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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謀》第312回 3人合成虎
第三百一十二回

 李承乾這才將詔書看了一遍,雖然內心不太情願,然而不得不承認,阿耶下詔讓自己來探望秦英,設法將他出宮的事情遮掩掉,確實是做了極大妥協。。。

 秦英見李承乾不置一詞,她好言勸了兩句便口乾舌燥,端起杯子喝了一點水,養回了一些精神,她主動拉了拉他的袖子道:“你接了詔書,回宮之後便是要去太極宮向陛下回稟的。順帶幫我轉告陛下,冬至祭天的禱詞若真心想要變革,盡早在朝議提出。”

 此時李承乾還想不通阿耶此舉是否證明,已經不再敵視秦英,聞言只是胡亂點點頭。他剛才被人打斷,就把逼問秦英如何生病的事拋在了一邊,不再對她提起。

 她扯起嘴角露出有些虛浮的笑。八月十五宮宴前,她要把拖了許久的朝中事處理乾淨,也要把那些礙了自己的釘子,一個個從眼皮子底下拔除。

 秦英官位區區五品,和正三品的侯君集作對,顯然無異於蚍蜉撼樹;不過她借著別人的手,將自己的頂頭上司折騰落馬還是很容易的。

 這輩子的秦英從未用黑心害人,但是那個人兩次三番對她不利,再如何好相與的人也不能善了,何況秦英認為自己原本就不是個脾氣柔和的。

 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

 人若對我上善,我則若水。

 ……

 八月十四日,秦英撐著病還未愈的身子進宮參加早朝。她的面色還是一如既往地慘白,步子也有些孱弱,整個人好像一陣風便能吹倒。然而周身的從容氣質不可忽略。

 祠部郎中看著秦英緩步行來,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起來,心道帶薪留職對她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此人的病果然裝不過一旬。

 李世民往禮部的坐席間瞅了一眼,見秦英身影搖晃著坐下來,暗暗歎息曾經給長子醫疾的人,如今竟然被病痛磨成了無比淒慘的模樣。明明秦英的長相身量都還是個孩子,不知為何,卻讓人覺得她能和經歷滄桑的老者平起平坐……

 禮部尚書在進殿前,就已經就著她的病情,關懷過秦英一番了。此時坐在早朝的席間將腰背挺直,努力讓自己能夠博得陛下的注意,殊不知陛下的目光越過了自己,對著毫不起眼的秦英。

 今天的早朝依舊和秦英沒有什麽關聯,她在祠部郎中的身後跪著,老老實實做背景。過去秦英的身上沒有顯出病狀,她咬著牙跪坐也不覺得一個時辰有多難捱;如今秦英的心口還是憋著股血氣,於是朝會這一個時辰過得甚為艱難,簡直和上刑一般。

 陛下瞧見秦英時隔多日才上朝來,才想起前幾天李承乾和自己敘話時,輾轉提到了冬至祭天禱詞的事。

 待到朝臣們拿著朝笏上奏地七七八八,李世民清了清嗓子,便將冬至祭天大典儀式的缺點念叨了一遍。只差明自己有意變革冬至祭天的禮製了。

 禮部尚書愣愣地跪在席間半晌,終於將話頭接過去了。他對陛下道,禮法祖製乃是多年傳承下來的,變革雖然能夠酌情而為,但是不宜過多,最多便是將冬至祭天禱詞擬寫地稍微簡單易懂一些。

 此前禮部尚書便給祠部上下官員開過會,把冬至祭天的步驟梳理一通,並且做過冬至祭天改革的備案。陛下在朝議上提出,正是中了禮部尚書的下懷。

 開國不過十年,李世民也沒有大刀闊斧變革祖製的意思,聞言便點頭應了一聲:“一切且依愛卿所言。”

 祠部郎中拱手出列,在陛下面前表了決心道:“臣等願為陛下分憂解勞。”

 秦英眯著眼將目光收攏在自己的手邊,她一個副手可不能搶了主角的風頭。

 然而秘書監魏征膝行到殿央,手持朝笏勸諫道:“冬至祭天的儀軌由來已久,連禱詞也是不能變的。尚書大人莫要為了奉承迎合,而忘失歷代禮部之責!”

