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十指指尖不停地滲透出屬於自己的鮮血,一道道以自己精氣神凝聚而成的箭矢像是不要錢一樣不停地射出來,每一箭,都似乎能夠撼動這片空間,帶來無法想像的恐怖湮滅之力!
但是這一次,恐怖的血色岩漿仿佛化作了可以吞噬一切的凶獸,絲毫不受影響,而那道恣意瘋狂的笑聲則是帶著一種濃濃的不屑!
是的,
是完完全全的不屑!
不屑於女人的實力,
你也配成為我的對手?
你也配殺死我?
大佬之下,
我無敵!
哪怕現在蘇白還沒真的進階成高階,但他現在隨時都可以進階,之所以選擇故意壓製其目的也是為了跟和尚當時差不多。
再者,境界現在對於蘇白來說沒什麽意義。
現如今,他有這個自信,大佬之下,誰都不是自己的對手,誰都不是自己的對手,
那麽自己現在是中階還是高階,又有什麽區別?
這個道理就像是核武器儲存量足以毀滅地球一次和足以毀滅地球幾百次其實並沒有本質的區別一樣。
昔日,和萊曼的交手,算是讓蘇白徹底的領悟了屬於自己的戰鬥方式同時也明確了自己的戰鬥風格,西方之行,雖說主角是腳踩法國大媽證道的陳茹,但蘇白也著實瘋狂了一把,這種刺激和酣暢淋漓戰鬥中的提升,其中滋味,也就只有自己能懂。
或許,正如血屍早就給“有心”的聽眾早就提醒出一條道路一樣,那位被綁在十字架上接受上帝裁決於聖火之中永生的遠古吸血鬼也是早就給蘇白上了一個課,至於老富貴,死後一躺二十年,也是極為生動的一堂課。
這或許不是最為直接的傳承,卻是最好的指引,指引著蘇白前方,到底該向哪裡去。
岩漿翻滾,吞噬四周,狂躁喧囂,無視一切!
女人想要反抗,卻發現自己無法反抗,女人想要逃,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法逃,她隻感到蘇白的力量和氣息似乎每時每刻都在提升著。
很快,女人發現了一個令她顫栗的事實,這個本就比她強的男子正在與她的戰鬥中,依舊在感悟著,依舊在提升著!
這……怎麽可能!
一種深深的無力襲上心頭,女人真的是絕望了。
第一次,自從自己進階成高級聽眾後,第一次在一個不是大佬級聽眾的面前,產生了絕望的情緒。
她清楚,
此時自己的生死,
已經由不得自己去掌控了。
………………
和尚法相莊嚴,剛猛依舊,而面前的這個男子身上的傷勢則在開始越來越重,也漸漸開始不支起來,他想離開這裡,但和尚卻故意封鎖了四周,他如果要離開,就必須得拿出壓箱底的秘法,俗話說,就是想跑也得丟下一塊肉下來。
他還在權衡著這種利弊,尤其是在當今這個大環境下,大家都在比著提升實力,比著早日可以證道成功,誰都不願意在此時去掉隊,因為掉隊的結局,就是被廣播掃入垃圾堆裡自生自滅。
而此時,前方蘇白跟那個女人交戰的局面完全震懾到了他,那滔天的血液岩漿,那可怕瘋狂的意念喧囂,
這家夥,
真的只是一個高級聽眾而不是大佬?
其實,就連和尚心裡也有些意外,他是有青龍寺諸多祖師爺的加持以及自己前世的融合,才能自資深者一蹴而就達到如今的高階位置,但自己似乎並沒有真的追趕上蘇白。
是的,蘇白現在是中階,境界比自己低一層,但如果現在自己和蘇白交手,自己能勝的把握…………不,
自己能在蘇白這種瘋狂的戰鬥方式面前存活下來的把握到底有幾層?和尚自己心裡……也不清楚。
也就在此時,和尚發現自己面前的這位對手已經下定決心準備逃跑了,在其胸口位置,出現了五面藍色的鬼旗,像是一道固有結界一樣直接撐開,磅礴的力量企圖將自己給隔離出去。
和尚微微一笑,一改之前猛攻不死不休的姿態,反而在此時後退一步,收住了攻勢,對方既然使用秘法準備逃離了,那麽至少在這個時間段裡,這位高階聽眾是沒有能力再去影響今天石家莊這裡的走勢了。
和尚是一個很務實很冷靜的一個人,他很少會出現類似於蘇白那種戰得正爽的時候什麽都不顧了繼續往死磕的情況。
當男子發現和尚竟然直接慫了後退一步後,整個人鬱悶的幾乎想要吐血,但他清楚,自己眼下必須就此離開找個安全的地方調理自己,興許還能靠及時的調理避免境界的滑落。
對方離開後,和尚收起自己的法相,氣息悠長,一番大戰,對手又是一名貨真價實的高階聽眾,哪怕和尚佔盡上風又有蘇白偷襲的成功,但不得不說,對於和尚自己的消耗,其實也是巨大的。
但更讓和尚情緒有些複雜的是,他原本以為蘇白那種很瘋狂的做法和選擇只能起到攪亂局勢的效果,但現在看來,似乎事情的發展真的和自己之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正如蘇白面對周雲時說那一句:對不起,我們確實是可以肆無忌憚的。
蘇白不是在誇張,也不是很中二的在釋放什麽豪言壯語,
他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大佬不出面的前提下,
真的可以,
肆無忌憚!
