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想看我笑話的人,怕是又要失望了。親愛的,這次南下行軍,你便跟著我去吧,不必再留在高盧。因為,我已經不打算回來,我們將直接進入羅馬城,那裡,將會是我們的家園。”
盧格杜努姆,在特爾提拉與阿庇斯居住了六年的別墅裡,阿庇斯心潮澎湃的跟自己的妻子提起了未來的計劃。而且,是盡在眼前的未來。從軍團士兵手裡籌集而來的資金正用於征糧與物資的準備,這就像貸款投資,成功了,便可以獲得雙倍甚至數倍收益,失敗了,便會傾家蕩產、負債累累。
“阿庇斯,你真的決定這樣做了?這就像賭博,你怎麽知道自己有必勝的把握?”
盡管聽到可以回到羅馬的消息,特爾提拉從心底是感到高興的,但是同時,她也為自己丈夫如此冒險的舉動揪心。
“士兵們思念家鄉,這便是我的理由。親愛的特爾提拉,你知道,事實上,以我這些年經營儲備的資產,是足以組織一支龐大的軍隊南下,與屋大維決戰的。但是我向我的士兵借錢了,並且答應他們,戰後,將獲得的報酬。這實際上,將我的命運和他們的命運聯系在了一起。他們只有在戰場上奮勇殺死,並且保護好我,才能獲得這百分之三十的利息。我借得越多,他們越擔心我的安危,並且,會越努力的搏殺。而現在,時間也到了可以與屋大維決戰的時候了。不列顛已經穩定,高盧經過一輪叛亂,洗禮,已經基本沒有什麽反對勢力,這樣,我便可以安心的出征意大利,與屋大維決戰。事實上,我之前一直在做的,都是這些準備。現在,它終於具備了該有的條件。”
阿庇斯緩緩說到。
“家……那對我來說,已經是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年輕的時候,布魯圖斯和母親塞維利亞在家中笑談進餐的場景已經遠去,模糊不堪。能夠回到羅馬當然很好,但是我更擔心你的安危。”
特爾提拉帶著幾分憂傷回答到。
阿庇斯知道她在感慨什麽,特爾提拉經歷過的,剛好也是自己經歷過的,自己目睹了這個家族從興盛到衰敗的全過程。
“不要擔心我,也不要回憶痛苦的過去,我們應該看到美好的未來,充滿明媚陽光的明天。”
“還有,這次跟著我行軍,你就住在附屬軍營吧。雖然我把你帶在身邊,士兵們也不敢議論什麽,但是作為將軍,我不想帶頭破壞這個規則,你知道,軍團的紀律是很重要的。”
……
兩天后,龐大的羅馬高盧軍團在馬爾斯廣場接受戰神的祝福,而後,浩浩蕩蕩,離開了盧格杜努姆。之後,便沒有人知道這支隊伍的行蹤。阿庇斯隱藏了行軍路線,就連盧格杜努姆的官員們也不知情。而在先前的大血洗中,屋大維派來的間諜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了,沒有人知道,這支龐大的重步兵軍團出了盧格杜努姆後,會沿著哪條道路前進。
……
“十萬士兵?不,這不可能。阿庇斯沒有那麽強大的實力,他的資金不夠維持這樣龐大的軍隊出征。如果他真的這樣做,最多三個月,他的補給便無法跟上。難道他想用三個月的時間征服羅馬?”
阿庇斯率軍出征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屋大維耳邊,然而年輕的繼承者看起來並不相信這樣的事情。他有理由不相信,高盧並不是意大利,即便它領域廣大,但是它沒有繁榮的貿易,沒有成規模的莊園,沒有豐富的礦場,這個地區也就不可能有太多的財富,即便加上伊利比亞和非洲,數個行省加起來的物產還沒有意大利的豐富。而且阿庇斯在高盧的日子看起來一直都不平靜,他是如何組建這樣一支大軍?屋大維的確表示懷疑。
“他的資金的確不夠,但是聽說他向自己的士兵借款,而且許下利息百分三十的承諾。大多數人都答應他了。”
馬西納斯在屋大維面前敘述到,神情憂慮。
“阿庇斯在非洲便戰敗過一次,在不列顛,又葬送了他的第十軍團,這樣,那些士兵們還是願意相信他,真是一群瘋子。不可理喻的瘋子。阿庇斯到底有著怎樣的魅力讓他們信服?”
聽完馬西納斯的匯報,年輕的屋大維站在地圖面前自言自語著。他蒼白的臉色就像他此刻蒼白的心情。幾分無奈與艱辛。
“他這是在玩火自焚。”
馬西納斯接著譴責到。
“這的確是很冒險,如果阿庇斯不能在短時間內取得大的勝利,高利率會將他壓垮。屆時,拿不到金錢,甚至拿不到本錢的士兵很可能會起來鬧事,那樣,阿庇斯的南征,將不戰自敗。但是我了解我這個對手,每次阿庇斯敢於冒險的時候,其實他已然有了十足的把握。只是,我不知道他的自信從哪裡來?”
屋大維眉頭緊鎖著說到。自從阿格裡帕離開以後,他便失去了可以商議的對象。馬西納斯兢兢業業的幫他打理著日常事務, 卻無法擁有敏銳的軍事目光,幫他在軍事上出主意。
“或許只是盲目的自信。”
馬西納斯帶著諷刺回到。
“先不去管這個了。馬西納斯,告訴我,如果你是阿庇斯,你接下來會從哪裡進軍?十個軍團,四個輔助軍兵團,這不是小數目,無論它到哪裡,都不可能很好的隱蔽自己。我不能死守羅馬,我們必須在阿庇斯進入意大利的途中阻截他們。不讓他們破壞羅馬周邊的一寸土地與良田。”
屋大維盯著面前那副巨大的羅馬世界地圖,焦慮的問到。年齡和閱歷的增長已經讓他在這種大型戰役面前,不再表現出緊張與恐懼。
“我覺得會是在這裡,佩魯賈。如果我是阿庇斯,我會先佔領這座要塞,而後,借助河道與軍道,將整個托斯卡尼地區聯系在一起。征集周圍的糧草與物資,再進攻羅馬。”
馬西納斯站在屋大維身旁,一邊望著大地圖,一邊侃侃而談表達著自己對即將到來的這場戰役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