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如意飛出數百丈之後，穩定身形，擦去嘴邊血漬，酥胸一陣起伏，嬌軀緊繃，做出撲擊狀，猶如一隻發怒的母豹。

但她卻並沒有繼續追擊，而是極速平複情緒，目光變冷，隨即身軀放松下來，身上湧起強烈的波動，瞬間直接將修為推升到神海大圓滿之境，隨即纖手一點，卻不是朝向凌銳，而是凌銳附近的虛空。

虛空震動，似乎有一股遠古的戰魂蘇醒，不過其波動也就是神海圓滿而已。

戰五渣在旁邊歎口氣，道:“如意，你真的要用這招玄天九轉陣?”

戰如意面如寒霜，朝著戰五渣咬了咬牙，似乎恨不得將這個家夥給嚼碎似的，隨即哼了一聲，不再理他，卻是繼續向虛空點去。

隨著她一指落下，這次的波動赫然已經是丹海一重。

她繼續點去，每點一次，波動都是呈現幾何數級的上升。

戰五渣就朝著凌銳一攤手，道:“你自己小心點吧，她是陣法的不世天才，虛空生陣，生生不息，這玄天九轉陣直接可以將她的修為推升到化真中期……”

戰如意怒不可遏，喝道:“戰五渣，你他媽的能不能住嘴?竟然這麽幫著外人……”

戰五渣聳肩道:“反正你又不會吃虧……”

凌銳倒是心中一凜，說真的，擊殺了畢升天，此次算是達成了所願，至於要擊殺戰如意，有著這個高深莫測的戰五渣在旁，難度極大。

他看不透戰五渣的修為，不是說戰五渣比他真身的半步丹海境要高。

他自從有了半步化仙境界的化身之後，以其魂體精神的強大，哪怕對方是半步化仙修為，他都能看透。

此時他看不透這個戰五渣，說明對方要麽有著隱匿氣息的秘法或秘寶，要麽就是修為之高，最起碼已經是半步化仙。

雖然有些令人難以置信，但直覺告訴他，戰五渣的情況，很可能是後者居多。

也就是對方的修為，可能是半步化仙。

說明這人哪怕在戰族，也算得上是驚才絕豔之輩，而那戰如意看樣子在族中的地位並不比他低，否則那裡輪得到一個神海境之人在戰五渣面前如此不客氣?

所以對於戰族戰如意這種人物，不是說殺就能殺的。

不過眼看戰如意的虛空陣法透出的波動越來越強烈，凌銳也不可能乾等著讓她釋放這種大招。

神海境修士擊出化真修士的一擊在，哪怕在他看來，也簡直不可思議，如有機會他倒是真的不介意除掉這種潛力強勁的大敵。

他手起一掌就朝她擊了過去。

戰五渣眼見凌銳擊殺畢升天，卻是一直無動於衷，此時卻是左手一揮，登時將凌銳的一招直接抹去，同時右手一點，一道戰意凝聚的戰魂朝著凌銳廝殺而至，其顯現的修為，赫然是丹海後期。

與此同時，他對著戰如意道:“一招，你只能出一招……”

之所以這個實力，是因為凌銳的修為他有些看不透，於是大概比他表面上展示出來的高了數個小境界。

這已是他盡量去高估凌銳實力。

戰五渣這一招，更是起源大陸仙道十大奇書的戰仙圖錄的一招起手式曇花一現，雖然是起手式，但戰意驚天，戰魂活靈活現，衝擊力極大，幾可算得上是大陸這個境界的巔峰一擊。

凌銳臉上現出凝重之色，身上的氣息暴漲，長發飛舞，瞬間也達到了丹海圓滿，不過看起來似乎有些勉強，給人感覺就像使用了某種秘法，強行將修為暫時推升了一個大境界外加幾個小境界的樣子。

接著他雙手結出玄奧結印，左右手同時拍擊，

相互牽引，似慢實快，在戰魂衝擊而來的時候，眼前忽然現出一片虛幻的星空，與現實的天地正好構成一正一反，難測奧義，而且虛擬、現實星空同時化圓，扭曲旋轉起來，猶如一道太極陰陽魚。這是他開天五式中的正反那一招，在他的不斷修煉之下，終於達到了隨心所欲、出神入化的境界，並加入了自己的一些理解，可鎮壓，可防禦。

