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樂觀的原因也很簡單，之前的訓練青鳥已經表現出不俗的實力，那不是靠運氣碰巧打出的那麼好的成績，是她真有這麼一個實力，一個讓他想去挑戰的實力。

「今天過後，神槍手就得易名了。」一號男兵把步槍裡的彈匣取出來，將裡頭的子彈重新清點一回，再次確認自己進行機動車靶位射擊的子彈已完全打完。

接下來還有固定靶與人體部位靶的比賽，他需要靜一靜才成。

手裡忙碌的同時，一號男兵又道：「剛才她的成績不是運氣，如果有這樣運氣的話，那每一個人的實力都要打一個折扣了。」

「她，的確有足夠……甚至超越我的實力。」

他聲音有些低沉，彈匣裝回的「哢噠」聲擊到讓二號男兵心口莫名其妙的「咯噔」了一下。

幾個月的相處雙方多少也了解了一些，這會兒也看出來戰友的心情並不是很好，但又說不出來到底因何不好，很複雜的心情，讓他不知道怎麼去開導為妙。

「我來之前，團長告訴我到了新的地方千萬別當自己還在老部隊裡，老部隊裡我都是說話有點份量的有職務有軍銜的軍官，到了新地方不知道都是什麼樣的人，最好還是放老實點，把自己當成一個新兵。」

「我把團長的話給忘得一乾二淨，沒有把自己當成新兵，而當成被人為難的英雄了。現在想想，我算什麼英雄呢，立過軍功又能怎麼樣，雪域大隊裡的老兵……你看他們身上那些傷，許多都是彈片擦過的傷，和他們相比我們的軍功只怕真算不了什麼。」

「以前是我魔障了，鑽了死胡同，一心想要與他們分個高低，讓他們知道我們既然從基層被選上了，就都不是孬種，都是拿了槍就可以上陣殺敵的勇士，越這麼想，越不服氣，越不服氣心裡越不甘心，現在想想，還是自己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開車的二號新兵吸了吸被凍僵的鼻子，見他們很快要和前面的車相會，他急忙道了一句，「回頭再聊吧，都是一言難盡。」

青鳥的到來，就好像一顆尖銳的刺刀，突然間把他們包裹的那層名為「傲氣」的東西直接劃出一道口子，讓他們一下子意識到他們引以為傲的實力可能在對方眼裡真的……算不了什麼。

他們連一名軍校生都不能打敗，還談什麼去打敗老兵，還有什麼資格去說那些話。

「兄弟，沒什麼可聊的了，我們啊，現在只需要認清楚事實就可以。真的，我已經在反省自己，並認清事實了。」

一號哂笑，女兵青鳥的出現所帶來的無形壓力，足夠讓他們認清事實了。

「隊長一直沒有怎麼露面，一露面便帶回青鳥，我甚至猜他不露面的原因就是懶得一個一個來收拾我們，也不想讓老兵在我們身上浪費時間，直接帶一名比我們還年輕，軍齡比我們還小的軍校生回來讓我們領教領教她的厲害，所有人還有什麼廢話可說呢？無話可說。」

前方車輛越來越近，一號男兵不再多說，抱著步槍目光堅定的凝視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