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銳見她拿出回氣丹送給自己,自然是喜出望外。 試煉路上說不定會有爭鬥,回氣類丹藥可以快速補充消耗的內力,實在是旅行必備之物品,永遠都不嫌多。
況且凌銳之前接觸的丹藥,只能稱之為丸,不能稱之為丹。這次是真正意義上頭次擁有“丹”這麽品級高的東西,而且聽劉詩詩說,這回氣丹在丹藥中品階都相當之高,以其身份,說是品級高,恐怕就極高了。
只是丹藥品級到底怎麽樣,是低級、中級、高級,甚或會不會達到更高層次的黃級,凌銳沒有問,劉詩詩也沒有說。
“凌銳,你在幹什麽?”劉詩詩忽然眉頭緊蹙,不悅道。
“沒幹什麽啊。”
“沒幹什麽你為什麽拿了丹藥,還拉著我的手?放手!”
“啊?是嗎?掻銳,掻銳……可能是你的手太白了,我都看做丹藥了,而且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所以有些失態了,哎,誰讓你那麽有魅力……”
凌銳連忙放開了劉詩詩的手,有些訕訕地道,說著他瞟了一眼劉詩詩那不盈一握的纖腰,這幅嬌軀,曾被自己抱了不少時間,那時的他,為了救治,沒怎麽去領略,此時看著她嬌軀,就覺得太過銷魂……
劉詩詩此時也不知想到了什麽,低了頭,霞飛雙頰。
“來吧,抱抱,我就要去試煉了,你也好好的,等我成長起來之後,一定會想辦法替你解決你的問題……”
這真是頭一次見到劉詩詩露出小女兒的羞澀之態,凌銳不禁怦然心動,抑製不住衝動,就張臂去抱劉詩詩。
劉詩詩身形一閃,就退出數尺,令得凌銳落空,而後前者又伸臂在前,掌豎於凌銳胸前三寸之處,一股濃重之極的念力,在掌中盤旋,含而不發,只要念力輕輕一吐,凌銳必然會神形俱滅,自有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嚴。
“小賊,你放尊重點……”
劉詩詩臉色劇變,森然道。
凌銳吃了一驚,又訕訕地道:“生哪門子的氣,我怎麽又成了小賊,我這就消失……你保重……”
劉詩詩嬌嗔啐道:“呸,難道男人都是這麽無賴的嗎?你不是小賊是什麽?這世上的男人,除了爹爹和哥哥,看來就沒有幾個好東西,以為救了我就可以輕薄嗎……”
劉詩詩輕嗔薄怒,衣袖輕拂,顯然是要送客了。
她纖手一揮,隱藏在室內不知名的陣法,便在不知不覺中被其關閉,原先籠罩此地的防護結界被其打開,凌銳可以毫不受阻地離開此地了。
凌銳剛才不知道哪來的一股衝動,做出這種行動,此刻見劉詩詩這種反應,登時臉上稍有掛不住。
腦中竟然不由得浮現出一個意象,那就是自己立於群山之巔,手持長劍,全力縱身而起,向上飛去,飛去……長劍舞成一團,要將所有的情緒都由劍招發揮出去……
接著又有意象遝來:自己直接被人一頓劍身,扇在臉上,然後騰雲駕霧般飛了開去……
凌銳甩甩頭,將物品稍事整理,出了門。
劉詩詩背對著他,自始至終再也不搭理他。
經過院子的時候,便聽得劉詩詩的房中,傳來一陣琴聲,應該是清心咒一類的曲子,叮叮咚咚,節奏祥和安寧,樂聲悅耳動聽,又如草原上的一股清泉,悠然流動。
接著曲子節奏一變,使人似乎身處山間,入眼群山疊嶂,綠樹如織,其間隱見鳥語花香,瀑布潺潺。
那瀑布前有一石,
上有兩人,於瀑布滴落化成的水霧中隱現,飄逸若飛,猶如神仙中人。兩人鼓琴吹簫,相互唱和,像是前世林銳聽過的高山流水之曲,頗有知音相和之妙。 “想不到她還有這一手呢,只怕比洛凝的琴技都不會差了,只是這知音會是我嗎?可惜咱是個粗人,不會彈琴吹奏……”
曲子也使凌銳一時思緒飄飛。
回想此次會面,時間其實並不長,也就半個多時辰。但發生了不少事情,尤其恰巧遇見平時有些冷漠、高高在上劉詩詩先天靈魂疾病發作暈倒,然後誤打誤撞地救醒了過來。
這番救治,雖然辛苦,但他是發自內心的願意,覺得吃點苦頭也算不了什麽。後來劉詩詩要他答應幫助其根治,凌銳自然不會有任何推辭。
但在凌銳心中,這種幫忙,絕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那種,而是盡力而為,力所能及就有所為,超出能力范圍,則有所不為。
而兩人一番靈魂波動的交流,給了凌銳一番極為奇特,而又難以忘懷的感受。
最後神差鬼使,不知道怎麽抓了人家的纖手,但此刻想來,這所有的一切,對於兩人的關系,真正推進的卻又不多。
就像沉醉了一場美夢,此刻夢已醒,要面對現實,忽覺美夢的殘留,幾乎是了無痕跡,就算記憶碎片沉澱於心,也不知何時再能泛起。
凌銳是個現實的人,雖然此時十五歲的年紀身板還稍顯瘦弱,但論心理年齡,算是起碼接近而立之年。
有時候他也會想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找個雙修伴侶,但此時的他,對於劉詩詩忽地有了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
