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戰鬥已經暫告一段落,野蠻的不列顛人最終被擋在了營地的高牆之外。但是這僅僅是第一波攻勢,營地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只有一個晚上的休息時間,天亮的時候,野蠻人將會再次攻擊營地。他們聚集在這裡,不是偶然,而是早有預謀。 “我們必須派人突圍,將情報告訴凱撒。”
“不可能,蠻族將我們的四周都圍了起來,你看到那些火光了,他們就在我們的營地周圍宿營。騎兵的突圍只會是徒勞。”
“卡加拉斯,就算你說的沒錯,我們也不能待在這裡等死。”
天黑的時候,有關突圍還是死守的問題再次在營地內部,展開了激烈的爭論。幾名百夫長認為,以其在這裡,被蠻族圍困到死,不如孤注一擲,衝出去,或許還有獲勝的希望。
最終的結論是丹尼斯和阿庇斯都讚成突圍方案。畢竟,征糧隊被消滅,營中的糧食也不夠維持兩周的時間了,就算軍隊守住半個月,半個月以後,也會因為饑荒而潰敗。何況不突圍,凱撒也根本不知道這裡的情況。
……
“你打算如何處理那些奴隸?”
會議結束後,丹尼斯便來到了阿庇斯的軍帳中,既是出於關心阿庇斯的傷勢,也是要和阿庇斯統一下軍中奴隸的問題。
“明天的突圍,你覺得一千多名軍團步兵足夠嗎?”
面對丹尼斯的問題,阿庇斯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拐彎抹角的問到另一個問題。
但是丹尼斯也是一個聰明人,他知道阿庇斯話中有話。
“你的意思,要讓那些奴隸拿上武器,和我們一起突圍?”
丹尼斯直接問到。這個想法在這個老百夫長心裡不是沒有想過,只是翻來覆去,丹尼斯還是覺得風險太大。不應該這麽冒險。甚至,為了不留後患,突圍前要將軍中所有的日耳曼奴隸處死,因為他們曾經也是反羅馬的。
“嗯。軍營外,現在至少有五千名不列顛士兵,還有一定數量的戰車,德魯伊看起來也參戰了。這裡或許就是不列顛逃進森林的部族主力。我們現在手下只有一千兩百名軍團步兵,而且大多還帶著傷,明天的突圍戰,危險是十分巨大的,讓那些奴隸武裝起來,或許還可以幫到軍團。”
阿庇斯緩緩的說到。胸口還在隱隱作痛,顯然,白天和野蠻人首領的角鬥已經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內傷。
“阿庇斯,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但是那樣的風險太大。那些日耳曼人,高盧人,我不知道他們對我們是否有威脅,如果在突圍過程中,他們幫助不列顛人進攻我們,那麽我們將更加被動。突圍戰本身就有巨大的風險,我不想到時候再有任何差錯。這些日耳曼人和營地外的不列顛人一樣,都是野蠻人,野蠻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
丹尼斯很快回應到。
“營地裡有五百多名奴隸,其中一半是會戰鬥的奴隸,甚至以前就是戰士。他們不是農夫,也不是工匠,他們是比不列顛人更加殘暴的野獸。明天的突圍戰,一千多人的軍團步兵肯定是不夠抵擋不列顛人圍攻的,我們需要這些奴隸拿起武器來一起奮戰。雖然這樣做風險很大,但是不這樣做,我們也沒有突圍成功的希望。只要這些野蠻人奴隸到時候聽話,將可以為我們掩護撤離。”
阿庇斯反駁到。
軍帳裡,原本和諧的氣氛再次被打破。
“你要如何讓他們乖乖聽話?他們是羅馬的敵人,你認為一群日耳曼人會幫助我們突圍?他們只會在我們突圍的時候,
反咬我們一口,幫助那些不列顛人圍攻我們。” 丹尼斯的擔心不是多余,羅馬以前發生過許多奴隸反抗主人的案例。而現在,軍隊到了如此危急的時刻,這時候讓這些野蠻人拿起武器,等於自尋死路。
“我會允諾,給他們自由,只要他們這次和我們並肩作戰,突圍成功。明天早上,我將會在所有軍隊奴隸面前發表演講,告訴他們,只要這次他們拿起武器,和軍團共進退,突圍成功後,他們將是自由之身,不再受羅馬軍團奴役。”
阿庇斯信誓旦旦的回答到,但是這樣的回答在丹尼斯看來簡直幼稚——
“你沒有這樣的權力,阿庇斯,不要忘了,你還只是一個百夫長。最多就是一個鷹旗百人隊的百夫長,你沒有權力釋放這些軍團的奴隸,連首席百夫長也沒有,只有凱撒擁有這樣的權力。我們都沒有權力給這些奴隸自由!”
丹尼斯的回答的確是事實,在羅馬,只有雇傭軍團的人,或者執政官和軍團統帥,才有釋放軍團奴隸的權力,而這些奴隸來自高盧,來自日耳曼,只不過暫時跟軍團前往不列顛,回到羅馬以後,還是要成為羅馬的奴隸。
“我是沒有這個權力,但是我可以寫信給凱撒,告訴他,我們在這裡遇到的情況,特殊的情況。五百名奴隸的自由換一千名羅馬士兵的安危,我想凱撒會同意的。”
阿庇斯在丹尼斯面前自信的回答著。
丹尼斯搖了搖腦袋,他歎息著,自己怎麽會遇到這樣一個頑固的搭檔。同時,丹尼斯也拋出了一個殘酷的問題——
“如果你的計劃成功了,我們允諾給了這些奴隸自由,這些日耳曼奴隸也沒有在突圍時反叛我們,但是突圍成功後,凱撒不允許釋放這些奴隸,給他們自由。那麽到時候你該怎麽辦?你對他們的允諾將成為你人生中的一大敗筆,你的信譽將一掃而空。阿庇斯,這樣的問題你想過沒有?”
丹尼斯拋出的問題是如此殘酷,的確,此刻,不管是阿庇斯還是丹尼斯,他們兩個都只是軍團中的百夫長而已,並沒有處置軍團奴隸的權力,而如果凱撒不同意,阿庇斯的所有承諾都是一句空話。羅馬人是很看重信譽的。
“如果真的出現那種情況,丹尼斯,我們就挾持了這些奴隸,並處決了他們。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不是嗎?”
這句話說完,連阿庇斯自己都感到自己的冷酷與殘忍,對幫助,甚至是拯救自己性命的人,下如此毒手。但是這便是現實的殘酷,自從自己那天接受了凱撒冠以的“眾神之子”的美稱,抹去了那個叫法奧比的戰友的一切功績,自己便已經失去了底線和原則,一切的殘忍從某個角度上看,或許卻是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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