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彥沒有看到想看的,倭列島其余地方也就幾處正在開采的超大型金礦和超大型銀礦有必要去巡視一下。
倭列島的地理位置是坐落在大陸板塊中間,它的形成是遠古時候大陸板架發生碰撞隆起,等於曾經就是一個滿是火山的地方。
大陸板架互相碰撞,會使深層的一些資源被翻出來,尤其是曾經滿布火山,導致一些貴重金屬真的會儲存量多到可怕。
在漢人沒有來到倭列島之前,倭人其實已經開始在挖掘黃金和白銀,只是他們的社會結構注定了一點,食物才是最珍貴的。因為沒有形成昌榮的海上貿易體系,金光閃閃的黃金和銀燦燦白銀注定只能是爛在倉庫裡面,無法發揮出黃金和白銀該有的價值。
此時此刻,劉彥就站在一座倉庫裡面,一眼看去疊成金字塔形狀的金錠和銀錠在倒映著火光的光明,一堆堆閃耀光芒的黃金和白銀,它們互相倒映著光線竟是讓整個倉庫有那麽點變成白晝的模樣。
“此處黃金與白銀數量一致,稱重卻是黃金比白銀多。”王基不懂那麽多,他當初對黃金比白銀重可是感到萬分驚奇:“每個倉庫儲量都一致,共有十二個這樣的倉庫。”
劉彥並沒有丟掉相關的知識,他記得每立方厘米的黃金為十九克左右,每立方厘米的白銀卻只有十克左右,那麽一樣的體積當然是黃金要比白銀的份量重。
簡單的說吧,倉庫裡面的金錠和銀錠體積一樣,可要兩塊銀錠才有一塊金錠的差不多重,倒是也符合它們本身的價值,就是現在諸夏的白銀遠比黃金缺少,導致的是白銀要比黃金更值錢……
沒開任何玩笑的,諸夏那邊在白銀成為流通貨幣之後,市面上的白銀絕對要比黃金多,可那是經由貿易從海外獲得的白銀,比如朱明一代的白銀超過八成是來自倭列島,到滿清之後新增的白銀基本來自美洲,而美洲的白銀可不是印第安人帶到大明,是歐羅巴人和大明貿易帶過來。
十二個倉庫,每個儲藏了兩噸重的黃金和一噸白銀,那也就是二十四噸黃金和十二噸的白銀,它們並不是漢國在倭列島獲得的全部,只是新一批等待被運走的貨物。
“大漢從倭列島獲得黃金共有八十七噸,白銀九十六噸?”劉彥得到答案就點點頭,說道:“遠沒有足夠利用起來。”
劉彥其實不知道倭列島儲藏了多少黃金和白銀,反正不斷地進行開采和掠奪就是了,相對於黃金來講,他對白銀更為看重,原因……自然是系統可以憑空變出金礦,就是他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後會不會消失,正讓人在漢國之外的任何一國揮霍著系統“變”出來的那些黃金。
王猛大手大腳地在波斯花錢,甚至還會去羅馬撒錢,花的那些黃金就是屬於系統產物,要是波斯人羅馬人願意,他甚至有花錢購置土地的念頭,只因為那批黃金的數量真的太龐大了。
其實王猛的野心算小了,劉彥還想著用黃金買下整個世界,可惜的是有很多東西肯定是非賣品。
哪怕是加上從倭列島掠奪的八十七噸黃金和九十六噸白銀,以漢國目前的黃金和白銀數量肯定是無法支撐起市面上的流通,那也是劉彥為什麽還沒有搞出金、銀、銅三進位貨幣體系的原因。
劉彥為什麽不直接搞出紙幣?首先任何的體系都有一個過程,通常還是社會的需要帶動演變。
比如貿易越來越大,付帳的時候拉著幾車貨幣太麻煩,那麽將錢存在某個機構,使用機構開出來的兌換憑證付帳,那就是很理想的事情。要是機構信譽足夠好,也不會發生有人想要兌現拿不出來的狀況,憑證的信用值被認可,人們用著用著成為習慣,那麽紙幣也就被接受了。
真實情況是,不管是諸夏還是哪裡,以少數人搞出來以紙幣代替貴重金屬的事情,可以說每次都搞出了天大的麻煩,劉邦鼓搗過“代百錢”,漢武帝搞過“白鹿幣”,楊廣搞過“當百錢”,其實都是變相的掠奪。像是兩宋就搞紙幣系統,搞得國民經濟差點自己崩潰,得是宋人的底蘊還算不錯才沒搞得舉國破產,但是破產成為無產遊民的數量也多到嚇人。
