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你了。” 此時的凌銳,無法分心開口說話,於是試著朝凌全德用意念傳遞出這樣一個訊息。
魏全德登時猶如被踩了尾巴的猴子,跳了起來,臉現驚訝莫名的情狀,左右轉身,四處張望著,顯然被驚得不輕。
他聽到了凌銳的聲音,而且似乎是四面八方,有無數個凌銳,直接對著他說話。
“這……銳兒,你可別嚇唬爺爺……”
魏全德緊張得搓起手來,有些手足無措,為凌銳擔心起來,這種情況他還是沒有碰到過。
魏全德在凌天南成長起來之前,也曾親自執掌凌家這一脈幾十年,內振綱紀,外抗強敵,也是驪山城有名的殺伐果決之人,但面對這個孫子的時候,卻隻是一個擔心自己子孫的老人,慈祥親和。凌銳在他跟前,也比在父母面前還能放得開。
“爺爺,沒事,我現在很好,突然靈感浮現……所以就領悟一番。”
魏全德神色凝重地點點頭,隨即為孫子護起法來。
凌銳精神力繼續向外擴散,這種全方位的擴散,精神力消耗和稀釋的程度,是之前難以比擬的,等到擴散至三丈方圓的時候,空中也有些不濟,地下則是更受阻於菁華石,幾乎沒有深入下去。
等到凌銳要將精神力撐開的圓球收縮而回的時候,腦中突然傳來一陣轟鳴,似乎有種靈魂被天地吸納進去、回歸天地母體的感覺,一瞬間,意志也和外界幾乎完全中斷了。
腦海轟鳴之際,凌銳意識體心中咯噔一聲,苦笑:“這次麻煩大了,恐怕精神力全部要散失……”,當機立斷,從星空退了出來,回歸本體。
甫一回歸,登時感到天地之間有一種威壓,而之前失去感應精神力,一瞬間又有了感應,不過退出腦海星空,意志力立馬縮小一半,意與神合的境界也退了出來。
然而,他此刻卻從天地間那股威壓當中,領略到了一股意志,這股意志似乎沒有任何意識,就那麽充斥天地之間,卻是無比浩瀚強大,讓他生出一種自己是螻蟻,要朝著天地神靈跪拜的一種衝動。
但凌銳神台清明,意志不屈,與其抗衡。
這是兩種意志之間的對抗,毫無任何取巧余地,沒有任何過門,快過時間長河,超越空間阻隔,一瞬間便似充斥了上下四方,古往今來。
然則,實力懸殊,抗無可抗,強大的天地意志威能終究沒有直接將凌銳的意志碾碎,而是一觸即分,隻是一瞬間,那股意志退了出去,而且認可了凌銳的意志,並有一絲微不可查意志的威能,留在了凌銳精神力中,電閃般蔓延開去,隱伏在了凌銳精神力之中,連凌銳都絲毫沒有察覺。
天威消退,似乎有些虎頭蛇尾,僅僅露出冰山的一絲,凌銳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的時候,卻見自己的精神力竟然由之前的無形無質,竟然朝著有形有質開始濃縮起來,並發出了點點耀眼的白光。
片刻之間,這白光越來越亮,就像一隻隻螢火蟲一般,照亮一片片小小空間,無數螢火蟲密密麻麻合在一起,光耀三丈方圓。
這時就連不但凌銳自己能看到能感知,就連站立身旁的魏全德,也是看的清清楚楚,不禁又驚又喜。
“真的是要晉升初級念師了……”
白光亮到極致,又開始變暗,等到又要變得沒有亮光之前,那無數螢火蟲竟然脫離凌銳掌控,相互融合起來,越是融合變得越來越如同實質,無數的螢火蟲組合著,最後變化成了一片片的蓮花花瓣。
“這……”
念師!
這是凌銳的精神力朝著念力的方向晉升!
因修念力,而為念師。這便是起源大陸上念師的來歷。
那一片片的花瓣,此刻也開始相互融合起來,速度越來越快,花瓣越來越少,而花瓣也由虛幻,變得越來越凝實,終於凝練成為一朵皆白無暇的蓮花花瓣,完全實質化的花瓣。
花瓣脈絡可見,十分逼真,就像剛從一朵白蓮花上采下來的一樣,看似脆弱易碎,卻散發著令人悸動的力量波動,似乎在提醒著它的強大。
最後,嗖地一聲,穿過凌銳眉心,飛入泥丸宮,懸浮在其中空間的中心,散發著無數如同蠶絲一般的精神力,循著空間遊走一遍,然後又回到花瓣之中,狀如蠶繭,形成一個個小小的循環。
每循環一周,似乎都在不斷鞏固,而且花瓣似乎又壯大了一絲。
念力花瓣一枚,這是初級念師一重的標志!
