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銳這首詩也是有感而發,自從上了這條船之後,金古帶給了他太多震撼,令其覺得這家夥簡直就像紅塵仙那種級別的人物。
所以他這詩主要是作給金古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仰慕之情。說穿了,就是有點拍金古馬屁的意思,大意是說對方紅塵中的仙人,又說他青春常在,有如花美眷常伴左右,所到之處,萬物臣服,可以恣意而為,行事處處但問內心,求個心靈所安。
其實他這也透露著對自己將來求道之路的暢想,希望求道之路是歡樂的,有友人愛人常相伴,那種一閉關幾千年上萬年的事,他想想就害怕。
一閉關滄海桑田,佳人期盼,苦等不得,過的比青燈古佛更加清平的生活,甚至等到出關,已是物是人非……
如果求道之路最後是那樣的結果,他寧願享受人生,不願修煉到高深境界,寧願在修為尚低的時候,就讓生命自然走到盡頭,化為一坯黃土……
或許在修為比較低的時候,不需要長時間閉關,修為一旦高了之後,幾乎難以避免。
不過他無比清楚,光怕是沒有什麽用,得想辦法去實現,他有著無與倫比得天獨厚的條件,肯定能找到不需要長時間閉關,就提升修為的辦法。他有著無與倫比的自信。
在遇到金古之後,不知不覺中,心態發生了一些變化。
金古聽完之後,呆立一陣,目光微微閃動,呵呵而笑,道:“你小子,倒是真的懂我……詩嘛,就不說了,不過其中的意境還是有些意思……”
凌仙兒有些激動,伸出雙手拉了凌銳,眼中滿是小星星地道:“哥哥……沒想到你竟然這麽有才,還會賦詩,以前怎麽沒有看到你作詩吟對啊?那比舞刀弄棒豈不是帥得多,有意思的多……”
凌銳咳嗽一聲道:“呵呵,靈感偶然爆發而已,要是靈感那麽多,就不叫靈感了……這個,要是做的詩比這個都差的話,我都不好意思拿出來丟人……”
“哦,哥哥好像說的有道理……”
凌仙兒美目中,此時已經完全是崇拜的目光了。
這個世間,實力比凌銳高深的人,大有人在,但哪怕僅僅因為這一孤篇,在她看來,其才情就蓋過了世間所有人。
至於別人怎麽評價這詩,在她看來,是無所謂的。
“凌小先生大才!若是能勝酒力,何不再喝一杯?看看能不能有更多靈感爆發出來……”柳解語妙目在金古身上一轉,又對著凌銳笑道。
凌銳聽她將不知不覺中,將自己的稱呼都換做了“凌小先生”,不禁暗暗好笑,狠狠地盯了酒壇一陣,道:“好,再來一杯又如何?”
當即滿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本以為這次喝的酒又像水一般,是以他將精力完全集中在胃裡,同時提前將三生道經煉體篇運轉起來,將此前吸收的肉質精華壓縮再壓縮,給酒氣騰出了地方。
卻不料酒水入口,火熱如刀,真的猶如一把滾燙的刀一般,直直插入胃中,隨即化作熱流,向著四肢百骸流轉而去。
這一杯酒,和此前的完全不同,但細細感受的時候,那絲絲熱流也如同一把把柔到極處,卻又帶著陽剛之意的劍氣,被儲存在了體內。
只是其中的玄妙之處,他是無法懂得。
那些劍氣似乎也不怎麽理會他,自顧自地在體內找到一些不知名的微粒,潛伏了下來。
整個過程中,煉體篇竟然沒有吸到一絲力量。
凌銳驚奇無比,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酒氣衝擊之下,不禁有些飄飄然起來,忽然有感生平際遇之奇,清了一下嗓子,忽地張口唱了起來:
紅塵多可笑,
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
這是前世他極為喜歡的一首歌,名為《笑紅塵》。那時候緊張工作之余,也會帶著員工甚或好友,到KTV去k歌,酒氣正酣之時,原本有些內向的他,每每會化身成為一個麥霸,而且是抓住麥克風就很難放得下的那種。
他的歌,唱的相當有味道,尤其喜歡這首歌,當時來來回回不知道唱了多少遍了。
如果說此前他的詩,在場諸人覺得有些可取之處,那麽此刻他的歌一出口,真的就把大家給震住了。
他時而低沉時而高亢的嗓音,以及特殊的旋律極為有效地詮釋了這首歌的意味。
這個世界極少有這種形式的清唱,也都大感新奇有趣。尤其是歌中表達的意境,竟然令得金古等人都一時癡了。
聽他歌詞,他哪像個菜鳥般的修界少年,完全是一個經歷了太多世事,又以豁達之心看透,從此遊戲人間,因灑脫而得微笑的大能之士。
實際上,修界之中,哪怕大能之士,能對人生有這種關照和感悟的,也是少之又少。
再加上此刻他身負三生道經的玄妙功法,靈魂意志修為,唱到酣處,自然而然地運使了一絲,令得他的歌聲遠遠傳了出去。
不知何時,船下有大量的魚兒匯聚而至,有些大魚怪獸甚至頻頻躍出水面,似乎隻為離得近些,多聽一下凌銳的歌聲。
天上,不知何時聚集了大量的飛鳥類凶獸,繞著船兒低空盤旋,越聚越多,振翼之聲大作。
甚至有奇異的鳥兒,嘰嘰喳喳,帶著一種動人旋律,似乎在和他唱答。
甚至有爬行凶獸,從匯集岸邊,也引吭高歌……
最後,已經走遠那一幫凶獸中的王者,竟然也都被驚動,又以極快的速度,返回了此地,刷刷刷地落在船上,靜靜地聽著……
到了這時,似乎他不是在唱歌,而是在以歌聲傳達一種對大道的理解,吸引了這些凶獸來聽,而且聽得十分入迷,而他自己在唱的過程中,也發現自己的心境,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著變化,不知不覺提升著……
不僅僅是心境,所有各系的潛力似乎也被調動了起來,若是此時一邊唱一邊和人動手,他相信自己能比沒有唱歌的時候發揮的更好,說不定以前無法搞定的大敵,這種狀態下都可以搞定。
這簡直就像影視劇裡面自帶音響,自帶戰歌提升實力的逆天主角!
