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酒足飯飽之後,找了個間高檔酒店住下。接近晚上八點鍾的時候,趙博遠打來電話,說要去唱歌。張晨剛洗完澡,正是困意連連,便一口回絕了。 掛了電話,他整個身子骨猶如散架了一般倒在床上。他從未想過,有一天,睡覺也會成為一件奢侈的事情。窗簾沒關,漫天的繁星清晰可見。瑩瑩月光灑在被單上,將房間照得透亮。
張晨不知道這些星星屬於哪顆星球,他甚至不知道在幽暗閉塞的地下為何會出現美麗的夜空。它們似乎不屬於地球,卻又蘊藏著無窮無盡的生命力。
這裡到底是哪裡?而我,究竟又在哪兒?
慢慢的,張晨覺得那些注定沒有答案的問題實在顯得多余,便懷著沉沉的睡意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得相當踏實,張晨再度醒來已經是接近中午十二點。他胡亂洗漱一番,打開門,才發現趙博遠以及欣妍早已在門外等候了。
“早啊!”
張晨一邊用毛巾擦臉,一邊笑著向兩人問好。
趙博遠今天仍舊穿著那件外賣服,它對於他好像有特殊的含義,即使是面對一排無論從材質還是款式都相距甚遠的西裝格領也沒脫下來過。至於欣妍,更與昨天那個小臉髒兮兮浸滿血漬的女人判若兩人。整潔的無袖白襯衣搭配象征活力的短牛仔褲,將修長的美腿與玲瓏曲線暴露無遺,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早你個頭啊,吃中午飯了都!”
趙博遠抬手指了指手表上的時間,語氣頗為不滿。
十分鍾以後,三人整裝出發。走了約莫十幾分鍾,來到一處中式餐廳。這裡,電梯的大致輪廓已經在肉眼可視范圍內了。
“吃完飯就走麽?”
雖然知道這句話問的有些多余,可一想到馬上即將面對的生死未卜的命運,對於二十三歲習慣了享樂的少年來說,終歸是殘酷的。
“恩,我跟欣妍一致這樣認為。張晨,這種地方,作為臨時休整的場所是可以的,但是千萬不要沉溺進去,你待得越久,就越容易習慣於這種紅燈綠酒的生活。它讓你失去前進的動力,消磨你的勇氣,最終,走向沉淪!”
“你不覺得,現在的你比起當初進入這層樓層的時候,已經少了那麽一絲堅定的信念嗎?”
趙博遠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他繼續說道:
“我覺得,這層樓其實也是對幸存者的考驗。這裡處處充斥著人類本能的欲望、需求,一但我們經不住誘惑,迷戀上這個世界,可能一輩子都出不去了!”
張晨聽了,暗暗點頭。就在剛剛趙博遠提及要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他的內心卻實存在一絲他自己不願意承認的糾結、掙扎。這還是僅僅隻呆了一天,如果兩天呢,三天呢…….他的內心一陣後怕。
突然,張晨雙眼閃過一絲狐疑,這小子什麽時候變得能說會道起來了。當即注意到趙博遠的眼睛總是有意無意的飄向餐桌上一直微笑沉默的欣妍,心中立刻有了答案。
“既然是最後的午餐了,總要喝一點吧,我去拿酒!”
不一會,一瓶八二年拉菲被張晨擺在了餐桌上。酒杯觥籌交錯,隨著清脆的碰杯聲被三人一飲而盡。
半個小時以後,三人重新回到那令他們熟悉而又恐懼的電梯,身後豔陽高照,和煦的日光將他們的斜影拉的很長很長。
電梯門悄無聲息關上,駛向未知的第-47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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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晨三人經歷了長達二十分鍾的電梯上升過程,
來到一處通體透亮的長方體房間內。目測下來,它的長寬分別是十米、四米。正前方的牆壁中央擺著一扇黑色鐵門。除此之外,四周乾乾淨淨空無一物。哦,除了中間幾個東摸西探的人影比較礙眼! 趙博遠一進房間就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說道:
“奇怪,是我觀察失誤了?”
“怎麽了?”一旁張晨不解地問。
“你還記不記得,從進入每層樓開始,地圖空間是不是逐漸增大的?辦公廳、喪屍長廊、再到小鎮,一個比一個宏大。”趙博遠認真分析著,他又指了指面前的長方體房間,“-47樓的地圖竟然變小了,這不科學!”
張晨考慮了一會兒,還真是這麽回事,繼續問趙博遠:
“那-51,-52比辦公廳還要小嘍?”
趙博遠點了點頭。
這時,在不遠處猶如沒頭蒼蠅般亂轉的三人也注意到了張晨一行人。其中有個胖子在看到欣妍火辣的身材時,眼珠子差點沒給爆出來。他挺著啤酒肚小跑到三人面前,看都沒看張晨二人,露出一副討好的笑容,朝面露難色的欣妍伸出手,一邊開始介紹自己:
“美女你好,我叫劉偉強,外號扎馬,手機號*,家住河南省鄭州市五裡川縣五七村至今未婚,我馬步扎的特別準,不信你看我給你扎一個……”說著就要拉開架子扎馬步。
張晨一聽差點沒給笑噴,敢情是個活寶。見美女自帶報家庭住址功能。
一旁的欣妍也沒忍住,被他滑稽的自我介紹逗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得得得,上仙,我們還有任務,您哪兒涼快哪呆著去吧!”