漢國目前主要的交易方式與之前的幾個朝代沒有太大的區別,主要流通的貨幣當然是銅錢,可是以物易物的現象更普遍一些,原因是銅錢的數量不足以支撐流通,再來也許是貨物本身就有利用價值,銅錢卻只有人肯賣才能產生價值。
看完了幾個代表性的金礦和銀礦,倭列島就沒有哪處值得劉彥遊覽的地方了,他回到大阪港稍作停留,一是旅途過程中必要的休憩,二來就是等被點名的倭人權貴。
“倭人該是什麽樣的真實想法,就看來沒來。”劉彥事先已經讓人透露風聲,這一次帶走那些倭人是要帶回漢國享福,也就是過去了想回到倭列島就不容易:“便是大漢隨隨便便的一處縣城,也要有倭列島最大的城鎮更有文明氣息。”
“他們在此處為人上之人,財產也是在此處……”桑虞其實覺得劉彥逼得太明顯了一些,卻一點憂慮都沒有:“真心誠意願意去大漢生活的倭人貴族恐怕沒有。”
說的是呢,人離鄉賤可不止是說去到陌生的地方無親無故、失去依靠和容易遭人輕視,說到底大部分的財產都帶不走,到了新地方什麽都要重來,尤其是權貴被迫換了一個地方,不但熟悉的一切會沒有了,連帶狗腿子也很難全部帶走,還怎麽作威作福啊!
劉彥也沒想那些倭人能誠心誠意地搬家,他在進行的只不過是漢國獲得倭列島統治權的必要步驟,不是將權貴殺光或是使之融入統治階層,那就全部給挪個地方嘛。
得說的是,要是那些倭人權貴能給漢國造成難以想象的傷害,劉彥肯定是不會將事情做得那麽粗糙。
很關鍵的問題是,那些倭人就算是想搞事,至多也就讓某些礦產的做業停頓下來,漢軍乾活的時候死傷一些人,死最多的肯定是倭人,然後可能會讓漢國在倭列島的政策發生根本性的轉變,比如從溫和轉變為酷烈。
就是不管倭人幹什麽也就那麽樣子,沒必要去描述一群或者某個倭人有什麽行動。在劉彥規定期限之內,陸陸續續有被點名的倭人到來,他們普遍是拉上好幾車的資產,帶上一些奴仆,就是裝也裝成要去漢國了,很高興、很開心、很期待……
“本人來了,家人也帶了一些。”庾翼是在最後一個被點名的倭人權貴到來後,才向劉彥報告:“他們之中有人留下第一順位繼承人。聰明的則是帶來第一順位繼承人,留下了其余子嗣。”
劉彥就知道被點名的倭人會過來,目前倭列島人種挺雜,可是他們的生活環境注定了一點,清清楚楚知道事不可為的時候太能忍了。
世界上所有島國或是處於狹隘區域的民族都是那樣的共性,比人弱的時候奴才性高出天際,比人強的時候卻是比任何人都能搞事和極度殘忍。
到來的倭人,他們表現出了最大的謙卑,哪怕是看不到劉彥的影子,對著劉彥所在的位置進行跪拜是必須的程序,對待稍微有點身份的漢人都得是一副奴才樣。
劉彥一次無意中看到某個倭人權貴小心翼翼地對待站崗的漢人什長,腦海裡面不知道怎麽就浮現中日戰爭中的一些事情,比如哪怕是一個高官都要像是狗腿子來奉承一個日軍中隊長,深怕態度上有些不對就要闔家全族的嗝屁。
“也只能如此了。”桑虞說的是,倭人權貴都那麽沒有底線地屈服,不好再繼續搞事:“有他們在,大漢奴役下層倭人也更方便。”
劉彥不得不承認就是那樣的道理,就好想英國人殖民印度的時候,對於阿三高種姓保持著一定程度的尊重,是為了更好地去奴役那些低種姓,想要讓被利用的民族產生最大的價值,一些事情還真的得做。
艦隊又重新出發了,他們的下一個目的地是位處大陸邊上不遠的夷州,到目的地之後一樣是會稍作停留。
“陛下,有倭人很小心的試探。”庾翼是覺得很好笑:“他們擔心自己會被丟下大海。”
劉彥是有過這種想法,但僅僅是一閃而逝。他現在是天子好不好,要是作為一個有點權利的人,那麽乾挺合適的,可作為天子就不好那麽幹了。
理由挺簡單的,目前任何的倭人對漢國都無法造成難以估計的傷害,別人都屈服成那樣子,騙出來再丟進海裡,別人會怎麽去評價劉彥這個天子?
