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本就是鴻溝一樣的差別,所以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哪怕蘇白切換了僵屍狀態,卻依舊不能動彈絲毫,這種深深的無力感從他到西安的第一天就體會到了,並且這之後就一直如影隨形,壓抑在了蘇白的心頭,讓他甚至連呼吸都覺得沒辦法順暢起來。
血屍轉過身,似乎打算離開,他的身體正在慢慢地變得虛幻起來,他應該是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去做,於蘇白看來,血屍是在刀尖上跳舞,和恐怖廣播博弈,如果是站在地方角度,或者是和自己沒有關聯的位置上,蘇白說不準會對他讚歎一番,但是繃帶男剛剛就這麽煙消雲散在自己眼前,於情於理,蘇白都不會產生這種情緒。
其實,蘇白不清楚血屍出現的原因說什麽,也不清楚血屍繼續逗留在這裡的原因是什麽,但是有一件事蘇白很清楚,那就是自己現在被徹徹底底地隔絕了,隔絕在了靈車這個狹小的空間內,消息傳遞不出去,手機信號肯定也沒有,那麽,自己就奈何不了血屍,哪怕血屍也對殺死自己有所顧忌,但蘇白其實心裡更憋悶,明明有一把鑰匙就在自己手中,但是自己卻沒辦法去開啟那扇門,實在是讓人抓狂。
或許,之前那個科學怪人拿著手槍對著黑人腦門連扣三槍只是一個特例,胳膊,一般是拗不過大腿的。
不過,就在血屍將要消失離開這裡時,一道白光忽然籠罩了下來,將血屍籠罩其中。
靈車裡有一個小喇叭,這是拿來播放哀樂的,因為一般靈車使用運送屍體的時候,會有陪同的親眷也在這輛車上,到時候就需要靈車裡也能夠聽得到哀樂,類似於繃帶男這種孤零零地被拉去燒的畢竟只是少數。
喇叭發出了陣陣摩擦聲,有點刺耳,有點模糊,仿佛一個人拿著新話筒正在做著調試,就差說“喂,喂,喂”了。
蘇白的目光之中充滿著震驚,這道白光他很熟悉,這是恐怖廣播每次把人傳送進故事世界的白光。
恐怖廣播,終究是通過其他渠道知道了血屍的身份了麽?
“親愛的聽眾朋友們,歡迎收聽恐怖廣播節目,我是節目的主持人,我,沒有名字,因為名字在這裡沒有絲毫地意義。
今天,我要在這裡給大家講一個小故事,類似於伊索寓言或者是格林童話那樣子的小故事;
有一個農夫,他很勤勞,他每天辛勤地耕作著,所以他家的菜田裡的菜都長得很好,這個農夫一直很珍惜寶貴這些菜,當然,他也不是溺愛的方式,遇到生病的菜或者是種得太密集開始互相爭奪養分的菜,他會進行處理,去拔掉一些菜,去淘汰一些菜,目的,是為了整個菜園子更好。
然而,有一個人,不,確切的來說,應該稱呼他為小偷;
有一天,這個小偷來到了菜園子裡,他偽裝了身份,全身包裹著血紅色的絹布,讓人看不出來他是誰,他到了農夫的菜地裡,偷了農夫的菜,並且毀去了一大塊的菜園。
這一幕,被農夫發現了,從體形上來看,農夫能夠猜出小偷的年齡,這個鎮上年紀的孩子,他們自小家裡都會收到來自農夫饋贈的新鮮蔬菜,所以這個小偷肯定也是吃著農夫的菜長大的。
農夫有自己的準則,也有自己的規矩,他是一個很刻板的人,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夠以菜農的身份獲得小鎮上大部分人的尊敬。
農夫不願意去冤枉任何一個人好人,所以,哪怕他有獵槍也有砍刀,卻不能在不知道小偷具體身份前使用,這是農夫的信條,他不會去破壞,哪怕小偷還在繼續肆無忌憚地每天晚上都要來偷蔬菜,
農夫依舊按捺著自己心中的怒火,無動於衷。終於,有一天,農夫知道了小偷的身份,
所以,
農夫要動手了,動手的原因倒不是因為農夫心疼自己被毀掉的那一塊菜地,畢竟,蔬菜可以播種的,而且很快的時間就會重新生長出來一茬,但是,農夫已經發現,因為這個小偷的示范性作用,最近不少白天路過自己菜園子裡的鎮上的人,眼睛裡居然也出現了躍躍欲試跟貪婪的光芒。
所以,這個小偷必須受到懲罰,否則菜園子,就將徹底保不住。
但是,農夫還是難掩自己心地善良的天性,他不打算用獵槍跟砍刀去懲罰這個小偷,畢竟這個小偷也是自小吃著他種的菜長大的,也是農夫每天看著他長大的,於情於理,農夫對這個小偷,也是有著一種不一樣的感情。
所以,農夫決定寬恕掉小偷,他把小偷埋入了土地裡,讓小偷的身體滋養著這片菜地,以後,小偷的養分跟精華,會催生出一片長勢更好的蔬菜,在農夫看來,小偷也應該是得到了一種升華跟一種傳承。
聽眾朋友們,你們說,農夫是不是太善良了呢?”