趙博遠一見劉偉強那猥瑣的笑容就氣不打一處來,無形中擋在了欣妍前面,朝後者做了個請的手勢。
劉偉強也不是善種,見有個不長眼的妨礙他,眉頭擰作一團,張嘴就罵:
“你媽炸了…等等,剛剛你提到‘任務’,什麽任務?不會是來殺我們的吧,可是你也沒帶搶啊,我看看你帶槍沒……”說著又要去翻趙博遠的外套內側。
叫做劉偉強的胖子看上去年齡比張晨還小,卻愣是攪得趙博遠一點脾氣沒有。無奈之下,他隻得召喚沙漠之鷹,並將其惡狠狠抵在了劉偉強的身上。
“還真有槍啊,得,大兄弟,你媽沒炸,我媽炸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被槍指著腦袋,劉偉強的囂張氣焰立馬如同氣球一般癟了下去,小聲嘟噥著,雙手乖乖抱頭,蹲在那裡不動了。
“這麽沒素質,一看就是新來的,真是麻煩!”趙博遠又忍不住罵了一句,再三警告劉偉強,這才收起槍,朝房間裡黑色鐵門走去。
這時候,張晨笑著來到蹲在地上一臉委屈的劉偉強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半開玩笑說道:
“你確定你的外號叫扎馬而不是炸媽?小夥子,平常少上上網,多讀書,多看報,少吃零食,多睡覺!”
劉偉強這次不吭聲了,苦著臉,眼睛滴溜溜打轉,好像又在想什麽鬼點子。
不遠處的趙博遠試著用手去推門,那門卻紋絲不動,看樣子是不會輕易打開放他們過去的。
一旁老實了不到兩分鍾的劉偉強再度插嘴:
“這門要是那麽容易打開,我們仨早開溜了,這房間它媽炸了,邪乎的很,嘿,對了,你們剛才說的任務到底是什麽?”
對於眼前一口一個炸了的奇葩實在無語,張晨就讓欣妍大致將他們經歷的每層怪物簡單描述一遍。誰知聽完故事,比起癱坐在地上,面露懼色的另外兩名新人,劉偉強卻是睜著發光的雙眼,不斷追問血器能夠兌換的武器品種。
欣妍被他糾纏的不耐煩了,就轉過頭,問那兩名新人的名字。
“我叫曼森,是大學生,來中國留學……”其中一名長相酷似外國人的年輕人顫抖著回答,他的中文說得非常流利,但仍然帶著一股英腔。
最後一名年齡與張晨差不多的戴眼鏡男人剛欲自報家門,被前面趙博遠一句話打斷:
“這房間,不對勁!”
他說著,一邊飛速後退,表情凝重,像是看到了可怕的景象。
趙博遠一句話說完,房間的氛圍突然沉寂下來。四周透明的牆壁似乎比剛才更亮了,單調慘白的光幕把圍在中心六人照的發慌。沒有恐怖的怪物,沒有通往電梯的方向,唯一的希望,就是那扇被封死的鐵門。
“剛才我隔著牆壁聽到裡面傳來機械摩擦聲,我懷疑房間裡有機關,大家小心了!”
趙博遠提醒了一句,兩隻眼睛死死盯住那面牆壁。
張晨一聽也警覺起來。其實,比起賣相醜陋的妖怪,機關才是更最具威脅性的人間兵器,它能夠殺人於無形, 甚至,僅僅需要一條不起眼的細線。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鐵門所在的那面牆壁突然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響,有點類似於激光武器揮舞時的嗡嗡聲,緊接著,一條肉眼可見的激光細線出現在房間內半人高的位置,閃電般隔空朝眾人掃來。
這不是生化危機裡激光細線嗎!
張晨暗叫一聲麻煩,這玩意可不容易對付。它的速度極快,其本身就具備超高能量。雖然電影裡隻出現不到短短五分鍾,卻給前往蜂巢的雇傭兵帶來了沉重的損失。在它面前,不要說脆弱的身體,就連鋼鐵,都能輕而易舉一分為二。
第一道光線眨眼間移動到所有人面前,張晨甚至能感覺到從空氣裡傳來的激光的恐怖溫度。
趙博遠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幾乎沒有猶豫的,整個人一下子趴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張晨以及欣妍也照著趙博遠的姿勢做出相應的動作。然後是胖子,外國人……
最後是那個連名字都沒來得及報的戴眼鏡男人,不知是因為恐懼影響了反應力還是他已經對生存放棄了希望,直到鏡框裡反射的激光細線逐漸放大,他的毛發甚至因為高溫灼燒散發著淡淡的焦味。
在直面死亡的那一刻,本以為已經足夠坦然的男人害怕了,他想要象張晨他們那樣趴下身體,可是來不及了,激光細線近在咫尺,沒有什麽能阻擋它的前行。
下一刻,令人窒息的空氣裡傳來死寂般血腥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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