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昏黃的光線從破碎的流雲裡穿透而下,在不列顛這片古老的大地上,十萬名部落戰士就像一群饑餓的惡狼從四面八方匯集而來,在森林下方穿行,時不時驚起一群飛鳥,衝上密林上方,向遠方飛去。
在森林的另一側,兩萬名羅馬軍團士兵正齊步前進,銀色的盔甲在昏黃的光線下已淡去了昔日的光輝。士兵們手握著刻有精美花紋的拉丁大盾,一手握著軍團標準的重型標槍,用警覺的目光盯著這片漆黑陰森的大森林。就在不久前,他們的指揮官告訴他們,在這裡,即將發生一起大戰,他們進入不列顛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戰役,敵人不知道會在什麽時間,從什麽地方衝殺出來,但是,作為已經得到情報的軍團來說,各隊必須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
直到夕陽的余暉漸漸淡去的時候,羅馬軍團士兵們才開始例行挖掘工事,建造宿營的營地。
“嘿,你們幾個,到那裡去砍伐一些樹木過來,這座崗樓需要一些粗壯的木樁支撐。”
百夫長奧利達烏斯對著一群正準備挖掘壕溝的蠻族輔助步兵大喊到。這是阿庇斯的命令,今晚,所有軍團主力步兵不得參與軍營施工,保存體力,只是象征性的做一些輕活,讓那些部落的輔助部隊去建造。
幽靜的氣氛讓人窒息,除了部落的輔助軍團,每個人都知道,在森林裡,無數隻野獸的眼睛正盯著軍團的一舉一動。幾名斯提克獵人站上了運糧隊的馬車,用淒厲的目光望著遠方,迷霧般的大森林,破霧繚繞。
……
“雷納,告訴族人們,準備衝鋒。”
“但是大酋長的命令是等見到火光再行動?”
夜裡,看到羅馬軍團的營地漸漸成型,而托萊斯始終沒有下達總攻的命令,徹魯斯部族的族長開始有些按耐不住,如果讓羅馬人建成營地,那麽今晚的總攻無疑將成為泡影。情急之下,族長直接命令自己的族人,準備突襲。而族長身邊胞弟則有些焦慮的反駁到。
“等不及了,如果羅馬人建成營地,依靠那些高牆,塔樓,我們的人數就算再多,也無法圍剿羅馬人的軍團。托萊斯太過謹慎,是他召集我們參加這場戰鬥,現在卻臨時退縮了,不能讓這麽好的機會溜走!或許,這場戰役,只能由我來發動了。”
部族的酋長焦急的說到。便命令身後自己的族人,自己的偷襲部隊準備突襲,朝羅馬人的營地衝去。而他不知道,在戰線的另一端,部落大酋長托萊斯已經發現了今夜羅馬軍團的異動,因為營地建造的速度顯然比平時慢了一個節拍,托萊斯懷疑羅馬人已經知道今晚即將發生的突襲,而故意只是敷衍的建營,不願消耗過多的體力。
然而,不等部落大酋長思索得出答案,一陣野獸般的咆哮已經從森林裡赫然響起,伴隨著火光衝天,徹魯斯部族一萬多人的靛藍突擊者已經握著火把,戰斧,猶如狂風怒濤般衝向羅馬人的軍團。
“艸,哪個部族?誰讓他們開戰的!”
幽靈狼托萊斯站了起來,大聲怒罵到。然而,他沒有時間思考了,十五個部族組成的龐大聯軍,只要有一個部族率先打起來,其他部族不能坐視不理,只能全力迎戰。
隨即,托萊斯命令身邊所有的鼓手,拍響戰鼓。
數萬蠻族聯軍,猶如黑色的潮水,頃刻從森林裡狂湧而出。
“士兵,準備迎接野蠻人最凶殘的衝擊吧,握緊你們的盾牌和標槍,在野蠻人衝上來的時候,給他們最致命的迎頭一擊!”
百夫長奧利烏斯大聲喊到。所有軍團重步兵瞬間扔掉自己手中的十字鎬和平鏟等工具,撿起地上盾牌和標槍,以極其熟練的速度重整隊形,第一排陣線組成後,無數的人員從後場趕來,組成了標準而密集的軍團戰線。
雄渾的號角響起,位於營地中央的巨大“崗樓”開始運作了起來,這時人們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麽崗哨,而是一個個巨大的投石器!
隨著工兵團團長一聲令下,無數攜帶著烈焰的砲石被拋向了天空。
夜幕頓時被點亮,猶如一道道流星火雨劃過天際。
前面,凱爾特聯軍咆哮著衝向了羅馬軍團的戰線。而兩萬名羅馬軍團士兵則握緊標槍,在敵人衝上來的前一刻,投出了致命的標槍雨。
夜幕下,黑色的長矛在空中飛舞,發出淒厲的呼嘯聲。
前方的野蠻人大軍頓時倒下了一大片,只是夜色裡,沒有人知道到底多少人在第一輪標槍投擲中陣亡。
徹魯斯部族衝在最前面,部落的戰士們猶如一頭頭嗜血的野獸衝向羅馬軍團防線,甚至跳上軍團的盾牆上方,用重斧和長劍劈砍。
但是很快,他們便鮮血淋漓,狹長的戰線上,傳開了綿延不絕的慘叫聲。
血花和斷臂四處飛舞, 十萬名凱爾特戰士和兩名羅馬軍團士兵擠在狹長的步道上廝殺。他們的怒吼聲,慘叫聲,徘徊在這片森林上空,宛如一曲地獄哀歌。
克萊恩一劍刺進面前凱爾特步兵的腹部,血淋淋的腸子和內髒頓時順著破碎的傷口流了出來。伴隨著慘叫,凱爾特步兵滿臉鮮血,而後,百夫長沒有給他更多的時間呻*吟,直接又是一劍,刺進了他的喉嚨,讓鮮血暢快的飆射而出。
戰線上,一名軍團士兵被野蠻人拖出了陣地,而後,被一大群蠻族士兵活生生的用木槌和石斧砸死。直到血花和腦漿亂濺。
幾名斯克提獵人爬上輜重隊的牛車上方,握緊短弓,拉動弓弦,射擊著外圍的不列顛部落聯軍。這些曾經自己意圖加入的部落聯盟,此刻成為了他們的敵人,因為他們的族長已經宣布效忠羅馬,效忠阿庇斯。並且在黑鴉之神面前下了血誓。
箭矢穿過人群,精準的命中一個個爬上軍團盾牆上方的凱爾特戰士,有的捂著自己中箭的脖頸痛苦的倒下,有的被射中大腿,慘叫著跪下,隨即被盾牆下方的羅馬士兵拖下來,扎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