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的心咚咚直跳,斯內普的解釋和艾文一直告訴他的差不多。
但他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有些地方解釋不通。
“鄧布利多教授為什麽要製止呢?”他突然問,“我不大喜歡這感覺,可它挺有用的,我看到伏地魔在分裂自己的靈魂,用邪神雕像製作魂器,還救了雷西斯,是不是?教授?”
聽到伏地魔、分裂靈魂、邪神雕像這些敏感詞匯,斯內普明顯向後退縮了一下。
他注視著哈利,依然用手指摸著嘴巴,然後緩緩開口,仿佛在斟酌每個字眼。
“黑魔頭似乎直到最近才發覺你和他之間的這種聯系,在此之前似乎是你能感知他的情緒和思想,他卻渾然不知,但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你那個夢如此嚴重地侵入了他的思想,看到那麽重要的事情,你認為他會什麽都不做嗎?”
“伏地魔準備做什麽?”
“不要說他的名字,波特!”
“鄧布利多教授也說他的名字。”哈利小聲說。
“鄧布利多是本領高強的巫師,他可能不諱言這個名字,但我們其他人不是……”斯內普陰沉地說,“你們直接稱呼黑魔頭的名字,只是一種愚蠢的表現,因為無知所以才無所畏懼。”
他似乎是不自覺地摸了摸左胳膊,哈利知道那是曾經烙有黑魔標記的地方。
“那他現在知道我和他之間的聯系,他準備怎麽辦,教授?”哈利竭力使語氣保持禮貌,“反過來操控我?”
他對斯內普所說的不以為然,但他不是過來和斯內普吵架的。
哈利有更加需要關心的事情,在挪威那場決鬥最後,他似乎就被伏地魔控制了!
他還記得當時那副畫面,他只能看到一雙血紅色的雙眼,卻失去了自己身體的控制,伏地魔在用他的嘴說話,最要他的身體行動,直接從那個平台上墜落,落入無盡的深淵。
“可能吧!”斯內普冷淡地、漠不關心地說,“你要明白,我們現在擔心的不是他控制你,而是反過來感知你的思想和感覺,從你那裡知道他感興趣的秘密,這正是他所擅長的事情,你知道了太多不應該知道的事情。”
一陣沉默,斯內普這句話讓哈利感覺很不好,他居然成了泄密的根源。
難道是這樣,鄧布利多才什麽都不肯告訴他,寧可他一個人留在德思禮一家嗎?
斯內普從袍子裡抽出魔杖,哈利身體繃緊了。
但斯內普只是把杖尖舉到太陽穴上,插到油膩的髮根中。
當他拿開魔杖時,杖尖上連著一縷銀色的東西,像粗粗的蛛絲。
他把它扯斷了,讓它輕柔地落到了冥想盆裡,在盆中旋轉成銀白色,既非氣體又非液體。
斯內普又兩次把魔杖舉到太陽穴上,把銀色的物質加入石盆中。
他沒有解釋,只是小心地把冥想盆捧到靠邊的架子上。
然後,他轉過來手持魔杖對著哈利。
“站起來,拿出你的魔杖,波特。”
哈利緊張地站了起來,兩人隔著桌子對峙著。
“你之前和梅森學過大腦封閉術,應該知道一些基礎性的東西,現在你可以把它用出來,也可以用魔杖解除我的武器,或用你能想到的其他方式自衛。”斯內普說,“任何一種都可以!”
“你要做什麽?”哈利害怕地看著斯內普的魔杖問。
“進入你的大腦!”斯內普輕聲說,“我要看看你的抵抗能力,現在,準備,攝神取念!”
哈利之前從來沒見艾文這麽做過,斯內普突然出手,他甚至知還沒來得及準備抵抗。
辦公室在他眼前晃動著消失了,
一幅幅畫面像放電影般地在他腦海中閃過,他已看不到周圍的東西。五歲時他看著達力騎在紅色的新自行車上,他心中充滿了嫉妒。
九歲時他被看家狗利皮趕到樹上,德思禮一家在草坪上哈哈大笑,他孤獨無助。
他戴著分院帽,聽到它說他可以去斯萊特林。
一年級時,他獨自面對被伏地魔控制住的奇洛教授。
他和艾文抓住蛇怪,在學校的管道裡面到處亂竄。
還有,一百多個攝魂怪在黑暗的場地上把他和赫敏包圍了。
小天狼星暈倒在他的身旁,他看到兩個銀白色的守護神從遠處飛了過來。
秋要和他到霍格莫德約會,他要……
不,哈利腦子裡有個聲音叫道,你不能看這個,你不能看,這是私人的。
他感到膝蓋一陣劇痛,斯內普的辦公室回來了。
哈利發現自己倒在地上,一隻膝蓋在桌腿上重重地磕了一下。
他抬頭望望斯內普,見他在揉著手腕,那兒有一道紅腫的鞭痕,像一個烙印。
“你想使蜇人咒嗎?”斯內普冷冷地問。
“沒有。”哈利怨恨地說,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想也是。”斯內普輕蔑地說,“你讓我插入的太深,你失去了控制。”
“你全看到了?”哈利不知自己想不想聽到回答。
“一些片段。”斯內普說著撇了撇嘴,“那條狗是誰的?”
“瑪姬姑媽的。”哈利小聲說,心裡恨透了斯內普。
“實在太差勁了,你原本應該反應的更快一些!”斯內普又舉起魔杖,“你浪費了大量時間和精力去大喊大叫,做一些無用的反抗,你必須集中精神,用你的腦子抵抗我,不需要用魔杖。”
“我會努力的。”哈利憤怒地說,“但你沒告訴我怎麽做!”
“禮貌,波特!”斯內普凶狠地說,“我原本以為你知道,因為你告訴過我,你之前學過大腦封閉術,我沒想到,你居然連這些基礎的東西都不知道,真是令人失望,現在,我要你閉上眼睛。”
哈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不情願地照辦了。
他不喜歡閉眼站在那兒,讓斯內普拿著魔杖站在面前。
“排除雜念,波特。”斯內普冷冷的聲音說,“丟開所有的感情。”
哈利努力想這麽做,但對斯內普的憤怒仍像毒液一樣衝擊著他的血管。
丟開憤怒,還不如丟掉一條腿容易些。
艾文之前告訴他要清空大腦,什麽都不想,沒有說要丟開所有感情。
“你沒有做到,波特,你需要約束自己,集中思想,開始!”
哈利努力清空頭腦,不去思考,不去回憶,不去感覺。
“很好,再來,我數到三,一、二、三,攝神取念!”
辦公室又不見了,哈利看到他的父母在魔鏡中向他招手。
緊接著,他看到了伏地魔的復活,無數食死徒在兜帽下面注視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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