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很是精致的別院裡,和尚正盤膝打坐著,這裡雖說是有些格局小了一點,但在故事世界裡能有這麽一片安靜的地方給你來靜修,已經算是極高的待遇了,這一會兒,其他的聽眾還在拚死拚活地保護林正英,和尚倒真的是坐得住,甚至是有點坐得太過於穩當了。【全文字閱讀..】
一個女人就在池子裡,她顯得有些病怏怏的,不是很活躍,不過哪怕是如此,身段嫋娜,姿態迷人,再加上了這一抹我見猶憐的氣質,簡直是讓人有些欲罷不能,不過眉宇之間閃現出的銳氣,不是心細的人一般捕捉不到。
“和尚,我好疼。”女人開口道,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小肚子,很是痛苦,眉頭緊蹙的模樣不由得讓人心裡一慌。
和尚卻不聞不問,繼續打坐,甚至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一副穩如泰山的樣子,像是睡著了一樣。
“和尚,我快要被疼死了。”女人嚷嚷道,“你快來看,我快死了,真的。”
“阿彌陀佛,中氣十足,非體虧之象,此時也不是夜裡,不是胎兒活躍的時候。”和尚開口說了這些話,繼續打坐。
女人乾笑了兩聲,有點自己討沒趣了,也是有點埋怨這和尚太不解風情,也不懂是故意裝榆木腦袋。
伸手在池子裡摘下了一朵蓮花,放在自己鼻子下聞了聞,卻覺得這味道確實不喜歡,她還是習慣於妖穴裡的那種味道和感覺,一旦出來,反而天大地寬得讓她心裡很是不安,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出在自己身體上,她變弱了,變得很虛弱。
女人的手在肚子上摸了摸,那裡明顯的隆起,顯然是懷孕了。
女人的不安,來自於這裡;
修煉到一定程度後,生命層次已經很高,和普通的低等面首根本不會讓自己懷孕,這次的自己懷孕,完全是自己的妖氣精華在自己體內凝聚出了一個新的生命,按照科學的角度來說,是自己給自己受了精。
這是她所不想看到的一幕,卻又是她期望看到的一幕,懷孕,會讓她處境一下子變得很危險,妖穴裡被鎮壓的強橫妖物並不只是它一個,而為了怕自己因為懷孕變虛弱被妖穴裡其他妖物有可乘之機,自己在和尚的幫助下離開了妖穴;
當然,之所以想要生下來這個孩子而不是想要打掉它,並非是母愛的泛濫,而是因為她知道,自己體內的這個嬰兒,算是一種天地靈氣的聚集,等她把這孩子生下來,再吃下去,自己的肉身和靈魂層次將會顯而易見地得到了一次更大的跨越,這是一種對她來說難以拒絕的事情。
虎毒不食子,但是這個女人卻一直打著這種吞掉自己孩子的打算,而現在,距離自己所感應到的孩子出生的日期,還有兩三天,那一天,自己會變得最為虛弱,所以,她需要人的保護,和尚,獲得了她的信任,當然,她也給了和尚酬勞。
“和尚,那幾個人和你都好像,但你為什麽想要他們去死?”
“阿彌陀佛,佛曰,不可說。”
女人對著和尚翻了個白眼,“你是想讓他們死,還是想讓那個道士死?”
和尚還是不回答,事實上,從離開妖穴那天開始,他和女人,就一直處於這種狀態;
女人忽然發出了一聲長笑,然後身形迅速出現在了和尚面前,雙手貼著和尚的臉,猙獰道:
“我給你的,你肯定不會滿足,說,你到底還要什麽?”
和尚繼續巋然不動,女人的生氣和反覆變化無常的脾氣,他根本就不去理會,只是靜靜地繼續念自己的佛經。
“說啊!”女人顯得很是激動,她本來就是一個性格暴戾的存在,如今身懷六甲,那種性格幾乎是被放大到了極致,如果不是因為離開了妖穴,一下子走入到了天道的俯視位置,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情緒狀態下到底會做出什麽事情。
和尚緩緩睜開眼,看著女人的眼睛。
“貧僧,要一個腿。”和尚終於回答了。
要一個腿,這腿自然不是和尚自己的,也不是女人自己的,而是女人肚子裡嬰兒的那一條腿,但是在和尚和女人交流的時候,卻仿佛變得有點像是要一個雞腿那麽簡單尋常。
“腿,要一個腿?”女人眸子不斷地變化出不同的色彩,“我真的不願意給你,但我還是願意為這個和你簽下靈魂毒誓,你只要好好地保護我,保護我順利分娩下去,我孩子的腿,分你一條!”
