分開幾段說。”
“嗯,嗯。”真中裡花子連連點頭,表示接受他的意見,“還有呢?”
“就這些了。”李學浩搖搖頭,“應該會把父親嚇一跳的。”
一旁的徐慧聽著兩人的“陰謀”,表情怪異之余似乎還在憋著笑,因為母子兩人用的是英語交談,所以她能聽懂。
“對了,你什麽時候到的紐約,竟然沒有通知我?”探討過後,確定自己再沒有什麽破綻了,真中立花子瞪起了眼睛。
李學浩滿臉的哭笑不得:“不是你們幫我們訂的機票嗎?應該知道我們什麽時候抵達吧。”
“對哦。”真中裡花子輕敲了下自己的綁著紗布的腦袋,恍然大悟。
“所以,你們沒有來接機,是因為完全忘記了這件事嗎?”李學浩幽幽地問道。
“當然不是,是因為我們太忙了,抽不開身。”真中裡花子立即否認道,又擺擺手,完全沒有半點慚愧的覺悟,“好了,這些只是小事,結花呢?她沒有跟你一起來嗎?”
“她在飛機上沒有好好休息過,現在在家裡睡覺。”李學浩也知道她是特意轉開的話題,面對這麽不靠譜的父母,還是不要奢望計較了。
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一個女音傳了進來:“Amy,是我。”
原本以為可能是丈夫來了的真中裡花子正在裝死突然復活了過來,對著外面喊道:“進來吧,葛瑞絲。”
接著門被推開,一個金發的女醫生走了進來,內裡穿著一套藍色的工作裝,外面套著一件白大褂,身材修長,五官非常魅惑,尤其是在化了妝容的情況下,極具分明感,年齡的話,可能有三十歲出頭,但是仔細看,又似乎要年輕一點。
“葛瑞絲,快來見一見我兒子。”一見到女醫生,真中裡花子就迫不及待地炫耀了起來。
女醫生白了她一眼,卻也在她的介紹下,打量著病房中的少年。
“您好。”看出來對方是母親的朋友,李學浩主動禮貌地問候道。
“你好。”女醫生點點頭,接著就轉移開了目光,看向了病床上裝受傷的朋友,“Amy,Jack還沒有來嗎?我可能沒有時間配合你了,剛剛送上來的傷員有點多,雖然都不是什麽大傷,但我要去盯著才行。”
“沒有關系,你去忙吧。”真中裡花子當然不會要朋友扔下工作陪她胡鬧。
“嗯。”女醫生點了下頭,她就是因為這件事來的,轉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關於我妹妹的事,我看還是算了。”
“葛瑞絲,你不滿意嗎?我兒子身材高大,長相又帥氣,和維吉妮亞是很完美的一對。”真中裡花子極力說道。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些,他太小了。”涉及妹妹的人生大事,女醫生毫不留情地說道,“在我看來,三十五歲以下的都是boy,更不用說十幾歲的little boy了。”說完,她打開門,走了出去。
床上的真中裡花子也沒有太過失望, 只是聳了聳肩膀。
李學浩看著女醫生的背影消失,隱隱地從對方和自己不靠譜的母親對話中聽出了什麽,他看向病床上的母親:“媽媽,這是怎麽回事?”
真中裡花子先是有些尷尬,但馬上就放開了:“葛瑞絲有一個妹妹,很漂亮的一個大美人,是你父親的學生,我想讓你和她見一面……”
這不就是相親嗎?
李學浩都不知該怎麽吐槽了,他都有那麽多的女朋友了,還給他介紹?就算要把他當種馬,也沒必要這麽多吧?
“相信我,浩二,如果你見到維吉妮亞,你會喜歡上她的。”真中裡花子信誓旦旦地說道,接著又話鋒一轉,“不過現在沒有機會了,葛瑞絲的性格我很了解,如果她不同意,你別想和維吉妮亞有什麽關系。”
“……”李學浩無話可說,他都沒說過要跟一個陌生的女人又什麽關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