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之中出現了一顆顆藍色的顆粒,仿佛懸浮著的塵埃,有種如夢如幻的感覺,但是在下一刻,它們卻變成了極為可怕的生物武器,每一個顆粒,其實都是一隻藍色的蟲子,很是猙獰,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靈,帶著無邊的怨恨;
蘇白終於明白自己之前在樓上時所看見的車子裡的藍光到底是什麽東西了,之前自己還以為是人家在施法做搜索,其實那時候就是人家在自己眼皮底下給自己設陷阱,自己居然隨後還真的上去了,也是因為自己太自信的緣故吧。【】
一隻隻蟲子開始聯系起來,自它們的身上開始凝結出一道道的光屏,像是結網一樣,把蘇白給封鎖住。
這時候,本來坐在駕駛位置上的男子也推開車門,下了車。
在他身邊,站著那個之前一直負責照料孩子的男子,男子正在嚼著口香糖,哪裡有一絲一毫先前遇到蘇白闖入時的惶惶不安,顯得很是淡然。
“困的住麽?廖秋。”
廖秋看了看自己手臂上一個個的坑坑窪窪,這些都是拜之前蘇白那一槍所賜,他的獸人強化攻擊力不強,本就是弱項,但是防禦力還是挺強的,卻還是被一槍打成了馬蜂窩,那把槍,廖秋現在很是眼熱,有那兩把槍在手,自己攻擊力不足的弱項就能夠在很大程度上被彌補上了。
“困的住的話就不用再引出來做第二布局了。”
廖秋看了看身邊的同伴,笑了笑,後退了幾步,盡量讓自己退入到一個視覺黑點裡,然後抖了抖煙盒,從裡面抽出一根煙直接放在嘴裡開始咀嚼。
轎車裡,蘇白一開始並沒有輕舉妄動,這些藍色的蟲子,並不是純粹意義上的生物,而是一種死靈生物,完全由死氣凝聚而成,這一點,蘇白能夠清楚感應的到,畢竟他自身的血統也是黑暗屬性的,所以,一旦自己用蠻力去掙脫,這些藍色的蟲子會直接自爆掉,到時候牽引下來的影響很可能對自己的靈魂產生極大的傷害。
也就在此時,在屋簷上,一個雙目被挖空的男子手持一把骨弓,穩穩地站在那裡,他沒有什麽強大的氣場,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氣質,但是一個盲人聽眾,居然選擇了弓箭作為自己的武器,本身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這時候,這個盲人弓箭手開始張弓搭箭,
“啊!”
一震厲喝聲自虛空之中傳出,盲人弓箭手松開了自己的箭矢,箭矢就是箭矢,沒有什麽過多的花哨,因為他是盲人,所以也不需要什麽點綴,箭矢上也沒有光芒,顯得很是古樸無奇。
然而,這道箭矢最大的特點就是……速度快!
很快的箭,須臾之間,就來到了蘇白面前,直接洞穿了轎車前車窗,刺入了蘇白的胸口,並且擊碎了蘇白的心臟後,射穿了轎車,射入了馬路深處。
精準、直接、高速!
這一幕,快得連蘇白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心臟被擊碎,整個人在此時如同一個機械被抽去了電源。
一首來自苗疆的歌聲幽幽響起,帶著一種純粹蠻荒的氣息,本來覆蓋在蘇白身邊的藍色蟲子在此時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起,開始自動燃燒起來,藍色的火焰,像是具備著自我意識的生物,拚命地向蘇白體內去鑽。
火焰燒烤著身體,焚燒著自己的鮮血,蘇白的臉,因為痛苦而扭曲起來。
“我怎麽覺得,其實我們不需要這麽麻煩得布置陷阱,也能夠殺死那些想來偷食的聽眾呢?”廖秋身邊的男子一邊往自己嘴裡又丟了一顆口香糖一邊說道。
“麻煩一點,只是為了用最小的代價去獲得最大的價值體現,現在只是主線任務1而已,你知道接下來我們會遇到什麽麽?在現在就弄得傷兵滿營反而是最愚蠢的事情。”
轎車也開始了燃燒,並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了一堆廢鐵,隻留下了轎車的車架子形態,裡面已經被燒光了,兩把地獄火散彈槍還遺留在車子裡,其余的一切痕跡,都不複存在。
“結束了麽?”廖秋喃喃自語,從自己第一眼看見蘇白再加上自己和蘇白的對話,一幕幕地出現在了廖秋的腦海之中,很多細節,看似很小,卻能夠反映出很多很多訊息。