初級念師,理論上來說,實力和真氣境武者相當,玄妙之處,還在大多數真氣境武者之上。
此刻,凌銳終於完成了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實力最大的一次飛躍,雖然聚氣方面的修為還是淬體五重,但其實力,卻有了和初入真氣境的武者一較高下的資本。
驪山城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十五歲的念師。
這一番,固然主要是凌銳靈魂穿越這個世界之後,腦海星空對他的神奇輔助功能,以及凌銳自身的努力,但卻和這幅身體之前的那個靈魂的對武道的執念追求離不開的,那個孩子,以自己幼稚的心靈,不顧別人將他當做廢材,而不停地砥礪意志,一遍遍地修習講武堂幾乎沒有多少人看得上的基礎劍法萬化劍訣,此刻也算是終於得到了回報。
似乎有一絲細微不可查的執念,消散在天地之間,凌銳的靈魂與身體的契合度,又是提高略微提高。
但是不知怎地,凌銳的心中卻是一陣莫名的酸楚,不知不覺中,兩行熱淚就從眼中留了下來。就像突然想到有個至親之人離開了自己……
“別了,我的兄弟,你放心,該做的我都會替你做到最好,別你所想的更好……”凌銳低了頭,用任何人都難以聽得清的話語,深沉地說道。似是對著其他什麽人說,又似對著自己說。
說完,凌銳便沒有讓自己繼續沉浸在這種情緒中,而是仰天打個哈哈,一股前所未有的舒暢和意氣奮發的感覺,油然而生。
魏全德此刻突然感覺凌銳身上起了一層變化,似乎變得陌生了一絲,以為老眼昏花,但他仔細看時,卻發覺眼前的孫子絕對仍是自己的孫子,如假包換。
而他便將那種念頭拋之腦後,隻是抬手抓住了凌銳肩膀,抓到凌銳感覺隱隱生疼,齜牙咧嘴之際,這才猛地覺醒,拍了拍凌銳的頭,溫言道:“好孩子,好孩子,讓你受累了,不過真的成了念師了,念師啊,哈哈,想想就讓人激動,好孫兒,終於一朝蛻變,成了一位強大的念師,呵呵,凌家終於出了一位念師,而且還是我凌全德的孫兒,十五歲的念師啊,終有一天,要好好看看,驪山城那些什麽天才,又算得了什麽?你比你爹更強,”
凌全德呵呵而笑,高興得有些語無倫次,顯然他在竭力忍耐,不然早就仰天狂笑了。
“來來來,別傻站著了,陪爺爺喝幾杯茶,爺爺今天高興。 ”說罷,拉了凌銳在矮幾旁的蒲團上並排坐在了一起,枯瘦的手,緊緊地拉著凌銳的手腕,和他談笑起來。
“最近驪山城似乎變得越來越混亂,本來你們這次出去試煉,我很擔心,但現在嘛……”說到這裡,兩人相視,嘿嘿而笑。
“還請爺爺保密,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我進入初級念師的事。”
凌全德撫掌而笑:“嘿,你小子,是不是要做些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你們這些小子,一天淨知道什麽扮豬吃虎,當我不知道麽,不過這種小心思……我喜歡……”
“近期鞏固一下修為還是可以,不過得抓緊想辦法找些專門修煉念力的法門。講武堂內恐怕很難找到……”
“爺爺不用擔心,我還是先把聚氣方面的修為提升上來之後,再尋找念力方面的法門比較好。”
凌全德捋須笑道:“說的在理。”說著,從手上將自己的儲物戒拿了出來,遞給凌銳,道:“拿著……以後你就用吧,這是你父親年輕時用過的,雖然是下品儲物戒,但你小子用個幾年,應該也是足夠了……你什麽意思,怎麽不拿,還跟爺爺客氣,告訴你,這段時間爺爺有些機緣,有了更好的,不過得留著自己用,暫時還不能給你……”
凌銳老臉一紅,乾咳一聲,道:“爺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能不能馬馬虎虎給我兩三枚儲物戒,先?我是需要一枚,不過怎麽地仙兒她也得有一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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