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播說台詞的時候,蘇白其實早就已經被白光傳送進故事世界了,這是懲罰性質的故事世界,廣播可不會那麽人道地給你準備時間,甚至也懶得和你廢話,哪怕蘇白現在勉強算是一個廣播旗下的半公務員性質,但該受懲罰是受懲罰,跑不掉的,也不可能給你開先例.
當然了,說是這麽說,畢竟廣播至少目前來看,是嚴格地教條主義者,但實際上,你幫廣播做事,拍廣播馬屁,不停地刷好感度,效果有沒有?
有,而且是絕對有!
廣播會在規則允許的前提下,以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將給你的優待展示給你。
當然,蘇白這種殺了一個資深者另外誘殺了另一個資深者的因果太重,所以哪怕現在自己當了公務員,蘇白也沒絲毫覺得可以有懈怠的心思。
正如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樣,自己哪怕死在了故事世界裡,那麽廣播完全可以克隆出一個自己,反正只需要你一直躺在棺材內,甚至徐富貴躺了二十年,他到底是生是死,蘇白也不確定,廣播想要克隆你出來,哪怕沒辦法百分百克隆出你整個人的精氣神,但是應付一下證道之地裡枯燥簡單的事情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白光消散,
當蘇白睜開眼時,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四周的一切陳設,都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仿佛就是在自己的家一樣,
很快,
蘇白就發現,這裡確實就是自己的家。
而且,在自己身邊,小家夥正嘟著嘴蜷縮在自己身邊呼呼大睡。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卡通吊帶童裝,小屁、股蛋子露在外面,身上的皮膚光滑細膩得很,就像是一個精致的瓷娃娃,確實惹人喜愛得緊。
蘇白低下頭,在小家夥的額前輕輕吻了一下,唇間,感知到了小家夥身上的溫度,這一切,仿佛是真的。
但蘇白心裡其實清楚,這一切,都是假的。
自己這是在幻境裡?
又或者,
這個懲罰故事世界,其實就是這樣子的一個幻境?
類似於解稟那種幻術大師,也是專攻幻術的強化者,他們的攻擊手段就是將人的思維強行扭曲帶入自己所營造的虛擬世界之中,但廣播沒必要這麽玩,因為廣播可以製造出故事世界,故事世界裡的一切,和現實世界其實沒什麽區別,只是後者沒有前者那麽誇張而已。
但即使是幻境,即使是懲罰故事世界,於蘇白來說,能夠再靜靜地看著小家夥,也是美好的。
伸手,將熟睡的小家夥抱起來,哪怕走出了臥室門,外面就是地獄,那麽蘇白寧願小家夥在自己懷中的感覺能夠多延遲一會兒,哪怕只是延遲一秒。
人們買假名牌,也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而現在的蘇白,明知道是假的前提下,依舊想要多感受一會兒,這或許,就是假的存在給人帶來的真的意義上的精神慰藉。
抱著小家夥出了臥室,和尚正在衛生間裡洗漱。
蘇白眉頭微皺,他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當然,有一件事可以確定,自己應該是回到了以前自己生活的某一天中,但具體是哪一天,蘇白不清楚,至少現在還不確定。
下意識地找手機,蘇白想看看時間,卻發現手機不知道被自己放哪裡去了。
“你怎麽了?”
和尚一邊擦臉一邊走出了衛生間,
“孩子還沒醒?”
“沒醒呢。”蘇白說道。
和尚覺得今天的蘇白有些奇怪,孩子沒醒抱出來做什麽。
客廳落地窗外的院子裡,吉祥正匍匐在院落中曬著太陽,當它看見蘇白不讓小家夥好好睡覺還抱著出來時,顯得很是不滿,但蘇白畢竟是當爹的,吉祥也就用尾巴掃了掃地面,也沒繼續做什麽。
“咚咚咚……”
屋外,傳來了敲門聲。
和尚走出了玄關去外面看情況。
蘇白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小家夥被蘇白放在自己膝蓋上。
不一會兒,和尚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小包裹,“快遞,好像是給你的。”
蘇白看到這個快遞盒子,記憶一下子浮現了出來,這快遞盒子裡應該放的是一個U盤,是沈老頭在西藏地底下用手機拍的視頻,他奪舍了一具秦兵肉身,這是來找自己報仇了,而這份U盤,就像是古代的戰書一樣。
這是那一天的時間!
在那一天,小家夥和吉祥就在家裡,被荔枝給抓走了,再之後,吉祥神魂破碎肉身崩潰奄奄一息地被駝背老者抓走當試驗品,而小家夥則是完全的生死不知!
