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人待在此地許久,就等的這一刻。他功力如此之強,又如此隱忍,如此處心積慮,直是勢在必得! 此人長時間潛伏在側,凝神屏息,凌銳竟然沒有發覺。
當通過周身氣流的異狀,感應到對方的掌力的時候,對方的手掌,已經距離頭頂數尺,一種窒息冰冷的感覺,刹那間襲遍全身,極端危急的感覺,令其寒毛似乎都要炸裂。
凌銳不及細想,泥丸宮中念力花瓣急劇震顫,念力狂湧而出,在頭頂形成一股厚厚的念力之牆,擋在了自己和偷襲者中間。
掌力真氣和念力之牆,竟然在一瞬間相觸,無聲無息中相互僵持,似乎爆發出一串火花,又相互抵消著。
一股股無名波動,向著四面八方擴散出去,接著極速消散,就連近旁的樹木草叢,都絲毫不受影響,著實透著詭異。
凌銳第一次憑著念力迎戰真氣境高手,而且是對方的必殺一招,念力起的作用竟然極佳,哪怕他的念力沒有任何秘術可以施展,全憑自己摸索和臨時機變,靠著持續不斷的在對方手掌處凝聚和消耗,險險地將對方的一掌之力化解掉了。
只是凌銳身體邊緣被這力量波動掃到時,身軀也是一震,渾身欲裂,全身骨骼都格格地響,渾身劇痛又接著轉為酸麻,瞬間氣血逆轉,一口逆血衝到喉嚨,卻被其咕咚一聲咽了下去
刹那間,他已受了內傷,聚氣修為過低和身體強度太低的弊端顯露無疑。
凌銳即刻向後揮掌,掌力猛地一吐,不是擊向來人,而是無聲無息地擊在身後的大樹上,大樹紋絲不動,但內中經絡催斷無數。
凌銳的身體保持盤膝而坐,借著這股反彈之力,向旁讓出數尺。接著他伸展腿腳,腰部一擰,在地上穩穩站定,足尖連點,縱身後退,身在半空手腕一抖,三把淬了劇毒的飛刀,便向那人身上擊了過去。
飛刀之上,念力、內力全開,形成一個微妙平衡,去勢之快,遠超他任何一次出手,是他有史以來最巔峰之作。
來人武功太高,他怕驚動了附近的凌仙兒反而致其受害,所以他幾次出手,都是無聲無息,想在驚擾到凌仙兒之前,以最快的速度,於無聲中化解危機,或解決對方。
一瞬間,他就知道來人絕對是真氣境高手,面對這種敵人,自己的聚氣修為肯定沒有絲毫作用,除了擊向大樹,借助反彈之力,將自己的身體向旁讓開數尺之外,根本就不會用它直接攻向來人,而是一開始就是靠著最強大的念力,完全爆發來迎敵。
這種策略看來是完全正確的,他借助念力化解掌力,又以內勁反彈之力向旁讓開。對方為了保持無聲,自然無法使出全力,再加上突然面對念師,驚駭之下,有些束手束腳,竟然被他險而又險地逃過了必殺一擊。
偷襲者似乎也和他一般心思,不想驚動任何人。兩人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樹下空間出招奮力拚殺,無聲無息。
借著林中微光,再加上各種手段調動起來的感應,凌銳終於看清楚,對方是個黑衣蒙面男子,身形矮胖,手掌又小又肥,本來似乎有真氣二重的實力,但一方面故意隱瞞自身武技,一方面為了出招之際消除聲響,所以實力隻發揮出了真氣一重巔峰實力,而且剛剛出手偷襲之際,並未發力遙擊,而是將掌力凝在掌心,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一掌震死,所以招式威力大大受限,並未超出他承受的極點,給他了可乘之機。若是剛才全力出手,
恐怕他早已是凶多吉少。 饒是如此,這人對他來說絕對是致命威脅,他發出的帶著劇毒的飛刀,對方也是微微側身,便躲了過去,輕松無比。
自從以飛刀迎敵以來,他每次都是無往而不利,這次卻是第一次铩羽而歸。
飛刀尚且如此,若是僅憑聚氣修為,怕是再強的攻擊手段,也起不到絲毫作用。
凌銳將一口逆血強行咽回去之後,稍微好受了些,心中也有些後怕,若非剛才突破之後,身體已經受到極大強化,說不定剛剛受了兩人念力真力衝撞的余波,就要身受重傷,甚至血肉崩潰都有可能。
那人一擊不成,也是微微出神,驚異不斷。
驚奇於凌銳的淬體七重實力遠遠超過他的意料,此前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凌銳是淬體六重來預判,若是預判為真,應該說凌銳在這一招之下絕無幸理。
但即便實力變成了淬體七重,仍然不被其放在眼中,真正令其驚奇的,是凌銳的反應之速,和應對決斷,絲毫沒有以內勁和自己直接抗衡之意,也沒有直接起身,而是保持著盤膝而坐的姿勢,接著內勁反彈移了開去,離開了最危險的范圍。
這種臨機反應,使他都暗喝一聲彩。畢竟對於真氣境的那人來說,雖然可以掌力發力遙擊,但離得遠和離得近,差別還是極大。
當然這不是最令他忌憚的,最令他忌憚的,是凌銳身邊竟然有著念師保護!