當然這只是個偶然,他並不會以之對敵,甚至以後都未必會以這種方式提升心境修為。
同時他感應到,自己的心臟部位漸漸形成了一道印記,雖然極為地淺,極為地混沌,但卻是實實在在地存在著的。
這是大道之痕的雛形。也是道基雛形。
武者一般只有晉入先天境之後,才會形成道基,由此漸漸領悟先天之道,後漸漸演化為大道。
只是他此時形成的,卻是並不像普通武者那般,金系真氣就形成金系道痕,木系真氣就形成木系之痕,而是形成了一個“一”字形,看不出任何屬性的大道之痕的雛形。
這是極為難得一種機緣,凌銳就沉浸在那種意境中,唱的更加賣力,更加忘情……
不知什麽時候,凌仙兒眼前忽然就多出了一把古琴,她一邊看著凌銳引吭高歌,一邊手指撥動,臨時伴奏,竟然與凌銳歌曲意趣相投,頗有琴簫和鳴的感覺。
一曲終了,久久無聲。
而凌仙兒手按琴弦,不知何時已是淚流滿面,轉頭輕聲對凌銳道:“哥哥……你的歌唱的真的太好了……可是……你的心裡是不是曾經很苦,都是我不好,都不知道哥哥心裡隱藏了那麽多的坎坷和心事,還好哥哥全都看透了世事……”
金古、梅若素、柳解語呆了一陣之後,一起鼓掌,就連面具男也加入了鼓掌的行列,而且更加賣力。
船上的凶獸也叫了起來,簡直興奮得如同發情了一般……
天空、水下、岸邊的凶獸也都在叫,不願離去。
他們的熱情,令得凌銳也吃了一驚:“難道老子真的達到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地步了?”
“悟道、壯膽、逢凶化吉酒……真的有這等效果,這……”
金古盯著凌銳,喃喃地道。
柳解語推了他一把,歎道:“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不,哪怕是人間天上,古往今來,這都是頭一次……”
她聽完似乎激動的嬌軀都有些纏鬥,梅若素也是,看著凌銳的樣子,簡直有點像前世的那些凡人粉絲看著自己的偶像一般,或者就像起源大陸的普通武者看到了仙人……
而令得凌銳更加心疼的,是他騷包的剽竊而來的曲子,更是賺取了凌仙兒那麽多眼淚,凌銳就有些羞愧地搖搖頭,道:“哎,隨口瞎編的,真是貽笑大方了……”
“不不不……你的歌,你的詞,都是極妙的……”
“朝聞道,夕死可矣……”
柳解語忽然拉了梅若素,兩人走到酒桌前的甲板上,朝著凌銳深深福了一福,道:“凌小先生剛剛唱的歌,咱們姐妹記住了呢,我們以後會將其傳唱下去……還望勿怪……”
凌銳忙道:“哈哈,求之不得呢,兩位姐姐盡快去傳唱……”
柳解語大喜,又道:“我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您再多唱幾首,咱們姐妹願獻醜伴舞……再加上仙兒妹妹的琴意,今日當盡興!”
說罷她竟然又盈盈一拜。
梅若素也跟著拜。
凶獸們也跟著他們俯身而拜。
面具男和金古則點頭致意。
凌銳感應著緩緩成型的大道之痕,知道等它的大道之痕雛形完全形成,先天境界將在他面前是一片坦途,要催發這大道之痕的雛形形成,此刻能想到的辦法,就只有繼續唱下去,當即笑道:“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