“壹默雷,準備好第二箭,蕭一衫,你可以再放出一批蟲子出來做準備,獵五苟,你也該出來做你應該做的事情了。”
實力較弱的廖秋,反而成了這個小隊裡發號施令的人,更奇怪的是,小隊裡的那三個強者,居然沒說二話,直接照著廖秋說的開始執行起來。
壹默雷第二箭已經搭起來,瞄準了這裡,隨時準備射出,在他的身邊,一層氣旋自動浮現,這是他在蓄勢的表現,能夠把蓄勢從抽象轉化為形象,已經可以看出他的箭術到底到了一種怎麽樣的境界。
蕭一衫是一個身穿著綠色鬥篷的瘦削男子,在他的身邊,此時又已經浮現出了一群紅色的蟲子,蕭一衫手持一把玉簫,開始吹奏,這些紅色的蟲子在他身邊翩翩起舞,這是屬於死亡的舞曲,因為這些蟲子也只是存在於苗疆的神鬼傳說之中,現實裡基本難尋。
一臉通紅的獵五苟此時也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顯然是喝多了,手中提著一把大刀,整個人看起來昏昏欲睡的樣子,一邊罵著廖秋一邊還是繼續往前走,等到他靠近報廢的汽車時,整個人的眼睛瞬間凝重了起來。
“燒得太乾淨了,連點骨頭渣滓都沒剩,確實有問題。”
獵五苟的聲音有點沙啞,也有點刺耳,也因此,雖然他說話聲音不高,但是周圍自己的同伴都聽得見。
“他應該是吸血鬼強化,而且級別不低,之前進入我們屋子時,就是化作鮮血潛入進來的;
壹默雷的箭雖然射破了他的心臟,但是應該不能對他造成真正的致命傷害,倒是蕭一衫的蟲焰應該已經對他的靈魂進行了很大的殺傷,獵五苟,小心車底,他現在應該很難受,但是他是一個自負的人,一個帶有點隨心所欲的人,按照他在之前言語行動上所表現出來的性格,他很可能不會在此時受創又明知被包圍的時候一心選擇逃跑,而是會采取一種反擊的態勢準備,所有人都注意自己身邊是否有特殊的陰影,是否有血色的痕跡,這裡的路燈就是擺設,催禪,你來照明。”
之前負責照看孩子的男子此時微微點頭,雙手撐開,一輪月芒緩緩自他眉心之中升騰而起,越飛越高,這不是一種很明亮的光,卻是一種讓人覺得很舒服看東西也覺得更清晰的光。
“呵呵,用得著這麽大張旗鼓麽?這個人是不是精神病,到這個時候了不是會不想著怎麽跑還想著反擊?”獵五苟有些不相信地說道,同時,他的刀口刺入了轎車裡,一發力,廢墟的轎車架子直接崩散在了空氣之中,而轎車下面的地面上,也就只有被燒黑的地面,沒有鮮血存在的痕跡。
“他給我的感覺還真是一個自信過頭的精神病。”廖秋主動走過來,蹲下身子,單手在馬路地面上摸了摸,擦去了一層黑灰,然而,很快,一個窨井蓋出現在了視野之中,廖秋的手指在窨井蓋的口子那邊摸索了一下,那裡,沒有灰,很乾淨。
廖秋眉頭一皺,馬上看向了自己身後,“催禪,小心!”
廖秋沒記錯的話,之前自己所站的位置那裡,就有另外一個窨井蓋。
催產整個人猛地一顫,下意識地看向自己身邊,卻沒發現有什麽,
然而,下一刻,壹默雷的箭改變了瞄準方向,對準了催禪,蕭一衫的那一批紅色蟲子直接化作了點點紅輝,快速接近了催禪那裡。
獵五苟猛地提刀,精氣神凝聚。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看向了催禪那裡,顯然,如果廖秋推測對的話,那個家夥如果不打算逃跑而是打算在這種局面下依舊選擇反戈一擊,那麽,最有可能出手也最適合出手的對象,就是實力最弱也是處於無人保護狀態下的催禪。
催禪整個人都快被嚇哭了,有些不知所措,似乎下一刻蘇白就會出現在自己身後對自己出手。
果然,
蘇白出手了!
“砰!”
窨井蓋被掀翻,一股鮮血噴泉顯現,
只是,鮮血出現的位置不是催禪身旁的那個窨井蓋,而是廖秋面前的這個窨井蓋。
鮮血直接包裹住了廖秋,獵五苟下意識地拔刀準備斬下去,但還是收手了,他清楚,自己這一刀下去,對方死不死難說,廖秋肯定死定了。
鮮血快速凝聚,露出了蘇白的身形,蘇白臉色慘白,整個人看起來狀態非常之不好,但是他的雙手抱著廖秋的脖子,整個人貼在廖秋的後背上,對著廖秋的耳垂輕輕吹了口氣,用一種不知道是因為虛弱還是故意的深沉語氣道:
“你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