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銳按部就班準備復仇之際,凌家地下某一處密室中,盤坐在蒲團上的凌銳的族叔凌天持,卻是突然睜眼,噴出一口鮮血,絕望怨毒地大叫道:“凌天南,你竟敢如此對我,害我丹田被毀,成為廢人,再也無法修複,生不如死……你……還有你家的那個小雜種,都不得好死!你給我等著,你給我等著……” 燭火映照著他蒼白且因痛苦而扭曲的臉,以及嘴角、衣襟上的鮮血,令人毛骨悚然。
隱於暗處陰影之中的一個中年男子,此時正好撤下了抵在凌天持背後的手,長身而起,負手立於燭火前。
這人他身形挺拔,國字臉,八字須,舉動間,隱隱散發著真氣九重巔峰武者特有的威勢,其修為也比凌天南稍低,正是凌天持這一脈同輩領軍人物凌天行。
凌天行臉中閃過一絲厭惡的神情,隨即恢復淡然,淡淡地道:“老九,叫你不要妄動,你不聽勸,打亂了我們在仙道聯盟內部反製凌天南的計劃,咱們這邊幾位族老都是震怒至極,要不是我舍命護著你,族老們肯定會以家法伺候,哎,現在丹田被破,筋脈俱斷,族裡連三叔他老人家都一籌莫展。老九啊,你認命吧,以後就好好地在這裡待著,哪也別去,你的妻兒老小大家都會為你照顧……”
沒等他說完,凌天持掙扎著顫巍巍爬了起來。看他樣子不但功力盡費,兼且身受重創,行動起來連個普通人也是遠遠不及。
凌天持爬到凌天行身邊,忽地雙臂一撈,緊緊抱著抱著凌天行的腿,聲淚俱下,道:“四哥,你一定要救救我,咱們可是親兄弟啊……你忘了我們小時候……不論我做錯了什麽,你都會護著我的呀!這些年我為家族辦事也是忠心耿耿,家族可千萬不要拋棄我啊!”
凌天行右腿輕振,微一發力,便強行掙脫凌天持的手臂。
凌天行皺眉道:“拉拉扯扯,成何體統!誰說要放棄你了?我這不是在四處搜尋材料,想為你煉製補天丹?但是你也知道,材料太貴太難找齊,所以你還是稍安勿躁,靜候佳音吧。”
凌天持慘笑道:“什麽搜尋材料替我煉製補天丹,真當我不知道麽,我現在成為廢人,在你們眼中再也沒有了利用價值,你們都巴不得我死了才乾淨吧!我算是看透了……”
凌天持緊咬牙關,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口中卻歇斯底裡地道:“也罷,我什麽都不要了,隻要凌天南和那小雜種死!求四哥看在咱們同胞兄弟的份上,為我報仇!”
凌天行見他竟然放棄一直要求的補天丹,有些不可置信地轉頭看了他一眼,不過在見到面前這個弟弟眼中瘋狂的仇恨之火後,似乎有些明白了。
凌天行搖頭道:“不要讓仇恨衝昏了你的頭腦……咱們和天南他們本是同根,相煎何急?不過……令人氣憤的是,幾個真氣境武者出手,竟然讓一個淬體三重的小子逃脫了,現在還活蹦亂跳,修為日深……”
說著忍不住指著閉目躺在地地毯上的凌天持罵道:“你們可真是可以……”
完了好言相勸叮囑一陣,凌天行便告辭離去,臨近出門時,像是自言自語地道:“聽說再過一天,銳兒就要和仙兒去斷武仙谷參加試煉了,他們應該經過黑風林,那裡最近盜賊出沒,領頭的馬老大真氣二重修為,身經百戰,手下弟兄也算是精兵強將。我這裡有一個信物,可以和他聯絡,你來聯絡吧,讓他們放過銳兒,不要為難,事後必有重謝!哎,但願咱們這邊這麽主動示好,
天南那邊會承咱們的情。”說著右手一番,一枚黑色的信封便出現在手中,手臂一揮,信封便似被人托舉,穩穩當當地緩緩向著凌天持飛了過去。 凌天持哪能不明白凌天行的意思,是要借他之手徹底除掉凌銳,當即大喜,接過了一封火漆封著的信封。信封通體黑色,邊上鑲著金色邊紋,顯得神秘又闊氣。
凌天持忙不迭抖抖嗖嗖地打開看時,卻見裡面空空如也,愕然四望,凌天行已不見蹤影。
凌天行走遠不久,燈光晦暗之處突然傳來一陣磔磔的怪笑,如夜梟夜啼,陰森恐怖,一個黑衣人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凌天持身後。
黑衣人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對綠色的鬼火一般的眼睛,似乎全身散發著一種陰冷之氣。他一出現,凌天持隻覺四周似乎冷颼颼刮起陰風,猶如身墜冰窖,忍不住激伶伶打個冷戰。
這人突然發聲,突然浮現,任誰在都會大吃一驚,但凌天持卻似一點都不感到驚奇,隻是連忙爬起身來,抱拳躬身行禮,口稱“尊上”!
