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小豆還沒說完,就被衝進來傳令兵打斷:
“敵軍在山下沿溪展開包圍圈,將我軍下山的路堵死。有一個束身打扮的女人出來,要求與主事者答話!”
小豆一拍腦門:“完!果然圍上了!”
冰三丈眼睛亮亮的,笑道:“就等他們圍呢!走,跟我去見見那個獨具一格的女書生!”
兩人來到陣前,果然看見一個書生打扮的女人騎著一匹胭脂馬,手中把玩著小巧的翡翠煙袋杆,慵懶的吐著煙圈。零星火光的照耀下,顯得別有一番嫵媚。
小豆都直接看呆了,冰三丈無奈搖搖頭,懶得理他。翻身上馬,催馬上前。
打量了下這位玩反差萌的小姐,冰三丈微笑拱手道:“這位小姐怎麽稱呼啊?”
“小姐?”女書生愕然,用翡翠煙袋杆指了指自己,笑道:“這麽多年了,你還是第一個這麽叫我的。怪不習慣的,叫我金六娘好!我在大當家的寨裡做些抄抄寫寫的工作,下面人稱呼一聲軍師!這位公子想怎麽叫都可以,不過是不是想告訴我你是哪位啊?據我所知,可不像白蛇錢莊的白掌櫃啊!”
“女軍師啊!”冰三丈訝然抱拳:“失禮慚愧,孤陋寡聞了。剛剛我還以為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朱油渣呢。心裡還可惜好好的美人起了個這樣的破名。呵呵,我姓冰!冰三丈,叫聲掌櫃的就成!”
女書生眯眼道:“果然是白虎崗上開黑店、強奪生辰綱的冰掌櫃。這些身穿白色甲胄、手持巨盾大刀的隊伍,是你白虎崗的家底兒吧?我山東響馬朱雖然與冰掌櫃沒有交集,但也沒有過節。不知道冰掌櫃為何要淌這個渾水呢?”
“這個嘛,給你看點兒東西就明白了!”
冰三丈輕笑一聲,微微抬手,一道白光閃過,一條人頭粗細的白蛇出現在眼前,冰冷的眸子毫無感情的盯著對面女書生,身子蓄勢待發,緩慢的遊走著。
金六娘頭髮絲兒都炸起來了,瞳孔瞬間縮至針尖大小,失聲道:“白蛇?白蛇錢莊是你的?”
冰三丈微微鞠身,優雅笑道:“金小姐果然冰雪聰明!三月後我白虎崗白蛇山莊落成,還請金小姐不吝駕臨啊!”
金六娘猛喘了兩口氣,壓下心中駭然道:“冰掌櫃,你不必虛張聲勢,我家大當家已經下令圍困,你們絕對跑不出去,我等兵馬數十倍與你們,不覺得束手就擒是更好的選擇麽?最起碼不必壞了你麾下兄弟的性命!”
“這個就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冰三丈微笑道:“我可是對我的部下很有信心的,戰果如何,要打過了才知道!”
“不可否認你麾下精銳,但即便一時被你的隊伍抵擋住,難道會一直被抵擋住麽?那十萬兩銀子是一定要到手的。冰掌櫃財大氣粗,何必吝嗇那區區十萬兩白銀,與我家大當家交惡呢?”
冰三丈歎氣道:“說實話,我很失望。”
“失望?我不明白?”金六娘歪頭道。
冰三丈抬頭看天:“你既然知道這裡是白虎崗,一點兒都不了解一下白虎崗的特性,就大老遠的跑過來送死了?”
“特性?”
“有四句流傳甚廣。”冰三丈點頭,輕吟道:“極陰之地、鬼氣森然、十日一雷,聲震十裡!”
“哢嚓!”
仿佛應和冰三丈的話,天空中傳來一道炸雷。
金六娘臉色微變:“十日一雷,聲震十裡?”
冰三丈微笑道:“小時候媽媽是怎麽告訴我們的,
打雷要下雨!雷歐~!” “哢擦!”
天空雷龍翻滾,仿佛將天撕開了一個口子,大雨傾盆而下,幾乎眨眼間就將所有人澆成了落湯雞,火把更是連點兒掙扎也沒有,瞬間被熄滅,掉落一地。
黑雲壓頂,火光全無,整個天地直接進入了黑暗紀元,只有偶爾閃電劈下的時候,才能零星看到點兒東西。
冰三丈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裡多了一把傘,臉上帶著可惜的表情,嘴角卻微微翹起,揚聲道:“泥路雨戰,騎兵大忌啊!”
“打雷下雨?下雨?溪流,河道?!”
金六娘突然想到了什麽,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回頭大聲喊道:“快退出河道!快退出!快!”
但是她再怎麽大聲,都無法與空中“聲震十裡”的響雷所抗衡。
就在響馬軍所有人都蒙圈的時候,老鬼嘎嘎笑著咬住手指,一聲響哨劃開雷聲,傳向遠方。
“轟隆隆--”
朱油渣再也維持不住冰冷的面孔,雙眼中透出難以言喻的恐懼,大吼道:“水!是大水!快退,快退!”
他的反應不能說慢, 然而卻仍舊晚了。
幾乎就是在一瞬間,淺淺溪道的上遊衝出一條洪流,彷如久困出籠的白龍,咆哮著、肆意衝擊著一切。
巨浪的頂端,一個白衣小女孩開心的咯咯笑著,坐在白龍的頭頂上,指揮著白龍前進的方向。
七千人的隊伍,瞬間被白龍吞噬,呼嘯而去,沒有一點兒停頓。
金六娘傻傻的看著山下,手中珍愛的翡翠眼袋杆兒掉落,都沒有絲毫察覺。
“小姐,我們快走!”
身後兩個侍衛猛然撲上去,夾住金六娘轉身就跑。
金六娘猛然清醒,尖叫聲響徹雲霄:“冰三丈!你毀我大金國數年心血,我與你定不乾休!”
冰三丈聳聳肩,轉頭對老鬼道:“得,咱把人得罪到外國去了!”
老鬼嗤笑一聲,沒有說話。
“小蠻!傳令追殺!”冰三丈摸摸下巴:“死的活的我都要,能撿回來的,都撿回來。最近有點想法想試驗一下,送上門的實驗體不要浪費了。看看!多貼心!金國人啊,一點兒心裡負擔都沒有了!”
說完帶著詭異的笑容,轉身去了!
小蠻幾聲鞭響,帶著白蛇衛隊衝殺了下去。小豆終於明白過來,忙吩咐道:“快快!把大車上的太平車都卸下來,咱們隨軍建功立業去!”
“哦!”眾夥計早被戰場刺激的熱血勃發,掌櫃的一招呼,自然應者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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