濃鬱的血液岩漿開始收縮,重新凝聚出蘇白的身形,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但這種白,不是那種虛弱的白,而是貼合於吸血鬼的膚色,兩顆獠牙,帶著陰森和優雅的氣質若隱若現,那種尊貴典雅的感覺,仿佛無論如何都抹殺不去。
而在蘇白的腳下,則是出現了一具枯骨,這是一具女人的枯骨,晶瑩剔透,美不勝收,骨骼上還有著清晰的奧義紋路,這應該是女人成長和修煉所留下的痕跡。
蘇白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像是有些疲乏了,又像是剛剛飽餐一頓的野獸,帶著略微的倦態。
“和尚,這骨頭你要麽?高階聽眾的骨骼,應該能拿來做一件不錯的法器吧?”蘇白指著面前的骨骼對和尚說道。
和尚苦笑著點點頭,也沒有推脫和不好意思,直接袈裟袖口一揮,將這一具枯骨給收了起來。
“已經解決了三個了,我們,直接去解稟那邊吧,我怕那只會放電影的家夥,會撐不住。”
話音剛落,蘇白的身形直接在原地消失。
和尚愣了一下,沒有及時跟上,因為和尚清楚,哪怕自己沒及時跟上,憑借著那邊有解稟和那所謂的美國佬攪局,那邊大概剩下的六名高階聽眾,也很難對蘇白造成什麽足夠的威脅。
他原本還想提醒一下,如果蘇白繼續殺戮下去,可能會等不到廣播重新洗牌就會被拉入懲罰性故事世界中去。
畢竟,
廣播是你爹,而你爹對你愛的表達方式就是想弄死你。
但轉念一想,和尚也就釋然了,這些道理,其實蘇白都懂,這本就是一條曲折的路,一條有去無回的路,蘇白現在能做的,無非也就是盡可能地強大自己,然後將扶蘇弄出來去完成他的使命。
昔日大秦帝國和馬其頓帝國都在廣播之下覆滅,化作塵煙消散於歷史的煙塵之中,而如今,似乎能夠有機會撬翻廣播這尊龐然大物的,竟然是廣播的親生兒子。
這應該也算是一出黑色幽默了吧。
………………
索倫一個人單獨面對兩名東方高階聽眾的圍攻還留有余力,解稟和扶蘇則是聯手對抗著幾名高階聽眾的打壓,其實,哪怕有索倫這個被強行拉下水的闖入者分擔一部分壓力,但解稟也很難堅持這麽久。
因為先是周雲的氣息驟降逃離,隨後又有高階聽眾的逃跑,甚至是氣息忽然消失,這使得這裡混戰之中的其他高階聽眾們內心之中閃現出種種不安的預感。
尤其是徐倩倩的氣息驟然消失,雖然很難讓人往她已經隕落的方向去想,但一切的痕跡和氣息感應似乎都在指向著那個可能性。
“他來了。”解稟這邊也變得從容了一些,因為他感知到正在和自己交手的這幾個高階聽眾變得越來越漫不經心,如果他們還保持著一開始哪怕不惜付出一部分代價也要將自己殺死的心氣兒,自己可能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這氣息…………讓孤想到了殺神白起。”
“白起死的時候,你爹還沒出生吧?”解稟反問道。
“陽壽雖盡,但英魂封存,那場最後的大戰中,我大秦歷代戰神的英魂也全都被召喚出來,武安君也在那一役之中徹底燃燒殘魂與世訣別,赳赳老秦,共赴國難,你當只是一首可有可無的號子?”
就在此時,
一道血光直落落地出現在了混戰局面的中央,
從中慢慢地走出屬於蘇白的身形,
灰色的風衣,因長時間未修剪而略顯綿長的頭髮,剛剛重組所以稚嫩光滑的皮膚,嶄新的眼睫毛以及其下深邃透著暗紅色的瞳孔。
一副普通人的形象,卻因為他的出現,直接讓這裡混戰的局面安靜了下來。
蘇白的氣息,
還在飆升,
還在翻滾,
仿佛沒有盡頭,
但他的境界,卻依舊紋絲不動。
慢慢地,
蘇白抬起自己的下顎,帶著些許淡漠的眼眸掃過四周,四周當即針落可聞;
沒說話,
微微側過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解稟,
問道:
“哥們兒,有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