他這一番動作,竟然比剛才和凌天行在一起時表現的舒暢連貫得多。
黑衣人點點頭,磔磔笑道:“你這個四哥,嘖嘖,借刀殺人竟然說成了幫助別人,而且說的如此自然,真是人才……你們這個家族也真夠奇葩的,這麽相互算計,到現在還能存在於這個世上……”
凌天持尷尬一笑,解釋道:“教尊上見笑了,這個……是我們掌控不力,相信以後有您的幫助,我們必定很快可以將凌家上下都握在手中……”
黑衣人不屑地道:“凌家,我還看不上。我這次來,是最後一次問你,你考慮得怎麽樣了?不行的話,嘿嘿,你知道,在這驪山城像你這樣的廢物,還不是一找一大堆……”
凌天持連聲稱是,最後在黑衣人令人寒磣的目光的注視下,堅定地點頭,咬牙切齒地道:“尊上,我已想通了,可以從現在起就修煉神胎。做鬼修有什麽不好,家族放棄了我,我也便放棄他們,而且我要他們所有人都成為我神胎的養料!”
黑衣人大喜,道:“好,我再給你強調一遍,這鬼胎玄功乃是鬼道最神奇的築基功法,其修煉之要,根本不在丹田經脈,只需在你身上丹田中種下道胎之種即可,這功法共有二十七層,可修煉至先天巔峰,不過我每次隻能傳你三層功法,至於後面的功法能不能見效,就看你的表現了。”
凌天持聽他說這門神奇功法竟然可以不依賴丹田經脈就能修煉,而且還能直接修煉到先天巔峰,先前他的夢想,也不過早日突破先天境界而已,那還需要等什麽虛無縹緲的補天丹,激動之下,通地一聲雙膝跪地,向黑衣人連磕響頭,連道:“請尊上傳我神功,我此生必隻忠於尊上一人,為尊上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凌天持頭顱撞擊地面咚咚響,似乎在以頭顱和地面死磕的方式,向黑衣人表達著萬古不變的忠心。
黑衣人眯著眼睛看著他磕頭,也不製止。對於凌天持表忠心這事,就算是把他的頭顱磕碎,黑衣人也不會相信他的話絲毫,他只相信自己的實力和智慧,將對方死死壓住,令其不敢有二心,才是王道。
但此時似乎心情大好,喉頭咕咕地發出一陣笑聲,道:“你知道嗎?你這次正好因禍得福,這鬼胎玄功非鬼道聖體不能修煉,常人要練的話,便需將丹田碎去,經脈震斷,才能修煉,否則你們之前修煉的真道功法和鬼胎大法,那是水火不容。鬼尊在上,這是他賜予你的莫大機緣,一定要把握住……等我把道種胎氣種入你丹田之後,你放開心懷去感應,和它心靈和身體上去結合就行了,到時候他自然會引導你做出正確的選擇……記住,修鬼胎玄功就是修道種胎氣,不可直接接引天地靈氣,隻能吞噬別人的肉體和靈魂來增長,越是和你血緣相近的人,越是效果顯著……”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魔力,凌天持聽到後面,已經眼神迷離,放開了心扉。
黑衣人微微點頭,衣袖一抖,露出皮包骨頭的黑手,長而尖利的指甲,由白轉綠,一道道綠氣繚繞中,直接便朝凌天持的頭頂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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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武堂外一處豪華旅館幽靜寬敞的房間內,楊嘉林靜靜地和衣而臥,閉目養神。
身材惹火、面容姣好的李恬兒,身上僅著一襲緊身白紗,包裹著令人驚心動魄的青春軀體。
她跪坐在楊嘉林身邊,俯身向前,伸出纖纖玉指,在楊嘉林的大腿上輕輕滑動著,畫著令人眼花繚亂的圓圈,檀口輕吐,卻是卻是低聲下氣地哀求道“嘉林,您這次一定要幫我,那個凌銳竟然敢當著那麽多人的面打我,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馬上!立即!真不知道那個凌仙兒有什麽好的,費那麽多心思幹嘛,直接抓過來不就行了,當初我也不是羞答答的,現在嘛,人家……”說到後來,竟然臉泛潮紅,眼如春水,話音帶了喘息,手上卻是漸漸加重。
楊嘉林眉頭微微一皺,終於睜開了眼,竟然不理會在他身上做壞的柔荑,大腿猛地抽回,隨即反彈而回,腳尖正中李恬兒下巴,李恬兒一聲驚呼,翻翻滾滾就向後甩去。
這一下,並未用內力,雖然踢得不重,否則李恬兒的下巴非碎不可。饒是如此,李恬兒也是摔了個七葷八素,頭暈目眩,疼痛難忍地哼了出來,嬌軀無力,渾身顫抖,趴在地上一陣起不來。
楊嘉林目露煞氣,長身而起,來到李恬兒面前,冷冷地道:“知道為什麽打你嗎?”