 她垂著頭默默感歎,魏大人還真是朝堂中的清流,專和陛下以及諸多官員打對台。不過誰知道他是故作清高,還是真正清流?魏征兩次為秦英發過聲,並非是他要給秦英賣人情,只是要凸顯自己與眾不同的清流身份。

 禮部尚書年紀比魏征大,胡子一顫一顫地端著朝笏,先是向李世民叩首,之後轉頭直視魏征道:“為人臣者難道不該順應陛下的合理要求?魏大人莫要信口雌黃。”

 “祖製豈是變就變的?”魏征不甘示弱地回瞪著禮部尚書道。

 眼看兩個人要就著這個事情掐起來,李世民不得不揮手圓場,語氣淡然地對底下在座的官員道:“其他愛卿有何諫言?”

 侯君集抬起頭,用余光看了秦英一眼。秦英身為禮部祠部員外郎,但是剛才禮部祠部郎中出列之時,她沒有跟著表態,是否因為她已經料到事情的發展不會那麽順利,提前選擇隔岸觀火、作壁上觀?

 高士廉沉吟了一會兒,出列跪在禮部尚書的旁邊。他心中並不將禮法看得那麽崇高。若祖製半點不可違,那麽陛下以太上皇第二子的身份,又是如何登地皇位?

 “臣以為,冬至祭天禱詞可以縮短精簡。”高士廉長跪道,“前朝煬帝未能完成冬至祭天儀式,乃亡國不詳之兆。當今陛下縱然在七日的沐浴齋戒中潛心念誦禱詞,若出了紕漏儀式只能進行一半,陛下還有禮部官員,便要面對修史者的刀筆之伐。”

 李世民很不願意別人將他和表叔擱在一起比較,然而這幾年他已經被迫聽習慣了,忍下火氣也就罷了。而且高士廉今年剛從宜州回來,李世民提拔他升任戶部尚書還沒有多久,現在沒法駁他的面子。

 長孫國舅很會察言觀色,瞧出李世民神色隱約不悅,便沒有像往常似的附議高士廉。

 “改革一事稍後再議吧,眾愛卿若無事啟奏便退朝。”李世民遣散了殿央跪著的人道。

 秦英看完一番熱鬧,便在一片井然有序的步履聲中走出了兩儀殿。她絲毫不關心冬至祭天的禱詞是否要改革。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她現在想的只有滿腹算計。

 盤膝坐在了兩儀殿的廊下,她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潮洶湧攢動,感慨這朝堂明面上和暗地裡都不太平——做陛下的不喜臣子結黨結派,然而臣子不結黨結派,如何在朝廷偌大的漩渦裡自保?

 侯君集走過秦英所在的位置時,特意蹲下道了一聲秦大人好眼力,便繞到殿後去參加朝會了。

 秦英沒為他毫無營養的話,浪費自己的精力揣摩話外之意,只是半合了雙目,等高士廉開完朝會,再請他到翰林院敘話。

 那天蘇桓和歐陽大人來興道裡,秦英便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了。

 歐陽大人沒有出言反對,便是默許了秦英和蘇桓拿著高士廉的把柄交涉。

 蘇桓看望了秦英回到翰林院,便再次找了緣師合計,要如何聯手將高士廉拿捏住。

 了緣師是個方外地不能再方外的僧人,然而他的一部分心始終停留在方內,也被秦英和蘇桓拖下了水。

 秦英在廊下守了大約半個時辰,看高士廉的身影從廊柱後踱步出來。她起身迎到高士廉的對面,低首拱手施禮道:“高大人可否有空閑,到翰林院一坐?”

 高士廉稍微猶豫了一下便點點頭。他剛回京的時候,便知道了最近有人在朝中和坊間風頭正勁,然而年紀不過十三四歲。他當初沒有見到秦英便已經聽她的高名。時值秦英在遠赴新羅的車隊中,高士廉無緣得見這個子,心中生出濃烈的好奇。

 秦英回到了長安,先是在圜丘做了一場轟動長安的祭祀。高士廉和那些坊間中人一起圍觀,高處的秦英峨冠博帶,黑白道袍正在當風,一派凜凜仙姿,讓人只是一見便止不住心向往之。難以相信她的年紀能有如此作為。

