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去哪裡吃?”熏兒問道,開了一段路後,她的情緒也恢復了正常,身為駐外武官,有一部分原因是家裡在背後推動,但是她自己本身的高素質也是必不可少的條件。
“吃中餐吧,我記得去年我們一起去的私房菜館挺不錯的,在四川待久了,現在也想著換換口味了。”
“嗯。”
熏兒點了點頭,把車開入了一家續內,停好車後,一行人直接坐電梯上了三十五樓,拐角就是一家私房菜館,裡面的布局很是精致,而且桌位很少,是需要提前預約的,不過以熏兒的背景和能力,倒是不需要多此一舉,這時候還沒到飯點,還沒有客人;
老板是一個穿著廚師衣服的中年人,他居然還認得去年來過這裡的這兩個年輕人,頗會察言觀色的他在問清楚了幾個人之後就馬上安排了一個靠著窗子的位置,遞上菜單後就下去打電話給某個預約的客人打電話去推單了。
這種事情,對於蘇白和熏兒來說,只能說是正常,不過蘇白並不炒這種地方,也很少去參加那些公子哥圈子的聚會,倒是熏兒沒外派之前在魔都各個圈子裡托名氣的。
蘇白有時候也想過,如果自己的父母沒死,說不定自己也會跟那些公子哥一樣吧,該玩的時候玩,該放浪形骸的時候放浪形骸。
幸夥坐在蘇白的身邊,老板很特意地送上來一個嬰兒椅,吉祥趴在另一張椅子上,對於人類食物一向不是很在乎的它此時顯得很是慵懶。
熏兒點完了菜,也沒給蘇白看,直接放在了桌子一邊,服務員馬上會意過來把菜單拿下去,熏兒也知道,蘇白不是那種很喜歡客套和麻煩的人,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他也會喜歡。
桌面上,開始稍顯沉寂下來,幸夥似乎也是察覺到了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也不鬧騰,就乖乖地坐在嬰兒椅上玩著自己的手指,還時不時地翻開自己的肚兜捏捏自己的肚子,他到現在還是對肚子上的兩個憂不是很滿意。
“孩子怎麽穿這個?”熏兒開口問道。
“沒來得及買。”
“幾個月了?”
“五六個月了。”
幸夥從狐狸體內被生出來時,其實就比普通的嬰兒要大很多了,一般肖兒剛生出來時,皮膚都是褶皺在一起的,體型很續且並不是很好看,但是幸夥一生出來,就是細皮嫩肉白白胖胖的。
和尚說他是天地靈氣凝聚在狐狸體內所生出來的,那狐狸也沒被受精,所以,狐狸只是一種代孕,其實也沒有根本上的血緣關系存在。
熏兒見蘇白不是很想聊這方面的事情,也就叉開了話頭:
“你說,等會兒楚兆過來,看見你連兒子都有了,他會是個什麽表情?”
“不好說。”蘇白微微一笑。
“你有心事?”熏兒感覺到了。
蘇白搖了曳。
氣氛,又陷入了沉悶。
蘇白不說話,熏兒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靜靜地坐著。
大概二十分鍾後,楚兆才走了進來,在他身後,跟著一個穿著便服的年輕女人。
“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休,這兩個是我從墟到大的死黨,柳熏,你可以叫她熏兒姐,她現在可是我們那圈子裡最有出息的一個了,現在是共和國駐外的武官。這個呢,我最好的哥們兒,蘇白,以後叫白哥。”
“熏兒姐,白哥。”休很是禮貌懂事地給兩個人鞠躬問好。
顯然,她還是有些拘束的,她應該是清楚一點楚兆的家世,這應該在當地警察系統裡不是太大的秘密,畢竟以楚兆以前的那種對警察這個職業很排斥的職業態度居然還能一直乾得好好地並且最近還被升職了,足以可見上頭有人,而且來頭絕對不小,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兩個楚兆口中的斜候玩到大的死黨,自然也是身份很了不起的人物了,而且,這個年紀輕輕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人,居然已經是駐外武官了。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熏兒點了點頭,倒是沒站起身,畢竟雙方的地位差距擺在這裡,圈子裡的人換情侶的頻率很快,如果楚兆是泅來自己的未婚妻,熏兒自然得以對待圈子裡的人的態度去對待,但是現在楚兆和她只是男女朋友關系,熏兒自然也不會太過在意。
蘇白則是微微摩挲了一下手指,自從這個女人進來時,蘇白就在觀察著她,卻現在女人身上感受不到同類的氣息,但是女人的指甲,
對的,指甲,
那顏色,那感覺,甚至隱隱約約見可以撥動蘇白目光的光暈,讓蘇白很是篤定,同時,蘇白還注意到了楚兆的面堂,有點略微地青,這是陽氣被吸食而且是那種放養式吸食的表現。
該死,居然在拿他當爐頂!