恐怖廣播的聲音不斷地響起,保持著勻速講述著這個故事,而在另一邊,
血屍開始掙扎,開始咆哮,蘇白能夠感受到來自血屍的不滿和憤怒,
但是,
恐怖廣播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也就能夠啟動下一步程序,那就是把血屍傳送進故事世界裡,於現實世界之中,恐怖廣播有很多的約束,但是在故事世界裡,恐怖廣播就自由方便多了,它有一千種一萬種的方法去讓血屍受到應有的懲罰,葬送了整個陝西之地的聽眾格局,等於是硬生生地從恐怖廣播的私家菜園子裡挖去了一大塊,恐怖廣播的憤怒,可想而知。
在剛不久前,蘇白在血屍面前的掙扎顯得那麽的蒼白和無力,但是風水輪流轉得太快,當恐怖廣播知道了血屍的真正身份之後,直接強行拉他進故事世界,同樣地,在恐怖廣播面前,血屍也顯得有些蒼白和無力,一如之前的蘇白。
血屍消失,一切的禁製也都隨之消失,蘇白身上的僵屍血脈斂去,整個人如同脫力了一樣坐在了地上,刹那間,靈車的窗外,也出現了街道的景色。
只是,本來靈車要運送出去的屍體,此時已經徹底地湮滅,包括了他的靈魂,也完完全全地不在了。
“真的,就跟做了一場噩夢一樣。”蘇白喃喃自語,然後伸手從冰櫃裡撿起了一小塊的繃帶,這是繃帶男之前躺在冰櫃裡時的那一段殘留,其余的一切,都找不到了,在血屍面前,繃帶男蒸發得徹徹底底。
…………
初冬的風,帶著乾燥跟蕭索,比秋風來得更不近人情一些;
公墓園區裡,蘇白手捧一束鮮花挎著一個背包,站在一座墓碑前。
墓碑上的照片裡,是一個年紀在五十歲左右的面容瘦削的男子,一般墓碑上都是人笑的照片,這個也不例外,男子笑得很開懷,只是因為截取的僅僅只有一張臉,所以並不能猜出他是因為什麽喜事兒而高興。
蘇白把花束放在了墓碑前,然後整個人也坐了下來。
繃帶男的妻子跟女兒沒有從美國回來,只是委托了一個親戚幫忙處理後事,那個親戚收了錢之後只是從醫院簽字把人送去火葬場了事兒,以前繃帶男風光的時候,多遠的親戚也會來投奔他,但是現在大家也都清楚這家夥把資產都給移民國外的老婆女兒後,也沒能東山再起,現在也就是一個落魄鬼一個,外加繃帶男父母也早就過世了,所以連一場喪事都沒能辦起來, 齋飯都沒能做。
不可謂不清冷,不可謂不潦倒。
到最後,火葬場發現屍體沒了,也沒告訴那個幫忙辦理事情的親戚,而是不知道從哪個剛剛燒掉的死人那裡扒拉來了一些骨灰放入了一個骨灰盒裡簽了單子就交了過去,那個親戚也就把這個骨灰盒放入了之前訂好的墓碑位置下就搞定交差了。
繃帶男的墓碑,繃帶男的照片,但是下面的骨灰,卻不知道來自於哪個路人甲。
蘇白的手在墓碑上輕輕拍了拍,他想表情嚴肅一些,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很想笑。
“老哥,也不給你燒紙錢這些沒用的東西了,給你來松松土吧。”
蘇白從挎包裡拿出了兩瓶礦泉水,全都澆在了地面上。
剛把礦泉水瓶子收起來時,蘇白的手機響了,與此同時,蘇白的胸口忽然一疼,整個人當即跪伏在了地上,冷汗直流,面露痛苦之色。
少頃,這種痛苦的感覺終於消失,已經知道發生什麽事情的蘇白拿出手機,
“【廣播通知】:一周後進入下一個故事世界;
【故事世界名稱】:血屍的墳墓
【參與人數】:未知
【其余】:未知”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這一則消息,蘇白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次,自己算是真正感覺出來恐怖廣播對完成現實任務的聽眾的優待了,同時,似乎也更理解了恐怖廣播在把血屍強行拉入故事世界時所講述的那個故事的真正含意。)。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