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大鯨的興奮黎堇年則顯得平靜許多，雖然他的表情依舊淡淡，不過從那盯緊各項參數數值的視線來看，多少能看出來他的內心並不如表情這般平靜。

缺氧會引起頭疼、全身乏力、行走困難、心慌、氣短、胸悶、肺水腫，嚴重的甚至可能失去生命，不管高原也好，水下也好，缺氧是人類從古至今都難以克服的難題。

而「蛙人」又多為水下執行任務，選拔賽中士兵們對耐缺氧時間的長短起著極為重要的作用，甚至能決定去或留。

黎堇年盯緊漸漸上升的數值，冷靜的看了一眼時間，寒眸裡有暗沉沉的光漸漸凝聚，最後匯成一道極亮如冬季夜晚裡的一道璀璨到彷彿把整個寒夜都點亮的流光。

「快了，快了，快了！」大鯨沒有留意到他的變化，目光緊緊盯著顯示屏，神情緊張到好像自己在進行選拔測試般。

設定的時間發出第一聲「滴」的提示意，大鯨激動到要從椅子裡跳下來，還是站在他身後的黎堇年抬手按住他肩膀，這才沒有失態。

「五分鐘，魔王！她做到了！數值還沒有飆紅！」大鯨有點像發現寶藏般激動的說著，雙眸裡神采熠熠，好像有光迸出來，「超過我們留下來的士兵了！」

很好，五分鐘已經過去！

如大鯨所言，她確實超越了留下來的二十四名士兵！

「數值開始升高，把儀器撤了。」黎堇年的神情沒有半點變化，只不過單手撐住桌面的時候，修長的手指微微緊了緊，「高CO2反應測試後把結果給我，盯緊點，數值剛好飆紅立馬關閉儀器。」

大鯨見比自己還要年輕的隊長依舊保持冷靜，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的他清了下嗓子，低聲道：「難得碰到一個耐缺氧一下子能達五分鐘的，我肯定會小心！」

隨著手臂上的儀器撤下，上肢得到解放的葉簡頓感被「鎖住」的血液全往手臂湧來，那種好像左右肩膀各壓幾座大山，又似乎上肢與下肢分離的沉重感也瞬間消失。

取下面罩，臉色緋紅如霞的葉簡沒有立馬張嘴大口呼吸，嬌唇微微嘟起，緩緩的，有節奏的深呼吸，再讓全身配合呼吸的一進一出慢慢放鬆。

缺氧五分鐘有如從鬼門關裡走了一回，後背汗水還在大滴大滴的冒著，額前的汗水給匯聚成細流，順著下巴滴到衣襟口。

一直守著的大鮫暗中深深呼吸好一會，才打破一室的寂靜，「成績不錯，五分鐘零二十四秒。」聲音雖輕，但有著明顯起伏，可見此時的大鮫也是有點激動。

五分鐘！一名合格蛙人耐缺氧訓練就是五分鐘，他能不激動嗎？

但又很快清醒過來，再激動……她也是屬於陸軍的。

葉簡在心裡一直有數時間，聞言便笑道：「手臂綁了儀器，不然可以到六分鐘，六分鐘是我的極限。」

跟著陳校長在海邊訓練的時候她最初只能憋氣二分鐘，到後來上了高原訓練的時候，陳叔讓她戴著口罩晨練，戴著口罩下到高原湖泊裡，連睡覺的時候都要求她戴著口罩，這才有了現在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