“這是誰家的孩子啊,好可愛,哈哈哈,叔叔抱抱。”
楚兆看見了幸夥,伸手去抱這個粉嫩得跟年畫裡童子一樣的猩愛。
“我兒子。”
“哐當”楚兆腳下一個打滑,差點摔在了地上,站穩了之後有點不敢置信地結巴道:“艸,蘇白,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兒子。”蘇白重複道。
“嘶”
楚兆倒吸一口涼氣,然後不經意間看了一眼熏兒。
熏兒笑了笑,“別看我,不是我生的。”
“咳咳”楚兆趕忙坐了下來,休也在他身邊坐下,“我這還在買票呢,你都上船開動了。”
休害羞地伸手在楚兆大腿上掐了一下。
楚兆也就傻呵呵地笑了笑,也不介意。
“上菜吧。”蘇白對一旁的服務員道。
“好,稍等。”
這家私房菜做得很精致,大人們吃得有點心不在焉的,幸夥卻吃得很開心,他看見自己喜歡的菜,就伸手指了指,隨後蘇白就夾過來放到他面前的須裡,幸夥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著吃,給人一種很是可愛的感覺。
饒是對這個孩子的出現有點猝不及防的熏兒在看著一個如此可愛的嫩娃娃在自己面前吃東西時,心裡之前的那些複雜情緒也隨之消散了許多,甚至還主動開始照顧幸夥吃飯。
楚兆看到這一幕,不自覺地撇了撇嘴,私生子都出來了,但熏兒這架勢,感覺真是當後媽也願意的感覺。
“我去一下洗手間。”
休微微欠身,然後起身離開位置走向了衛生間。
這家私房菜館雖然沒有門面房,但是主打的也是高端餐飲,這棟樓的這一層裡,三間房都是它的,所以衛生間並不小,基本和大餐廳的衛生間差不多。
蘇白此時也輕輕拍了拍幸夥的頭,夾了一隻蝦放到了幸夥碗裡,“我也去個洗手間。”
等蘇白也走後,楚兆馬上看向熏兒:“怎麽回事,蘇白他怎麽都有孩子了。”
“我怎麽知道。”
“你怎麽能不知道,你不是”
“嗯?”
“好了,當我沒說。”楚兆有些悻悻地聳了聳肩,“不過,如果真是私生子的話,對他來說也沒什麽,蘇家那邊反正基本就維系一個名義上的關系,他的私生活怎麽樣家裡也不會管更管不著。”
“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麽?”
“但是你家裡不一樣。”楚兆深吸一口氣說道,“其實,咱們幾個都看得出來,顧凡也不傻,他當然也看得出你對蘇白嘖嘖,我只是盡我這個做朋友的本分,他現在有孩子了,你如果還想和他在一起,除非你能和家裡去決裂。”
熏兒這次出奇地沒有去呵斥楚兆,只是無聲地沉默著。
休剛剛上了廁所,走出來,對著洗臉池的鏡子補妝,顯然,她很是重視自己陪著男友第一次面對如此重要朋友的聚會。
而這時,蘇白也走了進來;
休嚇了一跳,看著蘇白,拍著胸脯道:
“白哥,你走錯了,這裡是女廁。”
“我沒走錯,我就是來找你的。”蘇白開門見山地說道。
“白哥你有事的話,我們可以出去說,真的。”
“就在這裡說吧,挺方便的。”蘇白抽出一根煙,叼在了嘴裡,此時,在別人眼裡,蘇白真的和一個闖入女廁猥、◆女人的花花公子差不多。
“白哥,我是楚兆的女朋友,你再這樣,我就喊人了。”
“喊唄,我倒要看看,在楚兆心裡,是我這個從墟到大的哥們兒重要,還是你這個剛剛結交上過床的女人重要,別忘了我是誰,別忘了你和我之間,身份地位,是不一樣的。”
蘇白的手指輕輕地在休的臉頰滑過。
“嗯,挺滑的,我喜歡。”
“惠惠,你好了麽?”
衛生間外傳來了楚兆的聲音。
休馬上伸手抓住了蘇白的手,然後拉著蘇白進了裡間,關上門後對外面喊道:
“我還要一會兒呢,親愛的,對不起,我肚子有點不舒服。 ”
“沒事沒事,別急,沒事的,等會兒吃完飯我陪你去醫院。”
楚兆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蘇白笑了笑,他此時是背對著休的,很是愜意地伸手抖了抖煙灰:
“他走了,正好,幫我吹出來,多刺激。”
說完,蘇白緩緩轉過身,
在他面前站著的,
已經不是那個休了,
而是一具面容鐵青的
僵屍。
“額哦,還是算了。”蘇白很是淡然地把煙頭丟到了地上,
終於把你逼現形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