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大維的指控最終還是起到了作用,不少凱撒的老兵開始奔走於街頭,傳播阿庇斯的“惡行”。而那些受過凱撒恩惠的騎士們,也開始聚集行動起來,成立了討伐阿庇斯的各個幫派,組織。但是效果並不是非常顯著,事實上很多平民隻關心自己每天家裡的麵包和奶油是多了還是少了,對太高的政治理想並不敏感,阿庇斯對於羅馬民眾來說,只是給了幾個月的圍城之苦,但是他給土地,所以最底層的平民對正在刮起的這場風暴顯得十分木訥,一臉的無所謂。事實證明所謂的政治熱情是建立在衣食無憂的情況下的。
但是盡管如此,這個消息還是很快在意大利各地傳播散布開來,甚至一周後便傳到了布林迪西和敘拉古。這對阿庇斯來說,是十分不利的。
……
“意大利各地散布的傳言你聽說了吧?”
高盧之都盧格杜努姆的行政官邸內,小克拉蘇踱步走進了阿庇斯的房間。阿庇斯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批複著那些審不完的公牘文件,身邊的奴隸頗具熟練的接過主人審批後的稿件,分類堆放在一起。顯然大家對眼前突然闖進的軍團將軍,毫不敏感……
“嗯,你是說他們指控我聯合龐培舊黨,圍困羅馬的事?”
看了一眼急匆匆闖入房間的小克拉蘇,阿庇斯輕描淡寫的回問到。
“難道現在還有比這件事更重要的嗎?”
小克拉蘇顯然無法理解阿庇斯現在這種閑適而無所謂的態度。他繼續埋頭批複著公文,一邊與小克拉蘇答話到。
“沒有,是沒有。”
阿庇斯淡淡的回答到。
“那你還能坐在這裡,如此閑適、安逸?”
小克拉蘇看到一臉閑適的阿庇斯,著實為他捉急。而阿庇斯便是如此淡定的坐在圈椅上,待審完手頭的文案之後,才緩緩抬起頭,示意身邊的奴隸和侍從先下去,他有話要和小克拉蘇單獨談談。
“我的朋友,不要過分擔憂,自從我派人去羅德島聯盟尅溫圖斯那天起,我便預想到會有今天這個場景。只是沒想到它來得有點快了,原本我打算讓尅溫圖斯再多替我培養一些時日的艦隊,但是現在看來,這個任務要我自己來承擔了。”
阿庇斯笑著將手搭在了小克拉蘇的肩上。告訴他問題並沒那麽嚴重。康莫德斯就像一頭迷途野獸,過去,他暗算陷害自己,現在,成熟之後的阿庇斯設下圈套,暗算他。爭鬥原本便是如此,最熟悉的盟友也有背叛,暗算自己的危險。
“你準備讓布諾狄烏斯下手了嗎?我們的人或許還遠未到掌控整支船隊的時候。”
小克拉蘇安靜了下來,他知道阿庇斯已經開始要行動了,為了這個計劃,他們曾經在一起秘密探討了三天三夜,最終才選出人選去接觸尅溫圖斯。而在派出布諾狄烏斯之前,所有的間諜工作方案包括預增的船員都早已準備完成。這項工作在意大利戰爭的同時,同步完成。應該說阿庇斯在馬賽淪陷那場戰役裡受盡了苦頭,才痛下決心,在間諜工作上如此重視。
“如果下手成功,能掌控多少便掌握多少,剩下的不願意服從我指揮調動的海員,便是我們的敵人。我估計大多數人是會屈服的,只有少數當年跟隨龐培征戰的老兵,或許不會輕易屈服。而這些人,便只能鏟除。”
面對著小克拉蘇,阿庇斯平靜的說到。
……
兩周後,一群蒙臉的暴徒走在羅馬城人聲鼎沸的街道裡,手裡提著血淋淋的頭顱,嚇得周圍的民眾都驚恐的躲避著這不潔的一幕。那群蒙臉的暴徒此刻在羅馬民眾的眼裡,
仿佛就是異鬼邪神一般。最後,這群暴徒走到市集廣場上,將這顆血淋淋的頭顱用麻繩綁了起來,吊在市集廣場的木杆上,這裡,原本是用來拍賣奴隸用的,用木板搭建的小平台。此刻,越來越多的市民聚集了起來。治安隊也從老遠趕了過來。
但是接下來,暴徒所說的話,卻震驚了所有人。
“看看吧,這就是大海盜尅溫圖斯的人頭,是偉大而英明的阿庇斯讓我們這樣做的。如果阿庇斯是知情人,那麽,他又怎麽會勾結龐培的余黨?不要相信有些別有用心之人的謠言,那會偽造事實,蒙蔽你們的雙眼。如果你們還不相信,幾天后,阿庇斯便會帶著自己的艦隊,剿滅康莫德斯的殘余勢力。事實勝於雄辯,羅馬的公民們,擦亮你們的眼睛。”
領頭的暴徒一手扯下蒙在自己臉上的破布,大聲說到。 這樣爆炸性的消息在人群中引發了騷動。短短幾周內,事情便有了戲劇性的發展。一會兒是元老院對阿庇斯的控告和指責,幾乎整個意大利全境都彌漫著討伐阿庇斯的聲音,而短短兩周後,事情便發生了驚人的逆轉。阿庇斯竟然殺死了尅溫圖斯!那麽,所有有關阿庇斯的陰謀論便等於不攻自破了……並且,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將阿庇斯完全洗白了,即便聯合海盜,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聯合的,而且,在聽說康莫德斯就是尅溫圖斯的情況下,阿庇斯便立馬派人,殺死了尅溫圖斯,這也足以說明阿庇斯的立場。一舉三得。
治安隊趕到的時候,這群“暴徒”已經又風塵仆仆的離開了。而面對亢奮的群眾,沒有哪個治安巡邏隊的人,敢去摘取那顆血淋淋的頭顱。
消息傳到羅馬行政官邸內時,連一向沉穩冷靜的屋大維都大為震驚了起來。年輕的屋大維臉色蒼白,事情發展之快,出乎了他的意料。原本屋大維以為這陣風波會持續一段時間,自己正好可以利用輿論,出擊尅溫圖斯的艦隊,重新奪回西地中海的製海權,而現在,還沒等後續的計劃布置完成,尅溫圖斯便非常意外的死去。
難道是有人早就想置尅溫圖斯於死地?然後趁著這次事件討好阿庇斯?或者是他的手下背叛了他?再或者,死去的人並不是尅溫圖斯?一系列疑問頓時湧入了屋大維的腦海裡,但是年輕的繼承人一時也無法理清頭緒。只知道自己又一輪的輿論攻擊,再次以失敗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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