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劉團，在她最困難的時候伸出了手幫助了她，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是他提供了便利。

根老叔私下對她說過，帶她去部隊若非劉團點頭，他哪怕是名一級軍士長也沒有那麼個權力。是劉團點了頭，允許了，她才能去部隊訓練，才能進出槍支彈藥庫房。

到了後來，葉志帆扣著她戶口本，是他讓嶽連長趕到學校把省軍區下達的文件拿出來，逼到葉志帆沒有辦法不得不把她的戶口遷出來。

又擔心她上學沒有錢用，又打報告到上面給他撥了撫恤金下來，能一直讓她到大學畢業。

到後來她去了汽車連和汽車兵一起訓練，劉團生怕她半途而廢，第一天過去就說如果她練出成績，到時候帶她去個好地方。

就是因為有劉團的鞭策才有她後來陪同大領導出國訪巴方。

還記得和汽車兵一起訓練的時候她這邊不小心受了傷，當時朝自己跑過來的劉團臉色慘白慘白，過來劈頭蓋面把汽車兵狠狠罵了一頓，看到她只是手臂擦傷，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問題，劉團才鬆了口氣。

還用嚴肅不失關懷的口吻對她道：「你也算是我手下的兵，要求得嚴格點才成，不能因為一點小傷就偷懶。」

那麼關心自己，對自己那麼照顧的劉團……偏偏是他在背後向媽媽開槍。

雙手扒著玻璃牆的葉簡眼淚婆娑看著憔悴不少的劉團，明明轉業的時候劉團還精神煥發，可如今呢，連鬍子都長了出來，兩眼有了暮年的灰暗。

轉業……

倏地間，葉簡身子就是一震，收縮的瞳孔漸漸放大，看向劉團的眼神一眼子潰散許多。

轉業……劉團是去年轉業，而黎初海是去年回國，是不是因為如此，劉團才轉業？

是不是被黎初海威脅，劉團才不得不轉業？

陳校長出院受聘南省狙擊基地總教官，她寒假沒有訓練安排便也去了狙擊基地，在哪裡碰到了劉團、嚴政委，也是那一次得知劉團轉業，嚴政委調任。

不是劉團親自所說，是他們走後陳校長才告訴她，說是怕她分心才沒有當面說。

劉團走的時候對她道：「以後的路要自己走好，他只能幫她到這裡了」，哪時的她並沒有感覺什麼，還當劉團捨不得離開部隊，捨不得戰友們，捨不得她這個算他半個屬下的兵。

如今想想，劉團必定知道了什麼，可他沒有辦法說出來，只能如此提醒自己。

葉簡心裡更加亂如麻了，對黎初海的恨意又添了一筆。

劉團已經坐了下來，望著雙手扒住玻璃牆不停掉眼淚的年輕女孩，眼裡的笑是苦澀的，他坐下來，打開通話用的小喇叭，傳出來的聲音都有些嘶啞，「別哭了葉丫頭，是我對不住你，是我害了你啊……快別哭了。」

慢慢坐下來的葉簡聽到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親昵，剛剛有些止住的眼淚又「嘩」地衝出來。

劉團的聲音怎麼嘶啞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