此刻純屬防禦。

而他的結印動作卻非必要，可以隨意揮灑，此刻結印，不過是一種下意識的掩飾。

戰五渣的那道戰魂雖然速度極快，又不停變換身法，但是還是沒能避過虛幻星空的牽引，被攝入了其中。

但戰魂進入之後，戰意戰力還在，仰天咆哮嘶吼著，繼續向前衝去，令得他附近的星空不斷崩碎。

凌銳雙眉一挑，繼續結印，又給正反這一招補充修為，支撐其與戰魂抗衡。

最後戰魂崩碎，正反一招顯化的陰陽魚也崩碎起來。

戰五渣咦了一聲，星目一亮，似乎對他這招十分感興趣，身上騰起一股戰意，隨即卻搖了搖頭，道:“不錯的武技秘法，不過你目下修為應該太低，等你修為上來，倒是可以切磋一下……”

他深深看了眼凌銳，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心道:“天下之大，果然是無奇不有，誰能想到這個驪山城竟然能出這種人物，此前還有人說他是靠著南宮家的底蘊，他這種武技秘法，南宮家應該是沒有的，其奇妙精深之處，似乎不在戰族的戰仙圖錄之下……”

凌銳淡淡掃了他一眼，並不答話。

剛剛的交手雖然看似平手，但他知道其實是他落了下風。

戰五渣只是隨手一指，就要他持續不斷的輸入修為，以維持正反形成的陰陽魚才能將戰魂消去。

自從練成開天五式以來，倒是頭一次與人交手中處於下風，而且雙方的修為還是大致持平的情況下。

不過他並不氣餒，他還有更強的招式，極點、斬己一刀鬥沒有使出來。

當然看戰五渣的輕松樣子，他也必然沒有真正認真。

哪怕這樣，凌銳還是怡然不懼。

然而看戰五渣的樣子，並沒有繼續出手。

只是被戰五渣這麽一耽擱，戰如意那邊的虛空陣成，隨著她食指第九次點落，九道巨大無比，散發著化真境中期修為的戰魂，突然從虛空九個方向走了出來，齊齊向著凌銳攻了過去。

這是實打實的化真修為。

“好恐怖的一招，玄天九轉陣……”

凌銳深深吸口氣，隻得裝作使用了秘法短暫提升修為的樣子，一下子將修為推升到了化真圓滿之境，手一指，正反一招，將這九道身影全部吞噬、消散。

他破去這玄天九轉陣如此輕松，完全以壓倒性的修為實力碾壓、吞噬、崩碎，倒是令得戰五渣嘴角一陣抽動。

而戰如意陣法反噬之下，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氣息虛弱了不少。

凌銳喝道:“你也吃我一掌……”

說著就朝她一掌擊了過去。

化真圓滿的實力自然非同小可，絕非戰如意能夠抵擋。

眼看她就要在此招之下香消玉殞……

戰五渣雙眉挑了挑，手指握了握，卻竟然就那麽繼續袖手旁觀，似乎對戰如意的安危絲毫不擔心。

就在凌銳掌力即將落在戰如意身上，打算撤去大部分掌力，只是給她一個教訓的時候，忽然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感，不由得臉色大變，連忙撤去掌力，向後飛退，一退之下，已是虛空移出數裡之外，但那種不安感卻是更加強烈。

忽然就見遠處戰如意身上，忽然騰起一道金光，化為一個小小的金色人影，朝著他望了過來。

金色人影看起來還不到巴掌大小，但其意志修為，卻是貫通天地，令得虛空都扭曲起來。

他的目光中，充滿著冷漠，充滿著戰意。

虛仙！

而且是強大至極的虛仙，實力之強，生平遇到的虛仙，只怕只有南宮豪才堪比擬。

哪怕此刻出現的是他的一道分身或者鏡像，但凌銳一見之下，心中瞬間咯噔一聲，幾乎下意識地就要逃入羊皮卷星空。

哪怕此時實力全出，哪怕半步化仙化神拚盡全力的最強“極點”一招，恐怕都遠遠擋不住對方的隨意一招。

在這個身影之前，任何抵抗都完全是徒勞的。

這絕對是他有生以來真正最危急的時刻。

卻見那道身影一眼掃來，轟然聲響中，一股恐怖無邊的意志籠罩而來，令得凌銳附近虛空鎖定，令得他心魂驚顫，登時動彈不得。

人影冷漠地道:“敢傷我戰族天才，不管你是誰，今天都要死！”

