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牛輔,韓遂對自己的稱呼,郭侃眉頭一皺沉聲道:“駙馬?誰教你們這麽喊的?”
盡管郭侃操著一口南方口音,長相打扮平平無奇。但郭侃就是郭侃,數月叫席卷西域諸國的人,征服西域,更是讓西域諸國人人心服。將滅了他們國家,如今居然敢帶著本部的騎兵出擊,並且還帶著三萬西域的兵馬過來。就不怕後方不穩?還是西域諸國對他心服口服,心甘情願為他效力呢?
如此能人,不論其衣著打扮,身高長相如何,其談吐間,自有一股威勢,更何況郭侃是個身高八尺的長相雄偉的奇男子呢?
郭侃這一皺眉頭,韓遂,牛輔二人對視一眼,不知道哪裡惹得這殺星不高興了,還是韓遂為人老練圓滑,連忙拱手陪著小心道:“鐵木真單於一統西部鮮卑,匈奴,羌族各部落,河套之北,一直連接到西域,如今盡皆是單於的領土!”
“而郭駙馬您,跟隨大單於建功立業,實為其下第一大功臣,大單於將其女兒許配給您,賞賜金刀,如今世人皆稱呼您為金刀駙馬,大單於又讓您進軍西域,如今您數月時間便一統西域諸國。便是將來助大單於一統天下也未嘗不可,這聲駙馬您擔當得起!”
韓遂拱手向郭侃解釋,更是將他捧上天了,稱他為鐵木真麾下第一功臣,將來能助鐵木真一統天下,是名副其實的駙馬。
若是常人被韓遂這麽一捧,指不定心花怒放,開懷大笑了。可是郭侃仍是皺著眉頭道:“駙馬?我可擔當不起,你們可知道駙馬的典故從何而來?”
又是韓遂拱手道:“高祖時期,他征戰天下之時,有一次遇到危險,正馬夫戰死了,是副馬車夫挺身而出保護高祖皇帝!後來高祖稱帝,找到了這副馬車夫,將女兒許配給他,直到後來帝王的女婿便用駙馬來稱呼了!”
郭侃臉色陰沉看著牛輔韓遂二人道:“既然你們知道駙馬是稱呼皇帝的女婿,那就別用來稱呼我了,叫我郭將軍吧!”
一邊的牛輔隻道郭侃為人正直,死板,便笑道:“郭駙馬此言差矣,大單於一統西北大草原,如今又得了西域,將來您為其打下大漢也不在話下呀,到時候大單於進位九五,您不就是名副其實的駙馬了嗎?這聲駙馬,您早晚都得受!”
誰知聽了這話,郭侃手持長槍的右手一緊,厲聲喝道:“哪個告訴你,大單於要一統天下,進位九五?”
莫名其妙的,郭侃就怒了,牛輔和韓遂說的還都是奉承的話,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郭侃莫名其妙的發怒,讓牛輔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只見牛輔大聲道:“大單於一統西北大草原,兵進西域,又派人來說降我與韓文節投靠,不是對大漢有進取之心麽?若是大單於無意華夏龍庭,又何必圖謀西涼?無端挑起與大漢的戰爭?我等投降大單於便是看準大單於雄才大略,希望能夠在其手下建功立業!”
“哼,若是大單於無意於爭霸天下,又何必趟西涼這渾水?依我看你們還是回去吧!”牛輔雙手抱胸,把頭一撇,豪不客氣道。
牛輔也是一方諸侯,他知道一個郭侃終究代表不了鐵木真,鐵木真的野心,牛輔還是能夠感覺到的,牛輔如此剛硬,便是篤定郭侃不會對他怎麽樣。表現得剛硬,就是要以退為進,讓郭侃尊重,不會因為他是投降之人,而被人看輕。
郭侃聽了牛輔的話臉色陰晴不定,喃喃道:“嶽父?他果然有兵進大漢的雄心?那日後,我是幫他不幫?”
以郭侃的才智,自然能感受到鐵木真的野心,只是郭侃是南方漢人,因為意外跟隨其母落難草原。受到了鐵木真部落的恩惠,在異族之中長大,跟隨鐵木真習文練武,一身的本事,也都是學自鐵木真部落。
但其母親卻不忘大漢,日夜教導郭侃報國之志。受其母親的影響,郭侃對大漢也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但郭侃又深受鐵木真活命,養育,成才一恩,又與其女兒定了終身。長大後的郭侃一直為鐵木真征戰,如今鐵木真的地盤越來越大,鐵木真的野心,也越來越大。到了如今鐵木真的領土甚至擴張到了大漢領域,鐵木真的野心,也放到了大漢的版圖上,
一邊是郭侃的國家,一邊是自己的恩人,嶽父,郭侃也陷入了兩難之境。大漢就是如今郭侃的痛腳,郭侃不願去想自己替鐵木真侵略大漢的那一天,甚至不敢去想。那駙馬的稱呼,郭侃也不允許他人提起。
如今牛輔,韓遂二人真可謂是對著郭侃的痛腳一陣狠戳,郭侃如何能不怒呢?
