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尼瑪……,一場戰爭死了三百多萬人,任誰聽了都會瞬間頭皮發麻!
羅馬的人口一直不多,最多的時候也就將近兩千萬。 .更新最快要是單算公民數量則是更少,死上個一萬人都像是在流心口血一樣,要是死上三十萬公民羅馬還能不能繼續存在下去都是未知數。
那一刻,議會殿裡面絕大多數人都是張大了嘴巴一臉的震驚。
消息是奧盧斯.賽克斯圖斯.西塞羅傳回來,他們願意相信作為使節的人不敢胡說八道,必然是真正發生過的事情,那樣就很恐怖了。
“那麽……”海倫娜忍不住又問:“天使剛才說消滅了偽燕國,能告知那場戰爭死了多少人嗎?”
“直接死於滅國之戰的人約有二十余萬。”王猛當時還是劉彥的貼身秘書郎,能夠觀看到戰爭傷亡數字:“間接死於戰爭的人口,不太好計算。”
有一點王猛是沒有說的,與羯族的滅族之戰中,雙方死於戰場的士兵是絕對的少數,種族相殺的死亡人數佔了其中的絕對多數,光是漢人百姓就死了好幾十萬,羯族、羌族、氐族和雜胡死掉的非士兵人數更多,雙方士兵的陣亡數量隻佔了其中的二十萬左右。
後面,羯族的心氣徹徹底底地被擊碎,可是事關種族存亡還是讓羯人不輕易投降,一場滅族戰爭打到現在都還沒有結束,結果是但凡漢境內眼眸為碧眼的人都徹底倒了霉,看見一個絕對是被逮住一個。
那一場滅族之戰異常血腥,冉閔又在漢軍體系中首開坑殺的舉動,那是幾百年再也沒有出現的舉動,還是一次就坑殺數十萬人,一開始還只是坑殺羯人,後面是誰反抗坑殺誰,也徹底讓冉閔在史書上狠狠地留下了一筆。
滅燕之戰,慕容燕國的軍隊抵抗堅決,很不幸的是首次嘗到了火器的恐怖,再來是漢軍帶著一再勝利的高昂時期而來,死在戰場上的慕容燕軍才會那麽多,漢軍的傷亡數字也才那麽少。
“相比起我們這邊的戰爭,遙遠東方的戰爭更為……殘酷。”海倫娜原本是想用‘血腥’的遣詞,她有見過死人,數十上百人就覺得好恐怖了,很難想象自己看到數十萬死人會不會發瘋,忍不住問道:“賽裡斯是野蠻人之國嗎?”
王猛用銳利地眼神看向海倫娜,一字一頓地說:“中國有禮儀之大,故稱夏;有服章之美,謂之華。此句出自數百年前。”
有很多書籍都用過差不多意思的遣詞用字,用得最多的是《左傳》和《尚書正義》,只是這兩本書都被認為是“假書”。
這裡的“假書”說的是後人冒用先人的名義或名氣自己寫的,像是孔穎達拿出《尚書正義》的時候,說的是在家裡面翻找出來,可《尚書正義》裡面的內容並沒有被其余典籍引用過,這個就顯得極度不正常。
再來說《左傳》,其實《左傳》就是一本“故事會”,用一個又一個故事來講述想要傳播的思想,上古先賢有沒有發生過那些事跡誰也不清楚,用故事來傳播美好思想的本身就是政治正確。
有點納悶的是,臥冰求鯉的那孩子孝順是孝順了,就是腦袋有點不好使,怎麽不乾脆將冰砸碎,用體溫融化冰得用多少時間,自己成冰了都。
還有另一個孟母三遷的故事,背景是這一家子的生活很困頓,可竟然還能一再搬家,每次都還能有房子住。為了讓孩子有個好的成長環境是每一個為人父母的心願,但一定要考慮自身的經濟狀況,要不然每次都得是遇到好心人,不是送房子,就是不收房租。
另外還有一個鑿壁借光的故事,得說的是老兄,挖牆壁是不對的,隔壁得虧是住著大老爺們,要是住著女人,哪怕不是美女,構成偷窺罪了哇!
“中國?”海倫娜見君士坦提烏斯二世一直沒說話,自己卻有了無窮的好奇心:“賽裡斯的正式國號,是中國嗎?”