蘇白的雙手在此時下意識地顫抖起來,面部表情也開始變得有些僵硬,這一天的雨夜,對於蘇白來說,是一場噩夢,也是一場自己在潛意識中都下意識回避的痛。
在這一天之前,蘇白還有幻想,至少在心底還有一塊屬於自己和小家夥的自留地,但是這一天之後,一切的幻想都破碎,一切的苟且都成了笑話。
不光是那一男一女沒放過自己,還有一個荔枝,也加入了這一場遊戲,
在這個大魚吃小魚的遊戲裡,蘇白自出生時就開始被玩弄,一直到了現在,玩弄自己的人群竟然還擴大了一個。
這一天之後,蘇白本想著去殺蘇余杭和自己母親的全家,最後放棄了,而後去了一個海島,在島上進行了三個月的自我折磨訓練,因為在那時候的蘇白看來,也就只有靠這種身體的折磨,才能讓自己暫時忘卻或者叫淡忘一下小家夥離開自己給自己帶來的傷痛。
“蘇白?蘇白?蘇白?”
和尚連續喊了蘇白三聲,因為他發現蘇白今天的狀態真的很是奇怪。
“嗯。”蘇白應了一聲,下意識地從茶幾上抽出一根煙,但看了看還躺在自己膝蓋上熟睡著的小家夥,還是將煙給放了下來。
雖然蘇白知道小家夥不是真的,這裡也不是真的。
“你的快遞?”和尚將快遞遞給了蘇白。
“我一個仇人寄給我的,你可以當恐怖片看看,裡面是個U盤。”蘇白將小家夥放在了沙發上,自己站起身,看向了窗外。
傍晚時天會下雨,而且是很大的雨,然後荔枝會出現,將吉祥和小家夥搶走。
這個懲罰故事世界,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因為蘇白沒有聽到廣播的開場解說,所以對這個懲罰故事世界的本質,還沒有真的確定下來。
因為對於廣播來說,當你發現這是一個無法改變且不停循環的一天時,也是一種大折磨,廣播可舍得不將這個故事性給取消掉,一旦事先告訴蘇白,那麽無疑少了很大的一個看點,同時也給了蘇白很充足的心理準備和建設時間。
和尚拿出了一台筆記本,將U盤插了進去開始了播放,筆記本裡傳來了陣陣刺耳的笑聲和摩擦聲。
“和你有仇?”
“有仇,不過我今天不打算出去了。”
蘇白很乾脆地說道。
“呵,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和尚問道,按照往常的話,如果有人來尋仇,按照蘇白的脾氣和習慣,他估計會主動走出去給那個人找自己尋仇的機會,但這一次,蘇白卻主動留在家裡並且說了不打算離開這個家的打算。
“得改改。”蘇白敷衍道。
“對了,陣法我改過了。”和尚說道,昨晚胖子離開了,這個陣法自然需要改動一下,因為沉迷於因果的胖子確實很讓人難以捉摸,再加上之前這個陣法是胖子主持布置修改的,所以和尚得改一下,否則不得安心。
“哦。”蘇白還是很敷衍。
和尚笑了笑,他是覺得蘇白今天真的很奇怪,但既然蘇白不打算說出了什麽事兒,和尚也就不去多問了,這一點為人處事的規矩,和尚還是懂的。
蘇白記得那一天,自己已經出去了,先去了穎瑩兒那裡,兩個小小的調了一下情,之後沈老頭出現,自己和沈老頭打了一場,把沈老頭給打趴了下去,後來才知道沈老頭其實算是胖子給蘇白的告別禮物,借著沈老頭復仇的名義給蘇白送來一具秦兵屍體。
這時候,嘉措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在客廳時對蘇白笑了笑。
此時的嘉措還沒開始真的去體驗生活,還是一本正經地樣子。
嘉措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水,喝了一大口,然後在蘇白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嘉措忽然道:
“大白,我怎麽感覺你今天有點不一樣了?”
“不一樣?”蘇白有些不解地問道,“哪裡?”
“氣質。”嘉措指出來,“你整個人的氣質,變化得太大了,昨天的你和今天的你比起來,我覺得昨天的你真的好稚嫩。”
“意思就是現在的我就是老油條了?”蘇白反問道。
“差不多吧。”嘉措很是認真地盯著蘇白, 顯然,他還在沉思自己的問題。
“多體驗一些人生,就能多懂一些道理。”蘇白隨口道,這也是他自己的感悟,自己之所以能在廣州順利晉升高級聽眾,金子最後的幫助是一方面,自己失去小家夥後經歷了大悲大痛和折磨,其實也是真正地磨礪了自己。
“哦。”嘉措聽了蘇白的話,若有所思,“體驗……人生麽。”
忽然間,
蘇白看向了嘉措,
嘉措被反看得有些不明所以,道,
“怎麽了?”
嘉措,綽號(佛爺)
七律,叫和尚。
看書評區有讀者在問,在此說明一下,一些親看書確實不仔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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