說著一指點出，無視時空，直接落在凌銳身上……

便在此時，凌銳的身上同樣騰起一道光芒，極速化為一道白色人影，伸出一指，點向那道金色人影。

一白一金兩股力量在半空中一撞，登時消散。

這一下，似乎平分秋色。

金色人影冷哼一聲，道:“南宮家?南宮豪?想不到你半隻腳已經踏入真仙之境了……”

白色人影淡淡地道:“戰族?戰驚天?彼此彼此……今天之事到此為止吧！”

金色人影道:“今天給你個面子，下不為例……”說著扭頭瞪了一眼戰五渣，似乎對他剛才的舉動有些不滿。

戰五渣竟然聳聳肩，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白色人影卻是南宮豪的樣子，他掃了一眼戰五渣以及戰如意，眼中閃過一絲隱晦之色，似是有些驚異於兩人的資質，隨即淡淡地掃了凌銳一眼，以只有凌銳能聽到的聲音傳音道:“承諾的三次出手，已經用掉了一次，好自為之！”隨即消散開來。

……………………

就在劉詩詩遇到畢升天三人的那一刻，驪山城講武堂的閱覽室裡，正在掃地的吳道子忽然站起身來，朝著那個方向望去。

他的視線似乎直達劉詩詩等人跟前，看到了當時幾人交鋒的情景，就歎了口氣，道:“掃除了因果，還是會……果然是因果之上，還有命運麽……再說我這因果術，確實連粗通皮毛都算不上……”

劉詩詩遇險之後，本來打算出手相救的他，忽然從戰如意身上感應到了一股極其強大而又隱晦的氣息，令他都心悸不已。

吳道子眉頭就皺了起來，後來看到凌銳出現，吳道子倒是松了口氣。

他身形一閃而沒，再次出現之時，已經置身於驪山城外的一道小溪之旁。

眼前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挽著褲管，踩著水底的淤泥，一腳深一腳淺地追著幾條小魚，水濺在他的身上臉上，也濺濕了他的褲管、衣衫，他卻兀自不覺，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

吳道子躬身行了一禮，道:“前輩……”

老者停了下來，那此前老是捉不到的魚兒，卻又似乎感受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爭相返回，繞著老者浸在水中的小腿不停地打轉。

老者卻是和劉詩詩關系不錯的江水流，也就是當日凌銳在試煉路上遇到的假扮盜賊的那位。

他自顧自地掏出一堆魚餌，直接扔進水中，喃喃地道:“陪我老頭子玩了這麽久， 給你們點道種吧，能走到那裡一步，就看你們自己的了，造化不好的話，你們只會更容易成為別人口中的食物，好的話，它或許就是引得你們躍入龍門的誘餌吧……去吧，去吧……”

魚兒爭相搶食，竟似聽懂了他的話，擺尾遊動，猶如翔空，一哄而散。

江水流這才施施然離開了溪流，來到岸邊，捋須道:“我都看到了……兩個半隻腳踏入真仙門檻的虛仙，也出手試探……”

抬頭望著城外的方向，忽然咦了一聲，道:“這是……見了這東西，老頭子我有點手癢了……要不，去那裡走上一遭?”

吳道子點頭，兩人便繞過驪山城，緩緩地朝著飛馬牧場方向走去。

……………………

虛仙投影消散之後，戰如意冷哼一聲，狠狠地瞪了凌銳一眼，當先朝著驪山城飛了過去。

戰五渣苦笑搖頭，後面跟了過去。

凌銳也直接飛身回到飛馬牧場。

他腦海中，來來去去回放和思考著今天的這一幕，尤其是兩大虛仙的交鋒，他們的強大，給了他極大的震撼。

而南宮豪看著他的眼神中那隱含的冰冷與厭惡，也令其心中警惕。

到了自己的陋室，凌銳放出了劉詩詩，連忙查看她身上的傷勢。

劉詩詩卻是明眸閃動，看著凌銳，嫣然而笑，說聲不礙事。

“感覺她對我並沒有殺意，也沒有壞心思，感覺就像一場小孩子的惡作劇而已……”

劉詩詩道。

凌銳伸臂將她攬過來，哼道:“惡作劇，但願吧，若是你真有所損傷……”

知道她好奇，就把之後的情形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