說罷,女人嘴裡開始念叨著什麽,緊接著,自她眉心之中出現了一滴鮮血,鮮血飄在了女人和和尚二人的中間。
“和尚,該你盟誓了,然後送達天道!
若違此誓,五雷轟頂!”
玄學中人的誓言不能隨便發,因為他們自身,和天道的感應比普通人要更密切也更敏感得多,所以一旦他們亂發毒誓,一旦違背誓言,真的有很大可能會被自己的誓言詛咒到,而女人的這種盟誓,更像是在天地面前做見證,又是在這個靈異氣息極為濃重的故事世界裡,天道會格外敏感,就連胖子都能引下天雷下來了,就足以可見這個故事世界裡的天道,是多麽“明察秋毫”。
和尚也不猶豫,嘴裡念叨著幾句,然後自他眉心之中也流轉出一滴鮮血,和女人的鮮血合二為一,隨後一起飄散。
女人似乎這才滿意下來,哪怕她要付出自己孩子的一條腿,還真是有點心疼,並不是愛惜自己孩子的心疼,而是那種自己食物要分出一部分的心疼。
伸手拿了一串葡萄,女人張開嘴吃著,吃著吃著,女人忽然停了下來,然後嘴角微微有弧度上揚:
“和尚,那幾個人裡頭,有一個沒進洞呢。”
………………
看到這狐狸爪子印記,蘇白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此時阿亮因為極具痛苦而無法說出話,只能身體不由自主地抽搐著;
蘇白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手指放在了那個印記上,輕輕一按。
印記當即像是活了起來,阿亮的瞳孔在此時忽然變成了徹底的青色,同時,他身上的那些鼓脹起來的地方也全部消散了下去。
“是你。”
阿亮開口說話,但是語氣卻顯得那麽的高傲,有點讓人高不可攀的意思了,而且糯糯的,很好聽,似乎能夠酥軟到人的骨子裡去。
蘇白笑了笑,隨後又點了點頭。
“是我。”
蘇白當然知道現在借用阿亮身體說話的是誰,那隻sao狐狸。
“不給我侍寢就算了,居然還偷走了我拿來磨牙的百辟,這也太不厚道了,弄得人家現在牙齒癢癢了,卻沒地方去消解。”
蘇白聳了聳肩,“我說,咱能不能正常點說話,要知道你現在借用的是男人的身體,這樣嬌滴滴的說話,我真有點受不了了。”
“呵呵,和尚說得沒錯,你也是一個很不來,的確是這樣。”
“和尚和你在一起?”蘇白問道,“而且這話語氣,翻譯過來就是,我家男人說過,你是一個很不要臉的人。成啊,以前一直覺得和尚很特別,但是我還真沒想到他居然重口到了這種地步,果然,和尚是不好女色的,但還是喜歡雌性生物。”
“該知道的,你不是已經從這人嘴裡知道了麽,還明知故問什麽,是的呢,和尚現在和我在一起,我已經從妖穴裡出來了,和尚現在天天給磨按摩揉肩,乖著呢。”
蘇白微微閉上了眼睛,心裡諸多念頭正在不斷盤旋著,大概有半分鍾的沉默,因為蘇白沒說話,而那邊的狐狸,也沒說話。
最後,還是由蘇白打破了這種沉默:
“sao狐狸,你是不是快不行了?”
這一次,輪到對面沉默了。
少頃,對面又開口道:
“我是不是上了套?”
蘇白點了點頭,“差不多吧。”
“今晚縣衙後院,來見我。”
“你自己都承認了快不行了,我還去做什麽,給你燒紙錢麽?”
“和尚說,等這個舌頭醒來,你讓他寫一遍他師傅的名字就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阿亮額頭上的印記當即消失, 整個人當即醒來雙手捂著自己的喉嚨不停地咳出酸水,顯得很是痛苦。
見他還沒完沒了的,蘇白一腳踹過去,阿亮在地上滾了好幾圈,跪在地上。
“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真的不要殺我……”
蘇白撿起自己腳下的一根樹枝,丟到了阿亮面前:
“把你師傅的名字寫出來。”
阿亮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蘇白居然會提出這種要求,但是懾於蘇白的壓迫,他點了點頭,伸手拿起樹枝,在自己腳下稍微松軟一點的土地上開始寫自己師傅的名字。
蘇白本來沒想明白為什麽狐狸會讓自己這麽做,這裡面又到底有什麽玄機,只是,當阿亮抬起頭對蘇白說了一聲:“我寫好了。”時,看到地上三個字的蘇白臉色驟然一變:
“林振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