“……為什麽……”李恬兒深吸口氣,對上他的眼神,不禁心中打個突,心中的忌恨竟然無由地消散了許多。
楊嘉林的腳,踩在她的頭上,輕蔑地道:“賤人,你那裡知道仙兒在我心中的地位,還拿她和你比,憑什麽?你在我心中永遠比不上她的一根頭髮……”
“恬兒知錯了……”李恬兒心中又是忌恨發狂,口中卻是低聲下氣地道。她怕楊嘉林的腳稍微一發力,便會踩扁她的頭。
她還年輕,而且貌美如花,有大把的年紀可以揮霍,可是如果楊嘉林就這麽殺了她,恐怕她死了也就白死了,她的家裡人絕不會為了一個死去的庶女,和楊家的一個天才死磕。楊嘉林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攀上的後台!
“永遠不要在我面前和她爭寵,想都別想。”
“是。”
“不過各說各話,凌銳敢羞辱我的女人,確實該死。”說著拿出一道黃紙符篆。這是傳訊符篆,價值不菲。上面留有兩個人的真氣印記,憑借這上面的真氣印記,便能向對應的人傳訊。
楊嘉林面無表情,對著符篆吩咐道:“田供奉、六供奉,後天在通往斷武仙谷的路上截殺凌家凌天南的兒子凌銳,提頭來見我。辦不成事,便不要再回楊家。你們也可以叛逃,但楊家追到天涯海角,也會將你們碎屍萬段!”
說完之後,手心一道勁氣傳入那道符篆,符篆嘩地一聲,冒氣一道黑煙,自燃起來,火焰凝而不散,最後一陣變幻,化作一隻火鳥,飛出窗外。
李恬兒大喜,卻也越發對這喜怒無常的楊嘉林敬畏有加,翻身站起,微微躬身,便要退去。
不料楊嘉林卻猛地上前,輕舒猿臂,攬住了她的腰,大手隔衣向上滑動,向著她胸前的飽滿和蓓蕾移去,嘴卻對著李恬兒的耳朵吹了一口氣,在她耳邊說道:“想就這麽走?也不感謝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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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銳家庭院深處有一隱秘之地,雕梁畫棟,周圍花木繁盛,環境清雅。
這裡戒備並不森嚴,但附近幾乎沒有什麽人來往,顯得清淨異常,正是凌銳祖父凌全德的平時棲居和修煉的場所。
夜幕降臨後,凌銳來到了這裡,抱拳朝著矗立在門口的一位身形高大、須發皆白、微微駝背的老者一拜,口稱:“祁爺爺”。
老者祁山拄著一根粗重黝黑的拐杖,本來眯著眼睛,似乎正在打盹,但實際上,卻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為凌全德護法。幾十年來都養成了習慣,不管凌全德是否在修煉,他都要在此站崗到天亮。本來以他真氣八重的修為,在凌家都是有數的高手,完全可以謀得一份肥差, 蔭蔽後人,但他卻不聽勸,隻是做著凌全德的貼身侍衛。
對於這樣的下人,凌家上下尤其凌銳這一脈,當然是無不敬重。
祁山聽到凌銳的話之後,耳根抖了抖,睜開眼來:“銳兒啊,有事啊……”非常自然地將凌銳也沒當成少爺,而是當做了晚輩來看待。
祁山說著“咦”了一聲,虎目中精光一閃,道:“好小子,又突破了,淬體五重了……哈哈……”說罷抬起扶著拐杖的右手,捋須而笑。
凌銳嘿嘿笑道:“托祁爺爺的福,僥幸突破。”
祁山笑道:“好一個僥幸突破……”說完正色道:“少爺,老太爺真正閉關修煉,恐怕不能見您了,還是挺回吧,改天……”
正說到這裡,卻聽屋內傳來一陣渾厚的聲音:“祁兄弟,讓他進來吧,哈哈……”卻正是凌銳祖父凌全德的聲音。
凌銳對祁山剛才拒絕自己入內自然沒有什麽意見,對於堅守職責的人,他向來隻有敬佩。
此時聽得爺爺叫自己進來,便有些奇怪。
按他的了解,祁山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欺騙他,那麽爺爺今晚必然是在練功了,但突然停下來,叫自己進去,必然是事出有因了。
凌銳向著祁山抱拳一禮,繞過他向著屋內走去,同時心中就剛剛的得到的這點信息分析著:“到底發生了什麽,讓爺爺中斷了閉關等著見我?不過聽他聲音,應該不是什麽特急特壞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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