 她之後每天雖然上朝,卻沒有之前那麽奪目耀眼了。高士廉卻沒有放松對她的關注。因為他已經預見了此人未來十年會有更大成就。他想要親眼看她,如何一步步地走到更高處。

 高士廉默默地站在遠處觀望著秦英,卻從未想過和她搭上什麽關系,更沒有想過在朝中如高嶺白雪般不易親近的秦英,有一天能主動對自己發出邀約之請。

 但他轉念便有了判斷。今天陛下在朝議間提出了冬至祭天的改革,自己頂了禮部尚書改革禱詞的言論,而秦英身為禮部祠部官員,應該是有與之相關的事要和自己討論吧。

 他沒有深思秦英為何不請自己去東西市的茶館,而是要進“世外桃源”之稱的翰林院。

 秦英見狀微笑,露出一顆巧虎牙,道:“多謝大人肯賞光。”她的第一步計劃請君入甕,已經成功實施了。

 “秦大人先請。”高士廉人如其名,乃是善於禮賢下士的,在秦英這個五品官員的眼前,並不擺什麽官架子,微微傾身回了一禮道,讓秦英為自己引路進了翰林院。

 兩年前房玄齡和高士廉合夥,將歐陽大人調進了翰林院,然這倆罪魁禍首,卻沒有去過一次翰林院。事實真是諷刺。

 秦英出示了自己的魚符,將高士廉帶到翰林院,一路行到了前院的棋室,輕輕敲了幾下門,秦英拉開門退了一步,讓高士廉先行入內。

 看著棋室的幾之側已經坐了兩個自己不認識的人,高士廉詫異地轉眸對身後的秦英道:“秦大人這是何意?”

 她換下了官靴關好棋室的門,坐在幾前不答反問道:“高大人可還記得兩年前的一場舊事?”

 高士廉已經感受到自己盲目應邀,是個不太明智的選擇,如今卻也只能硬著頭皮,頂著兩個陌生人審視自己的目光坐在秦英的手邊,強裝鎮靜地道:“兩年前的事情多了去了。”

 “與您有關、與翰林院有關的只怕僅有一件。”秦英動作舒緩地執了茶壺,親自給高士廉斟了一杯溫熱茶湯道。

 蘇桓簡單地為高士廉介紹了一下自己是誰,然後板著嚴肅至極的臉道:“兩年前歐陽大人忽然從弘館學士,變為翰林院長史,此間有無高大人的功勞呢?”

 了緣師看高士廉不出秦英所料地在額角處出了一層細汗,再接再厲接著他的話頭道:

 “歐陽大人在翰林院擔任長史的兩年中不曾為諸位待詔開過會,不曾為翰林院諸人謀過前途,一味悶在後院的竹林磨煉碑刻技藝,今天見過的人過的話,隔一天便忘記了。這與坊間常見的健忘還不太相同。高大人可知這是什麽病症?”

 高士廉用袖子微微擦了一番汗,深呼了一口氣,不讓自己在三個輩之前亂了陣腳,問道:“在座的翰林院待詔是覺得,歐陽大人調進翰林院,乃至精神恍惚不清都與我有關?”

 秦英神色認真地搖頭道:“不只有高大人一個。 ”接著她將自己幾個月前,趁著出宮沐休的三天中,借蕭皇后的名義請房玄齡赴了一場晚宴的事講出來,並且道:

 “那夜宴罷,我有幸將房仆射送到他所住的坊裡街口。我問過他兩年前朝中發生了何事,歐陽大人又在其中佔據了什麽位置。房仆射已經據實已告了。如今高大人不妨也坦誠開來,讓此事有個對證。”

 高士廉不信房玄齡會把發誓永不告人的事,對秦英個徹底,但是秦英的面色那麽篤定從容,讓高士廉不得不拋棄了堅定立場,結結巴巴地道:“你提到兩年前的那件舊事是有什麽意圖?”

 活了大半輩子的高士廉,還從未遇到過三個輩成虎狼之勢,將自己包圍在密不透風的圈子裡,對自己大展風頭。讓他有種自己若不乖乖就范,就會被正法的感覺。

 秦英再次微笑起來:“高大人如今已經是戶部尚書了。我等剛好知道了高大人的一樁秘辛,若高大人能為我等做一件事,我等便將秘辛當做從未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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