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閔見乞活軍追隨而來,回頭喝道:“爾等給我殺出去,我冉閔有你們跟我做兄弟,此生足矣!”
“將軍不走,我也不走!”
“將軍跟我們一起突圍吧!”
乞活軍將士紛紛說道,他們希望以此,來逼迫冉閔跟他們一起突圍。
但冉閔心存死志,又不願投奔大漢,豈會因為這些士兵便改變初衷?
“爾等給我突圍出去,否則我便自盡在你們面前!”冉閔大喝道:“我一聲殺胡,隻願與胡人拚殺而死,希望爾等能夠成全於我!”
冉閔說著,雙刃矛已經對準了自己。
“將軍……”
眾士兵紛紛動容,冉閔性情行烈,敢說便敢做。
“張舉,郭衛帶著兄弟們突圍,爾等以後歸順大漢,保境安民,護我河套百姓不得有誤!”
冉閔左手雙刃矛矛頭仍舊對準著自己,但右手勾戟仍舊不斷揮舞,收割著蒙古騎兵的生命。
“走!”郭衛,張舉二人雙目通紅,眼眶含淚,不得已只能調轉馬頭,帶領兵馬突圍。
冉閔見乞活軍突圍,最後回頭看了一眼乞活軍兵馬,便不再留戀,揮舞著兵器,向著蒙古騎兵人堆中衝去。
“真乃猛士也,只可惜!”賈複惋惜的看了一眼冉閔,奈何冉閔心存死志,他便是能救也救不出來,只能調轉馬頭,帶著乞活軍士兵向著南邊殺去。
乞活軍主力騎兵,已經突圍至谷口,憑借著人數上的優勢,乞活軍兵馬已經擊敗了由奚康生率領的在谷口立足未穩的蒙古騎兵,佔據谷口。
賈複帶著乞活軍一路衝殺,至谷口得到乞活軍兵馬接應。
“你們直接率兵向南趕往廉縣,我在此斷後!”所有兵馬出了山谷,賈複單人獨騎立在谷口,對著張舉,郭衛說道。
二人遲疑不定,望著山谷北方,不忍離去。
“不要辜負冉閔的一番苦心!”賈複沉聲說道:“我會想辦法取回冉閔的屍身!”
“走!”二人咬了咬牙,帶領兵馬向南而去。
賈複便立在谷外,立馬更戟斷後。
那追擊過來的蒙古騎兵,見賈複攔路,卻不敢上前追趕。
山谷北方,乞活軍士兵雖然已經突圍了,但是喊殺聲卻沒有停歇。
賈複凝目望去,隱約可見一騎在蒙古騎兵當中縱橫衝殺,蒙古騎兵將其團團包圍,瘋狂的湧向他。
朱紅色戰馬很快在圍攻中受傷到底,那人便步戰殺敵,他腳下的蒙古騎兵的屍體,也越堆越高。
不久之後,數百蒙古士兵屍體堆積而成聳立在戰場中央。他筆直的站在屍山之巔,雙手兩側兵器支撐著他的身體。
冉閔此刻身披無數創傷,聳立在屍山之上。
他身上鮮血淋漓,有自己的,也有敵人的,那鮮血將他渾身上下染的通紅。
冉閔隻感覺,他的血快要流幹了。
朱龍馬已經戰死,雙刃矛,勾戟,也再也沒有力氣揮舞。
但屍山之下,卻沒有蒙古騎兵乾殺將殺來。
不過蒙古騎兵已經將屍山團團包圍,弓箭手劍拔弩張,隻待鐵木真一聲令下,便要萬箭齊發。
鐵木真催馬趕來,如今冉閔已經失去戰馬,他也不必再躲在兵馬之中。
他催馬來到屍山下方,望著上面的冉閔沉聲說道:“冉閔,你殺我蒙古將士眾多,可曾想到過會有這麽一天?”