一來劉詩詩的身份太高,修為太高,高到他仰望都達不到,舉手投足間,足以致其死命。雖然此時實際上他還不清楚她們的家族,勢力是如何龐大,她的父兄,實力達到了何等境界,但以劉詩詩此時念力修為接近日級,那其父兄最起碼是神海境界的高手了,神海境界,那真太過高遠了。
二來他對劉詩詩療傷的未來,不太看好。這永恆殘魂救治起來,簡直是太過費勁,三種辦法,都顯得那麽虛無縹緲。
在凌銳的心中,如果選擇的話,寧可找個健康普通點的,也不要找這種背景過於強大神秘,又有暗疾在身,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掛掉的伴侶。誰知道會不會受氣,誰知道要不要忍受喪妻之痛……
不過他隨即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我還有資格嫌棄她嗎……剛剛過她的心門而未入,不知在她的心中,白馬王子是什麽樣子呢……”心中稍稍鄙視了一下自己,發現這番打擊根本就沒有想象的嚴重,步伐也輕快了許多。
但他此刻還是想的稍微多了些。劉詩詩在他心中已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對她的感情,仰慕和憐惜雜糅在一起。憐其背景強大,仍要受病痛之苦,連自己這種人都會因她的先天之病而猶豫著要不要追求……
不過一想到自己要是得不到她,那她將來會不會和其他男子在一起?
想到這裡,更是煩躁,不由得心中發狠:“反正你身邊的男子,老子見到一個弄死一個,見到兩個弄死一雙……弄到你身邊再也沒有別的男子……老子將不斷努力,爭取擁有這種實力……”
心中發狠地一想,便似得到了滿足似的豁然開朗起來。
到了院外,正要吹哨聯絡灰灰,卻見這瘦馬,從近旁的林間已經疾馳而來,唏律律打聲響鼻,圍著他打了半圈轉,用額前尖尖的長角碰了碰凌銳的手臂,似是有些按賴不住地催促凌銳盡快開始試煉之旅。
“靠,老子這個皇帝不急,你這太監倒是急了。”
凌銳笑罵了一句,領著灰灰,往試煉科大廳走去。
一人一馬,略顯孤瘦。
後山清幽,尤其劉詩詩的院子附近,像是個孤立的天地,沒有什麽變化,但當他離得那個院落遠了之後,登時發現了講武堂的氣氛變了。
到處是匆匆忙忙的人流,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味道。
更有人背負行囊,急匆匆朝著講武堂之外而行,似乎要永遠離開此地,背影中透著堅決。
走過一段,發現這樣做的人還不在少數。
這些人當中,尤其以沒有什麽背景,消息閉塞的低階淬體境武者居多。無知便是最大的恐懼,他們臉上顯得更是焦心。
凌銳忍不住拉了一個修為四重天的學員,問他啥情況。
這個十六七歲大小,身材臃腫、眼小鼻塌的少年搖頭歎息著,瞪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煩,本不想搭理他,但凌銳這麽一把抓來,他變幻了幾次身形,都無法擺脫,直接被對方向老鷹捉小雞般攥住了胳膊。
這一落入凌銳手中,少年登時感覺半邊身子都酸麻,幾乎動彈不得,不由得心中一凜,知道自己惹不起對方,隻得態度很好地道:“放開哥, 哥還要趕路呢……好吧,哥告訴你還不行嗎……哥認得你呢……你是凌銳吧,這幾天可算是揚名立萬了,落了執法科的面子,還攀上了劉師的高枝……再說了,你再怎麽地,也是驪山武道世家的嫡子,亂世之中還有些希望。而哥一個平民家的子弟,也不是這方圓百萬裡之人,本來想著這裡偏僻,好學了一身武藝,將來出去到驪山城武道世家謀個好差事,怎想附近的秘境發生了異變,聽說以後都是危險性大增呢……反正這地方是沒法呆了……想哥哥我一表人才、天資聰穎,卻沒有你們那麽好的出身,還沒有你那麽好的運氣,認識不得劉詩詩這種高人,只能跑路了,也不知在大難來臨之前,能不能逃出百萬裡,再找到一個僻靜之地繼續修煉,哎!你自己看看,天都變了,那淡淡的霧氣,是靈氣混亂產生的霧霾,聽說由於沒有護城大陣,城外更加嚴重呢……只怕用不了多久,它就會遮天蔽日……到時候星月無光,陰森恐怖……怕怕,嚇死哥哥了……不說了,給你說了這麽久,我都要掉隊了,哎,不知道你能不能記住我,我叫王森林……”
凌銳仔細看時,果然見到遠處有一絲絲的霧氣蒸騰而上,不過看不出有啥可怖之處。
“祝你好運!森林兄,我記住你了,後會有期……”
凌銳放開了他,這人急急忙忙,匯入走出講武堂的人流,很快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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