雖然看起來地方對方最多也就初入念師,念力運使還比較簡單稚嫩,但他卻絲毫不敢輕忽大意,怕一不小心就著了道兒。
是以二人瞬間交手之後,黑衣蒙面人停了攻擊,臉現狐疑之色,四處打量,想要將這隱藏在暗處的念師揪出來。
凌銳自然絕不能放過這種機會,一動念,劫獄成型,直接將那人籠罩起來。
這次的劫獄,自然比以往更加強大些,而且是以防為主。
劫獄之內,他的念力在他自己和那人之間,形成一個厚厚的壁障,著力防備對方向著自己再次襲擊。
電光之火之間,那人已落入凌銳劫獄中,眼前漆黑一片,四處陰風陣陣,致其心神不穩,心道:“不好,附近應該沒有人,即便暗系隱身之法,也絕不可能逃過我這麽近距離的查看,難道……這念師就是這小子本人……這怎麽可能……”
既然知道這念師可能是凌銳,他心下自然極為震動,但卻絲毫不懼,當下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心中隱隱地已將凌銳當做了一個層次的對手。
凌銳又放出幾隻魂獸,傳達出了攻擊的命令。幾隻獸魂既已認其為主,那對其吩咐便毫無猶豫地執行,哪怕面對的是仙人,也要全力出手,全部嘶吼著,發出陣陣音波攻擊。
之前凌銳和洛凝關於音系內力的短暫交流,使得他頗有心得,這番音波攻擊,比之前對敵楊嘉林他們之時,威力不可同日而語,令得劫獄之內的蒙面男子,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一陣頭痛欲裂,身形踉蹌,獸魂也接著撲了過去。
蒙面男子無法看清獸魂,只能凝聚真氣,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發力遙擊,一時之間有些手忙腳亂。
同時凌銳念力化成一隻隻尖利的錐子,向著他射了過去,其中還夾雜著他淬了劇毒的飛刀。
劫獄之內聲音、火光等攻擊跡象,只要凌銳願意,也完全可以屏蔽,是以此時兩人的攻防之戰,依然悄無聲息。
若是旁邊有人去看,恐怕也會當做凌銳一個人在發狂似地,以空氣為假想敵,在練習武功。
凌銳此時終於能分出部分心神,查探附近情勢,他發現凌仙兒此時竟然不在附近。
這令其不驚反喜,凌仙兒給他護法,自然盡心盡力,這一點毫無疑問,但比如碰見水火不留情的情況,不可能就地解決吧,既然不在跟前,也不便不會被傷及,凌銳心中更是放下心來,全力和那人纏鬥起來。
那人受到獸魂攻擊,心神震蕩,此時知道再也不能隱藏,終於將修為全開,掌力發力遙擊,威力大大增強,將凌銳的念力、飛刀等諸般攻擊都擋了下來,同時想要破開這層空間。
只是他此時一舉一動都在凌銳監控之下,他的掌力,被其或抵消,或念力猛地讓開,讓其擊在空處,都是無功而返。
每當凌銳的念力和他的真力相互衝撞抵消的時候,凌銳自身都會承受一部分的反彈之力,渾身都要大震,內髒都要劇烈震顫,感覺天旋地轉,十分難受。而當他將念力留出一道罅隙,讓那人掌力擊在空處的時候,則是十分輕松。所以到了後面,凌銳就有意地在劫獄中空出一塊塊,讓其掌力宣泄而出。
只不過既要提前預判,極速操縱念力,又要削其聲響,對於心神也是極大消耗。
那人掌力也是詭異無比,全力發動之下,掌力實際上依然悄無聲息。不過他全力出手之下,真氣消耗也不小,還得防備凌銳不時的偷襲,恨不得多生出幾隻手來應對。
那人掌力發力擊打一陣,見起不到什麽作用,也是心下焦急起來,盡力凝神,右手虛空一握,一柄長劍在手。長劍一劈一揮,一條長達丈余的火蛇,便出現在劍上。他持劍劈砍, 火蛇亂舞,火系劍氣助漲火蛇,威勢驚人,隻那麽一揮,便將衝到跟前的兩隻豹魂攪得粉碎,獸魂就此魂飛魄散。
這兩隻獸魂在認主凌銳之後,心神隱隱和他相通,凌銳能隱約感應到,它們死前不顧一切保護自己的決絕,和死的那一刻對自己的眷戀。
這種感受有點像親人之間的訣別,令得凌銳的眼睛一瞬間通紅,心中也隱隱作痛,怒意勃發。
其他幾隻獸魂似乎感應到了凌銳心中的怒發如狂,攻擊更加猛烈,只是蒙面人的武力威勢太過驚人,它們也不敢太靠近,只是圍著他周身丈余張牙舞爪地嘶吼著,除非凌銳發出不顧一切攻擊的指令。
蒙面人漸漸地適應了劫獄內的環境,一時之間雖然無法找到有效的破除手段,但他的心神還是漸漸穩定。此時獸魂起到的作用也漸漸降低,最多不過繼續擾亂其心神而已。
凌銳一時之間也並沒有發出讓獸魂不顧一切攻擊的指令。這些獸魂是普通,但卻是最早認主,若有其他辦法,他也不願它們去送死。
而兩隻豹魂消散之後,其魂體蘊含的靈魂之力,也因為和凌銳的主仆之約,被凌銳吸收的一部分,其他一部分,則消散在劫獄中,似乎被劫獄直接吸收了起來,使劫獄力量壯大著,和凌銳之間的聯系,也更加緊密了。
而首次吸收靈魂之力之後,劫獄也似乎發生著莫名變化,朝著凌銳自己都不知道一種方向進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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