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的肉,為什麽會在這隻貓肚子裡?
蘇白現在全身上下都在抑製不住地顫栗起來,這不是畏懼,而是憤怒;
以蘇白的性格,他真的很少會體會到畏懼這種情緒,也很少會走到極端而崩潰,因為他靈魂深處可能是因為早期被當作小鬼一系列的經歷,導致其內心深處一直有著屬於小鬼的暴戾,這是人生經歷以及那一男一女對蘇白的所作所為強行在蘇白心底種下的東西。
可能,連那一男一女都沒有料到會造就出蘇白這種扭曲的性格,因為有些東西,是可以計算出來的,也是可以推演出來的,但如果這一男一女不光是能造人宏觀操控別人的人生,甚至連那個人的性格等方面都能按照自己心願捏造出來的話,
那這一男一女真的就是女媧造人的級別了,甚至比女媧更可怕,因為女媧造人後,人裡面還是會有好人和壞人,女媧尚且不能控制,那一男一女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恐怖到這種程度,否則就已經算是超越造物主的層次了。
憤怒,就像是倒在油鍋裡的水,不停地沸騰著,如果吉祥落到這個地步,那麽,小家夥呢?
蘇白對蘇余杭他爹最後仁慈了,但蘇白可沒多少信心相信蘇余杭會對自己孫子仁慈,那一男一女能夠用自己兒子當作實驗的消耗品隨意揉捏,又將孤兒院裡本就身世淒慘的孤兒算計到這條恐怖道路上,自己那個便宜媽還能讓自己的親妹妹自己走回家躺到床上變成屍體腐爛。
當你面對一種敵人時,你會覺得很無奈,那就是你有底線,而你的敵人卻沒有。
不愧是幾乎要變成妖的貓,哪怕被蘇白開膛破肚了,現在居然還沒斷氣,俗話說貓有九條命,意思也就是說貓命大,那麽這隻貓妖,可能命更大!
蘇白迫切地想要知道這隻貓到底是在什麽地方吞吃了吉祥的肉,但蘇白又沒能力去搜魂,在沒有外界幫助的情況下,蘇白還真的做不到去讀取一個活物的記憶,這就是術業有專攻,可惜和尚不在身邊,否則直接找和尚就方便多了。
猶豫了一下,蘇白還是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邊很快接通。
“喂。”是解稟的聲音,解稟知道這是蘇白的號碼,他的語氣,談不上多強硬也談不上多和善,兩個人各自都拿對方媽開了一個玩笑,換做心再大的人也不可能馬上握手言和把酒言歡,雙方的關系,其實還是有些尷尬。
“幫我一個忙,我這裡有個人,我需要你幫我讀取它的記憶。”
解稟主修的是幻術,那麽他肯定有讀取別人靈魂記憶的能力,這相當於一個工程師讓他去放樣測水平應該也是會的一樣。
解稟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但最後還是道,“好,你在哪裡。”
“我在佳木斯機場。”
“你到機場附近開個房,我馬上過來。”解稟最終還是答應了。
………………
二十分鍾,一個身穿著淡藍色西裝的男子走入了機場旁邊的一家漢庭酒店,他直接走入了電梯,上了三樓,敲響了312的房門。
房門被打開了,解稟走進來看了看,除了開門的蘇白,他沒在屋子裡看見第二個人。
“人呢?”