見牛輔這投機取巧,賣國求榮的小人居然硬氣起來了,並且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郭侃心中冷笑不已,不就是為了將來能在嶽父手下有些地位,不讓人瞧不起麽?
可是這是郭侃,雖然心中裝著大漢,對大漢保留著幾分仁慈。但他終究是歷史上一聲攻破八百城池的猛人,骨子裡也滿是胡人的狠辣。就是如今,他也有數月間橫掃西域諸國的戰績。其手段狠辣,遠遠不是牛輔,韓遂所能比的!
郭侃冷笑一聲看著牛輔笑道:“我素來討厭反覆小人,怎麽,若是大單於無意攻打大漢,無進取天下之心,你還要反水不成?”
一聽郭侃比自己還硬氣,牛輔心中一慌,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韓遂見此連忙拱手道:“郭將軍勿怪,牛將軍的意思是若是大單於無進取之心,不能給手下高官厚祿,可人都是上進的,若是如此,將來便沒人為大單於效力了!”
“呵!嶽父大人他的雄心壯志,我不知道,只是,我郭侃,有我郭侃的規矩,你們可以去打聽打聽我的手段,我不怕你們反,一萬大軍我尚且能拿下西域,你?我也不放在眼裡!你若要反便現在反,我也正好追究你個反水之罪!哼,你若日後給我耍什麽陰謀,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郭侃盯著牛輔,沉聲說道。
對於韓遂,郭侃知道他是個聰明人,韓遂能夠清楚的擺正自己的地位。而這牛輔不僅僅蠢,還想著能獲得高位。郭侃便豪不客氣的打壓了。
牛輔聽了嚇了一跳,抬頭一看郭侃身後面一萬騎兵面色不善的盯著自己,若是自己說個不字,恐怕這郭侃一言不合便要攻打自己了。
那股氣勢讓牛輔心驚膽寒,牛輔打了個了寒顫,連忙拱手向郭侃賠禮道:“郭將軍恕罪,我真心臣服大單於,絕無反叛之心。”
郭侃擺了擺手道:“起來吧,好好做事,腳踏實地,大單於自然不會虧待於你,別給我耍什麽心機!”
“是,是郭將軍!”牛輔小心著點頭,那句駙馬,確是提都不敢提了。
“聽說如今你們在圍攻馬騰?情況如何了?”郭侃看向前方喊殺聲衝天的姑臧城,沉聲問道。
“將軍來的正巧,日前其子馬超率領騎兵突圍而出,如今姑臧城彈盡糧絕,馬騰率領五千兵馬堅守,支撐不了多久,破城便在今日了!”韓遂陪笑著說道。
郭侃皺著眉頭說道:“馬騰是漢初伏波將軍馬援之後,若是殺了他,會不會遷怒大漢皇帝?眼下河套之地,冉閔大敗各個部落,隱隱有北上攻伐草原的心思,而嶽父又有一統東部鮮卑的心思。若是此地殺了馬騰,惹怒大漢天子,到時候三面戰場一開,並州方向在出兵幫助河套冉閔,恐怕嶽父也吃不消啊!不如便放馬騰去長安,免得激怒大漢天子,畢竟我拿下西域沒多久,還是以穩固實力為主!”
剛才還強硬的郭侃, 如今卻又怕惹上大漢天子,要放了馬騰,著實讓牛輔有些不解。不過這一次,牛輔可有不放馬騰的理由,他拱手道:“郭將軍,關中世家已經與我聯系,若是能夠隱瞞您兵馬入西涼的消息,則趁著年關,突襲長安,他們則裡應外合!若是消息泄露出去,他們會在長安製造事端,聯系其他外援,不出幾天長安必定大亂,天子也管不到咱們這裡來,所以馬騰除之無事!”
郭侃眼睛一眯,沉聲問道:“關中世家有何計策?”
牛輔拱手道:“郭將軍勿怪,此事乃是當初我等與大單於的使者商定,他們曾言,若是日後將軍問起,不可相告!”
郭侃眉頭一挑,看向身後的一人道:“哲別師傅,此事要瞞著我?”
郭侃身後那人,年紀大約四十歲上下,頭戴一頂氈帽。帽簷壓低,只能看到其下高挺的鷹勾鼻,一雙嗜人的眼睛在帽簷下若隱若現。他身著獸皮,即使在這寒冬,穿的也不太多,肩膀上,更是挽著一把長弓。給人的感覺,危險之極。
哲別拉了一下帽簷,低沉的聲音響起:“此事我也不知,不過你若是心中不在記掛大漢,想必大漢不會對你隱瞞!”
哲別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說,鐵木真擔心你心慈手軟,耽誤了他的大事,所以對你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