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肖遙搖頭道,“這詩是前幾天寫的。那是二試放榜的那天,我看到有些考生看到榜單上沒有自己的名字後當場就哭了出來,就有感而寫了這詩。其實今天這個場合寫這個也沒什麽啊。我們這組十位考生,多半也不會最終都能進入申戲吧,讓大家的心態放積極一些也沒什麽不好。”
“所以你這詩是寫給他們的?”趙興華指了指旁邊的考生們道。
“也包括我自己。”肖遙點頭道,“考試的時候我們自然該滿懷信心,相信自己能夠考上,可是在結果出來之後,總難免會有失意者。無論是誰,我都不希望他會被失敗打擊得喪失信心,保持希望和夢想,繼續努力。”
“你剛剛還說天賦比努力重要,現在又說要讓人經歷失敗也不要放棄,要繼續努力,你不覺得自己有點矛盾嗎?”趙興華看著肖遙道。
“呃”肖遙被趙興華問得一時有些語塞,想了想,肖遙才繼續道,“人類本來就是一個矛盾體,不過這個上面我倒並不覺得矛盾。天賦是比努力更重要,可這並不表明努力就不重要了。光有天賦,不努力一樣也是很難取得成功的。能夠進入三試的考生,我覺得至少在這方面的天賦應該不算差吧。就算他們被淘汰了,我想多半也不會是因為天賦的原因。”
“腦子果然轉得快,”趙興華笑著點了點頭。
“最後說說你的這個音樂吧,”趙興華又道,“老頭子我對電子音樂不太了解,也沒見過你剛才玩的這個東西。不過我覺得你剛才彈的曲子和我在電視上看到的那種夜店中的電子樂有很大不同,聽到後面時竟然有種古詩中枯藤老樹昏鴉的蒼涼感,這個曲子也是你自己寫的?”
“嗯,”肖遙點頭道,“這是我寫的曲子,叫做《odyssesheo1dtree》,老樹下的奧德修斯。其實電子音樂並不是只有夜店中那種喧囂吵鬧的,我也不太喜歡夜店裡的那種。我喜歡和創作的,都是我剛才演奏的這種類型。”
“奧德修斯?”趙興華微微有些驚訝道,“也就是說,你的這曲子,是從《荷馬史詩》中的《奧德賽》裡得到的靈感?你連《荷馬史詩》都讀過?”
“是的。”肖遙點頭。
剛才肖遙演奏的曲子,脫胎自前世koan的《odyssesheo1dtree》,只是原版有九分多鍾,肖遙記得並不完全,只能在自己記得的那些節奏旋律上加上了自己的改編。這一世的他讀的書比較雜也比較多,知道奧德修斯是《荷馬史詩》中《奧德賽》的主角,koan的這曲子也必定與《奧德賽》有些關聯,所以就將《荷馬史詩》找來讀了一遍,感受了一番奧德修斯在特洛伊戰爭後的艱辛歸途,最後才完成了這六分多鍾的電子樂。
“難怪很好!”趙興華點頭道,“才藝表演結束了,你可以先收拾東西站回去,馬上就是第二項考試了。”他也是讀過《荷馬史詩》的,自然知道肖遙這曲子中那種蒼涼的感覺是來自《奧德賽》中的哪一部分,難怪會有一種華夏古詩中枯藤老樹昏鴉的感覺。
拿起在肖遙的報名表上寫了一會兒,看到肖遙已經收拾了文房四寶和打擊墊站回隊伍中,趙興華開口對考生們道:“下面考的是集體創作小品,你們以三三四的方式自由組合成三組,然後到我這裡來抽取題目。”
這一次趙興華沒有像二試時的那位何老師一樣把肖遙單獨摘出來,林啟三和妮娜又都在場,因此在分組上三人都沒有猶豫就默契的站到了一起,圍成了一個小圈子,開始商量著讓誰去考官那裡抽取考題。其他的考生們也都看出來他們三人是一起的,也沒人硬往三人的那一組裡湊。
三試的考生們都是經歷過二試的,知道自由分組時考官們也在觀察著他們的表現,所以很快就分好了三組,分別去考官那裡抽取了考題。
肖遙這組的三個人裡最後是派出了唯一的女生妮娜去考官那裡抽的題目,回來之後,妮娜帶著一絲苦笑的告訴兩人,她抽到的題目叫做:見家長!
肖遙先就笑道:“這考官老師不是故意的吧?知道你們倆是一對兒,故意就給了咱們這麽一個題目。這是要你們倆提前預習啊。”
林啟三和妮娜都有點尷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肖遙。
“好啦,既然你們倆是一對兒,那就只有由我來演家長了。”肖遙說著,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和裡面的白色長袖衫,又將長袖衫攤開擺到了地上。
“你幹嘛呢?”林啟三和妮娜同時道。
“準備道具啊。”肖遙又從包裡拿出了毛和墨汁,拉了兩人一把道,“你們倆也蹲下,幫我遮著點,我也順便給你們說一下劇情。”
“你這一下就連劇情都想好了?”林啟三笑著蹲下道,“也是,朵兒早拉著你見過孫伯伯孫伯母了吧?你經歷過有經驗,我們聽你的就好了。”
“沒有,”肖遙搖頭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還用得著專門見家長麽?不過見家長不就是那麽回事兒麽,咱們主要是要弄出點新意,搞點好玩的東西出來。”
“你說的是這個?”林啟三指了指肖遙攤在地上的長袖衫道。
“當然。”肖遙對兩人道,“你們要笑的話先抓緊笑個飽,一會兒演的時候可千萬別笑場!”