冉閔居高臨下,望著鐵木真喝道:“如今你說話尚且需要仰視於我,我冉閔有何懼之?”
鐵木真大怒,冷喝道:“牙尖嘴利,今日且先殺了你,來日進攻大漢,便要將你乞活軍斬盡殺絕,給我放箭!”
“若非我不願投漢,爾安能困我?不過我冉閔英雄一世,絕對不會死在你們胡人手中!”
冉閔哈哈大笑,手中雙刃矛一轉對準自己的後背,身子一仰,雙刃矛頓時刺破冉閔後背,將其對穿而過。
“你便是死了,我也要你死無葬身之地,給我放箭!”鐵木真氣急大喝道。
南邊賈複望見,沉聲大喝道:“若敢傷其屍身,便教你蒙古萬余兵馬陪葬!”
這一線峽,就仿佛是一個巨大的喇叭,賈複在北邊谷口朝著谷內大喝,聲音便被無限擴大,響徹蒙古軍中。
蒙古將士聞言,紛紛側目,弓箭手受到驚嚇,也放下手中弓箭。
“漢軍還有伏兵?”鐵木真被這巨大的聲音嚇了一跳,向著四周望去,卻並沒有見到伏兵,頓時松了口氣。
“哪裡來的聲音!”鐵木真對著眾將喝問道。
“是前方谷口方向!”闕特勤指著南邊的一線峽說道。
“帶上冉閔屍身,隨我過去!”鐵木真臉色一沉,催馬向著南邊而去。
不過多時,鐵木真帶著兵馬趕到一線峽北谷口。
由於不清楚南邊情況,鐵木真卻是不敢貿然前進。
雙方隔著峽谷對望。
鐵木真看著賈複,馬鞭指著賈複,對著左右將校說道:“此人是誰?先前他在我軍衝殺,救出各部乞活軍,勇武不下於冉閔啊!”
一邊的王保保說道:“大汗,此人名叫賈複,乃是廉縣守將,我率兵趕至廉縣,兵馬駐扎於此處西邊的靈武谷中,被此人率兵突襲,兵馬損失過半,剩下又有一半傷兵,可戰之士只有一萬五千余。還請大漢治罪!”
“你說什麽?”鐵木真頓時目眥欲裂,死死的瞪著看著王保保。
原本還以為王保保率領一萬多人過來,其主力已經由奚康生帶領著殺入大漢腹地了。哪成想王保保麾下兵馬敗的就只剩下這一萬多人可戰了。
只是鐵木真還不知道,此刻窩闊台那一路兵馬已經全軍覆沒,赤老溫一路兵馬也損失過半,正望他的方向逃來。而且他的蒙古王庭也遭受突襲,文武大臣皆被漢軍擄掠。
若是鐵木真知道這些事情,只怕非得氣死不可。
對面賈複喝道:“將冉閔屍身交與我, 否則便要你蒙古上萬傷兵陪葬!”
“怎麽回事?”鐵木真不懂賈複之意,向著王保保問道。
“南邊有我營寨,我軍中傷兵都待在那裡,只怕乞活軍聽了賈複的話,殺奔我軍營寨了!”王保保回答道。
不過王保保猜的也有出入,賈複並未讓乞活軍殺向蒙古營寨,畢竟奚康生已經逃回營寨,率領幾千兵馬駐守,並不是那麽好打的。
賈複這麽說,乃是嚇鐵木真而已。
畢竟鐵木真並不清楚南邊的情況,對於鐵木真這等雄主,一萬兵馬與冉閔的屍體比起來,肯定是兵馬重要。
賈複對著鐵木真喝道:“我們漢人說話算話,不像你們蒙古,明明與我大漢簽訂合約,卻突然興兵來犯。我答應了乞活軍將士,會帶冉閔回去,你至於將他屍身就給我,我保證,你們營中傷兵不會損失一根汗毛,否則,哪怕拚得玉石俱焚,我也要你們蒙古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