“大漢,你們的翻譯是漢帝國。”王猛其實是想回答‘中央之國’,問題是沒那個必要:“賽裡斯是您身上所穿布料的名稱,不是本使的國度國號。”
中國這個名稱在很早的時候就出現了,中國一詞最早見於西周初年的青銅器“何尊”銘文中的“余其宅茲中國,自之辟民”。而漢語中的“中國”一詞,最早指西周京畿地區,後演變為黃河流域黃河中下遊的中原地區,中國以外則稱為四夷,所謂“天子有道,守在四夷”。簡單的說,中國是居天地之中者曰中國,四夷是居天地之偏者。
“就好像天使稱呼羅馬為大秦那樣?”海倫娜微微歪著腦袋,懵懵懂懂地說:“你們國號是大漢,對外自稱中國也是其中的一個名字。”
呃,並不是那樣,一般諸夏自稱中國是帶著驕傲的情緒,只差明明白白地說“除了中國之外,其余都是渣渣”,才不是另外的一種國號自稱,更不是國家名字的簡稱。這種情緒一直被流傳下去,只是意境一再改變,有一點沒有變化的是,世界上只有中國和外國。
王猛含蓄地笑著,表示不想回答海倫娜那種錯誤又令人尷尬的問題。
君士坦提烏斯二世終於又重新講話,卻是召喚海倫娜回到高台。後面他又說了些什麽,一直站在通道邊上的尤利安走向王猛。
王猛猜測是海倫娜問了太多不適合的問題,顯得有那麽點靠譜,翻譯工作要交換給絕對會靠譜一些的尤利安。他還能有另外一個猜測,海倫娜的這次亮相只是一次預演,後面必然還能多次再看見這位羅馬公主。
尤利安出來之後,站定了就向君士坦提烏斯二世執禮,隨後又向在場的羅馬議員們行禮,最後才對王猛說:“接下來將由我來完成翻譯工作。”
相比起說漢語帶著口音的海倫娜,尤利安的漢語說起來十分標準。
尤利安肯定是搞到了那一套拚音注釋表,並且很認真地學習。
海倫娜估計是屬於那種看了沒學會,以口語形式在對話中的學習方式。
換了翻譯,氣氛也隨著改變,沒有羅馬議員再瞎嘩嘩,隻存在君士坦提烏斯二世說,王猛回答或是提問,尤利安進行翻譯。
一開始的話題不過是互相了解漢國與羅馬,少不了有那些一聽就覺得虛偽的外交詞令,類如什麽仰慕已久,兩國領導人互相神交,希望兩國友誼天長地久,共創美好未來,吧啦吧啦一大堆。
“彼得大主教將會由教會進行懲罰,他將會被剝離大主教的身份,不允許再信仰‘主’。”尤利安是在翻譯君士坦提烏斯二世的話:“除了那些懲罰,他還將會被開出高達一千枚的罰金,同時嚴禁參加政治活動。”
王猛聽懂了,就算是君士坦提烏斯二世也無法親自處罰彼得大主教,只能是對基1督1教進行施壓。他理所當然認為那個處罰太輕了,不說因為彼得的愚蠢爆發了戰鬥,致使整個君士坦丁堡出現混亂,還導致到兩大強國發生血腥糾紛,凌遲處死一點都不為過,痛快點一刀砍掉胖腦袋,或是進行絞死,後兩者都算是便宜彼得了。
“我接下來的這一句話暫時不用進行翻譯。”王猛斟酌一下,開口說道:“我是不是能夠理解為,大秦的君主已經對宗1教失去控制和製約?”
尤利安一個愣神,他本身就是‘主’的羔羊,花了錢還成為基1督1教的聖子,不過基1督1教的聖子和聖女老實說真的有點多,但凡舍得花錢誰都能得到聖子或是聖女的身份,一些基1督1教想要拉入夥的大貴族子女也會得到聖子或是聖女的稱號。
必須說的是,尤利安對‘主’的信仰還是很虔誠的。他不知道王猛清不清楚自己對信仰的態度,聽了隻感覺到尷尬和怪異,一時間只顧著怔怔出神。
“那麽,大漢的國書是不是要分為兩份,一份遞給你們的君主,另一份遞給基1督1教的‘主’?”王猛對基1督1教不熟,還以為‘主’是某個活人:“如果是的話,本使什麽時候能夠見到那一位‘主’?”