第二項的集體小品,林啟三雖然沒有再提要求,但是趙興華依然將肖遙他們這組放到了最後考。
二試時候考表演多數是場景類的題目,屬於無實物表演類,並不要求一定要有劇情。三試的表演題目基本上就都變成了事件類的題目,需要考生自己創作出劇情來。除了表演的基本功,也是考查考生的創作能力,難度自然就要大上不少。
因此第二輪的命題集體小品的表演比起第一輪的才藝表演,精彩程度上自然也要差上了不少。前面兩組的考生抽到的題目分別是“金蟬脫殼”和“濫竽充數”,七個人的表演有好有差,但是總體來說,也是沒有什麽讓考官覺得特別驚喜的表現。不過這也正常,本來就是表演系的考試,如果真有那種連考官們也能震撼到的逆天演技,也沒必要來戲劇學院學習表演了。
最後肖遙他們這組在表演上的揮也差不多。雖然肖遙拿過飛天獎的最佳新人,演技算是受到過一定程度肯定的,但是他當初演那個角色的時候可是花了好長的時間,寫了很長的人物小傳,付出了很多的努力才得來的。現在考場上總共也才幾分鍾的準備時間,別說寫人物小傳了,能把劇情構思好就不錯了,哪裡還能去開掘規定情境,體驗角色?
不過有肖遙在的地方,自然不會缺少亮點。
在他們這組小品的前面部分,三人的揮可以說是中規中矩,無論是林啟三和妮娜這對小情侶見家長時的忐忑,還是肖遙演的女生父親心裡的那種糾結,都算是比較明顯的表現了出來。而且其中林啟三和妮娜拎著東西開門進屋、肖遙端水待客的無實物表演也展現出了三人不錯的表演基本功。
這段表演的評價勉強算得上是中上,考官們最多也就是點了點頭,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示,其他的兩組已經表演完畢的考生們看了也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不過等到了小品結尾的部分時,無論是考官還是考生,很多人最後都是繃不住的被肖遙他們這組給逗得笑了起來。
“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吃飯吧。”肖遙表情中帶著一絲不情願的對林啟三道,說著就從景塊模擬的椅子上站了起來。
“叔叔,不用麻煩了,還是我請您出去吃吧。”林啟三立刻將被妮娜挽著的胳膊抽了出來,也站了起來道。
“說了在家吃就在家吃。”肖遙瞪了林啟三一眼道。
“那我來幫您吧。”林啟三立刻又道。
“你會做飯?”肖遙問道。
“呃不會,不過我可以給您打打下手。”林啟三尷尬的摸了摸頭道。
“那你還是坐著吧。”肖遙瞥了林啟三一眼道。
然後,肖遙脫下了外套,轉過身後故意慢騰騰的走向了並不存在的廚房。
“咦我爸的衣服後面怎麽有這麽多字?我好像沒見過他有這種衣服啊?”妮娜有些奇怪的看著肖遙的後背道。
林啟三也好奇的看向了肖遙的後背,然後不自覺的小聲念了起來:
“和我女兒談戀愛的1o條規則:
1.有一份正經工作;
2.清楚知道我不喜歡你;
3.我隨時可能出現;
4.你騙不了我;
5.你欺負她,我就收拾你;
6.不許劈腿,不留備胎;
7.認識一位骨科醫生;
8.我不怕坐牢;
9.會做家務,她是我的公主,不是你的保姆;
1o.你怎麽對她,我怎麽對你。”
林啟三剛開始念的時候,語氣和表情都是好奇, 可是越往後面,臉上的表情就越是緊張尷尬,後來都已經是微帶顫抖的瞪大了眼睛,直到念到最後一條時,才是微微的松了口氣。
妮娜的表情一開始是驚訝,到了最後,眼神裡卻滿滿的都是感動與依戀。
做為觀眾的考官和考生們則是從一開始的面面相覷,最後都聽得是滿面笑容。
“這十句話是你們現場想出來的?”肖遙他們的表演結束後,趙興華就笑著問道。表演系三試的命題表演主要考的就是考生的現場創作能力,而在十句話,毫無疑問是這輪考試中的最大亮點了。
“是他想出來的。”林啟三指了指肖遙道,“衣服上的字也是他剛剛現寫上去的。”
當看到小品題目的時候,肖遙就立刻想起了前世網上曾經瘋傳過的一張照片上的十句話。照片上是一位外國的父親,寫的也是英文,在華夏流傳開後也有中文翻譯。由於這個世界還沒有這張原版照片的流傳,所以肖遙沒有直接使用任何一個版本的中文翻譯,而是自己做了一些本地化的修改,不只是把律師改成了醫生,還用上了“劈腿”、“備胎”這些詞。
“何老師,我覺得,肖遙這衣服你也應該備上一件。”旁邊一位考官調侃的笑著對有女兒的那位何老師道。
“好像的確是該準備一件。”何老師摸著下巴笑了笑,隨後真的拿出手機看著肖遙道,“我可沒有你那過目不忘的好記性,你能不能轉個身,讓我把你衣服上的字拍下來,回頭我自己也做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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