“在這裡。”
蘇白從床旁邊提起了一隻貓,抓著它的尾巴將它甩到了床上去,一開始蘇白還擔心這貨會不會沒等到解稟來就忽然噶屁了,但是很快蘇白發現這東西生命力真的是很頑強,雖然不至於有類似於吸血鬼那種傷勢快速愈合的能力,但就是硬生生停在那裡,肚子大開,卻還是不咽氣。
解稟一隻手放在了這隻貓的頭上,稍微感受了一下,道,
“它的神識受損過。”
“嗯,它想用精神力困住我,結果被我掙脫了。”
解稟點了點頭,以他的實力對付蘇白這種精神意志力的變態都沒什麽效果,這隻貓就真的是太自不量力了一些。
“讀取生物的靈魂記憶本來就只能截取一段而已,這樣子一來,可能只能讀取到一段中的一段了。”解稟又道,“這是一大弊端,但也有好處,那就是這隻貓現在基本上相遇一隻二傻子,讀取它的靈魂記憶變得更簡單了。”
蘇白攤開手掌,露出了那一塊帶著貓毛的肉塊,
“幫我找到它吞吃這塊肉的記憶,我需要知道確切地點,關於這個的,越多越好。”蘇白急切地說道。
“吉祥的?”解稟問道,解稟對蘇白很是理解,當初也見過吉祥。
“對。”蘇白承認了。
解稟深吸一口氣,隨後又重重地吐了出來,他示意蘇白等一等,“這隻貓現在暫時還死不了,命硬著呢,只要不觸及其靈魂或者代謝八塊,它生命力比西方的喪屍還強,我現在需要給我老板打個電話。”
“打給他?”蘇白有些不能理解。
“別誤會,我老板對吉祥,哦不,對荔枝,有特殊的感覺。”
蘇白腦海中浮現出梁森第一次證道時想把自己的墓碑擺放在和荔枝墓碑並排的位置結果被荔枝墓碑直接撞碎的畫面,
這個單相思,還真的是愛得深沉啊。
“老板,在一隻快妖化八成的貓肚子裡,發現了吉祥的肉塊。”解稟直接把事情的重點說出來了。
隨後,解稟掛了電話,
“他馬上就到,大佬級聽眾的力量比我們高級聽眾更加玄奧,他甚至有能力補足這隻神魂明顯受創的貓的記憶,而讀取生物的記憶是一種單方面的一次性消耗行為,我讀取結束也就意味著其神魂基本破損消亡,所以他來的話,能夠最大把握獲得完整的記憶。”
蘇白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他也是願意讓梁森來出手的,只不過蘇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而梁森,可能還是為了他的單相思對象。
肚子敞開著的貓還是躺在床上,四肢不停地抽搐著,就像是一隻斷了一截的蟑螂,還在撲騰著。
屋子裡,則是充滿著貓騷味和血腥味,蘇白走到了窗戶邊,推開了窗戶,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口袋,卻發現煙沒了。
解稟走到了蘇白身邊,遞過來一根煙。
蘇白接了過來咬在嘴裡,用打火機點燃,隨後將打火機丟給了解稟。
兩個人在半天前還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但是現在卻站在一起對著一個窗戶抽著煙,人生際遇之轉變,確實很神奇。
當然,解稟之所以會接了電話答應過來幫蘇白搜魂,也是因為他的養母帶著從菜市場買回來的新鮮菜回到了家裡。
不管事情的起因發展經過如何,至少蘇白在最後,是收手了。
兩人一開始的矛盾,是因為解稟最先的不厚道,之後蘇白的強硬和偏執,幾乎差點造成魚死網破的局面,其實解稟也承認一點,那就是梁森如果沒跟過來,那麽自己在那時很可能已經被蘇白殺死了,只是因為梁森的出現,讓蘇白清楚,梁森估計不敢殺他,但是他蘇白想要在梁森面前殺人,也很難。
最後退而求其次,蘇白沒殺自己的養母,就連解稟自己都覺得很是意外,或許,這是二人之間最好的結果吧。
當然,誰也沒有說謝謝這個詞,無論是蘇白還是解稟,兩個人都沒說,因為都覺得沒必要說,太矯情,也不符合時宜。
也就是當兩個人剛剛把手頭上的煙抽完時,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床邊,梁森先看了一眼被蘇白放在床上的那塊貓肉,眉頭微皺,隨後直接將手掌放在了這隻貓的頭上。
沒有多余的交流,也不需要什麽解釋,搜魂,就這麽開始了。
很快,這隻貓身上開始燃燒出淡藍色的火焰,這是靈魂火焰,這火是以靈魂為燃料出現的,一旦其出現,基本就意味著生命的完全終結。
當梁森將自己手掌從貓頭上挪開時,這隻貓已經徹底死去,變成了一具乾癟的屍體。
梁森抽出了一根雪茄,咬在嘴裡,他沒說話,似乎也不打算說話,他在思考,但似乎也沒思考出什麽,似乎是對於這位大佬級聽眾的秉性太熟悉了,所以蘇白實在是沒辦法對他真的尊重起來,就像是一個明星人氣很高你也很喜歡他,但是當你看見他吸毒之後,他的形象就在你眼中很難再豎立起來了。
過了大概好幾分鍾,梁森還是不說話,他幾次想要伸出手似乎在想做掐算,但還是收了回來,雖然他現在就是在等著火車票了,但他還是本能地不想與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糾纏在一起,一些事情,你不去理會還好,一旦掐算起來,冥冥之中就和你羈絆在了一起。
尤其是對方的層次,還可能是那一男一女,莫說梁森本就有些謹小慎微膽小的性格,就算是換成一個正常的大佬級聽眾,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真的也不願意和那對一男一女產生什麽對立聯系。
這就像是學校裡聽老師話的乖學生,對校外同等年紀的流氓二流子總是有種畏懼感一個道理。
“在哪裡?”最終還是解稟先問道。
梁森伸手指了指天,
“根據記憶裡的畫面來看,
這塊肉,
是從天上掉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