運輸黃金和白銀的船隊是與艦隊同時出發,他們在半路上分開。裝載倭人的船隻沒有跟著前去漢國本土,他們很有必要先了解一下漢國對大海的利用,和知道漢國開拓出了多大的海洋。
“既然不殺,就該讓他們了解大漢的強大。”劉彥這一招其實是跟倭人學的:“螞蟻永遠不會產生撼動大象的心思。”
劉彥卻是說錯了,倭人殖民夷州,為了讓當地的一些山地民族別搞事,特地邀請那些部落的首領去日本旅遊觀光,想讓那些首領看到倭國強大的海軍,又見識一下當時亞洲最大的工業區。那些首領的確是見識到了倭人的強大,可該爭取權益也沒忍耐,後面還是掀桌子了。(就是霧社事件,想了解可以看一下電影《賽德克巴萊》的上下部)
夷州是現代天朝人的痛,它是在明朝時期才成為諸夏的疆土,在此之前的任何一個朝代或割據政權,也就三國時期的孫權派軍登陸夷州,後面可能是覺得沒有利用價值,又或是待不下去,反正孫吳很快就遺棄了夷州。
大明將夷州變成了諸夏的疆域一部分,他們作為第一個擁有夷州的朝代,政權的滅亡也是隨著叛徒出賣而丟失夷州被終結。得說的是老朱家對諸夏的版圖貢獻非常大,像是高原那邊雖然是為了消滅蒙元而進軍,可大明也成了第一代將高原納入疆域的正統中原王朝。
目前漢國已經在夷州有駐軍,還派人在島上進行勘探和繪製地圖,理所當然也是成為漢國疆域的一部分。
哪怕是夷州島上真沒有多少資源,劉彥依然是拿夷州當成本土的一部分來看待,那是一種現代人該有的情結。
劉彥的想法是一回事,可要讓漢國真的傾斜資源去開發夷州則是想得有點多了,大陸那邊需要建設的地方太多,以實際而言建設大陸也更有價值,就算真的想要發展夷州,那也得是等大陸那邊該重視的建設結束。
夷州有漢軍駐扎的地方基本是海岸線,像是島嶼中心部分滿是山區的地方,其實也就是派人進去觀察一下。
“島嶼之上的山區比想象中要大,幾乎是貫穿了整個島嶼的中央區域。”庾翼說的可不是漢國的勘探結果,是東晉小朝廷曾經也想過開疆辟土,派人上夷州進行偵查:“那裡面的野人部落非常多,全部相當野蠻。”
夷州山區的部落能不野蠻嗎?島嶼就那麽大,資源也就那麽多,本地人還自己分了山地族和平原族。山地族和平原族每年都要火拚,山地族為了有更大的狩獵區也搞出了獵頭活動,平原族也是時時刻刻為了地盤互相開戰。就這樣動不動火拚的狀況,能奢望他們多麽溫和?
劉彥為了這個情況有做過反應,他可沒有因為那些部落最後會融合進入民族大家庭心慈手軟,願意配合的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不願意的只有用刀子說話。
“此處天然深水港不少。”劉彥得感謝天朝幾次真有動武的想法,一些軍隊文化課也提到過,印象才會那麽深刻:“很值得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