尤利安很想說,如果王猛願意改變信仰的話,他願意助王猛來個對著心臟的一劍之刺,過程會流血和痛苦,能不能見到主也不清楚,但死是死定了。
王猛見尤利安依然愣神,皺著眉頭說道:“果然‘主’比奧古斯都尊貴嗎?本使能見到奧古斯都,見不到那一位‘主’。”
現在王猛只有一個煩惱,甭管漢國對那位“主”該是什麽樣的應對方式,見不到也就無法溝通。
“其實……天使可以試一試用燒的方式?”尤利安很不確定地說:“說不定‘主’能在天國收到?”
這一下換王猛愣神,反應過來終於知道那位“主”隻存在於天國,也就是活人壓根就見不到,似乎能不能死了之後進入天國也是未知數。他納悶的是,原來羅馬這邊也有“燒”的習俗,不過不一定能被“主”收到是什麽梗?
“本使明白了,總主教既是‘主’在現世的代言人。”王猛用著‘心疼’的目光看了一眼高台上一臉迷惑的君士坦提烏斯二世,讓君士坦提烏斯二世覺得莫名其妙。他重新看向尤利安,說道:“真是令人驚訝和難以置信,你們的君主不掌握神權。”
那麽說也不對,其實不管是在哪裡,哪一個國家或是民族,皇權和神權隻存在一種現象,不是皇權壓製神權從而使統治者也掌握神權,就是神權壓製皇權導致宗教控制國家,看得是誰更有手腕和能力。差別是君王親自下場,神靈不親自下場也沒得親自下場,神靈存不存在還是一個搞不清楚的事情,當然是由代言人來做事。
“為了回報您的善意,我願意透露一些事情。”王猛的話讓尤利安注意力集中了起來:“在大漢,天子不但是眾生之主,亦是掌禦眾神,是至高無上之存在。”,他也就點到即止。
尤利安看到是真的用心在學漢語,完全聽明白了王猛要表達的意思,刹那間雙眼瞪大,眼睛不止是發亮,都快射出激光了。
比較神奇的是,就算是漢國使節團沒來,王猛沒有說那些話,歷史上尤利安成為羅馬的奧古斯都之後,也是竭力掌控基1督1教,成為了皇權和神權的雙持有者,並且按照自己的意願對羅馬進行了多項改革,搞出了保護信仰平等的措施。
但尤利安只是當了一年八個月的奧古斯都就逝世,成了君士坦丁王朝的最後一任奧古斯都,君士坦丁王朝是被瓦倫提尼安王朝所取代。
短暫的交談,尤利安卻是覺得收獲無比之大,找到了人生的目標,對王猛的好感瞬間爆棚,同時對‘主’的虔誠急速降低。
都有意掌握神權了, 尤利安就必須拋棄虔誠,要不然以後怎麽動手嘛!
事情有點脫離君士坦提烏斯二世的掌控,他對拋下自己與漢使愉快交談的尤利安本來就不滿,現在惡感更是無限上升,後面忍耐著極度的不愉快,大聲說了一些什麽話,最後是臭著一張臉離開。
君士坦提烏斯二世的離開讓議會殿又陷入了“嗡嗡嗡”的喧嘩之中,眾多等著在利益上分一杯羹的議員大吼大叫,本來覺得事不關己的議員沒看成戲也是極度的不愉快。
王猛其實有點沒反應過來是個什麽情況,等待被尤利安送出議會殿,到了被安排的休息場所,都還在納悶事情怎麽有點虎頭蛇尾。
“現在是最好的結果。”尤利安現在不是羅馬的掌權者,會為羅馬著想,更多是看重自己手掌羅馬至高無上權力的利益。他覺得交好漢國就是目前的首要:“奧古斯都打亂了所有的步驟,時間過得越長,熱度就越低。”
王猛內心裡是松了口氣,今天的事情的確是太火爆了一些,交涉必然充滿了火藥味,讓事態冷卻一下是真的對漢國一方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