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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扶大明》第二百七十七章 同善會
劉德喜漫不經意般笑道:“中丞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和金陵會坐下來商談一番?金陵會是地方勢力,我們可是代表著朝廷,與其談判商議,天下人還不以為官府衙門向地方幫派低頭妥協了?”

 “這……”毛一鷺語拙了,啜嚅道,“那公公的意思是,不與他們商談?”

 劉德喜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問道:“鍾不離的兒子關在你們撫院大牢,也有半個多月了吧?”

 毛一鷺答道:“公公好記性,與其一同關押的還有蘇松才子張溥和陳子龍等人,未知公公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劉德喜不答反問道:“你說呢?他們可都是聚眾鬧事的首腦人物,不知依照我大明律該如何定罪?”

 毛一鷺想了想,說道:“他們都有著諸生身份,如此聚眾喧鬧,阻擾辦差,依我大明律法,該當褫奪功名,罰銀一千。”

 “這麽輕?”劉德喜似乎非常不滿意這個答案,道,“他們這可是聚眾對抗官府,對抗朝廷,怎能如此便宜了這夥人?”

 毛一鷺小心翼翼說道:“可是依照律法,只能如此懲處。畢竟他們是我大明學子,犯的又不是作奸犯科的罪過……”

 “難道非要等到他們打死打傷了官府的差吏,我們才可以從重處置麽?”劉德喜眉毛一挑,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毛中丞,這事你要想想法子,將他們這些人給我全部坐實罪名,嚴厲處置,一個也不許放過。”

 毛一鷺滿臉為難之色,說道:“下官盡力而為,盡力而為。”聽劉德喜的口氣,竟然想要他毛一鷺來坐贓張溥、陳子龍等人,這可又是一件天大的麻煩事,讓他一時心亂如麻。現在外界的清流評議之中,他毛一鷺已經成為了讒附閹黨的罪魁禍首,幾可成了人人喊打的對象,官聲已經徹底臭了,如果還以莫須有的罪名來誣陷這些學生……想到這裡毛一鷺不敢再想下去,隻覺得背上汗濕津津,一片冰涼。

 “如此,咱家就不打擾中丞辦公了,回見!”劉德喜甩下這句話後,起身朝著堂外而去。

 毛一鷺此時終於回過神來,連忙搶先幾步,跟在他後面問道:“那……那金陵會的邀請,是去,還是不去呢?”他已經完全沒有了主意,一切但憑劉德喜之言而決。

 劉德喜沒有回頭,淡淡道:“去,當然要去,這可是緝捕鍾不離,將金陵會一舉鏟除的大好機會,我等自然不能錯過!”

 “啊?”毛一鷺聞言大驚,

呆呆立在那裡,眼看著劉德喜等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廊轉角。

 ……

 江南聯合商社中,眾多商家集聚一堂,議論紛紛,嘈雜不休。

 孫越陵一臉憂愁地坐在首席之上,心中無比惱怒,可偏偏就想不出絲毫辦法來應對。

 在楚欣瑩的百般運營之下,經過七、八天的籌集,風華社好不容易湊足了二百萬兩白銀用來購置棉布,其中甚至還包括了楚欣瑩將整個蜀錦商鋪連店鋪帶貨物給抵押出去的六十萬兩白銀。

 可偏偏事情在這個緊要關頭卻發生了意外的變故,不知是出於何種緣由,蘇州城中的各大商號居然同時開始高價收購棉布,導致棉布的價格一路攀升,竟然從一開始的每匹一兩上升為三兩一匹,而且還在繼續上升,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要是風華社在此時仍然收購棉布販往南洋的話,雖然仍然有利可圖,可所賺取的利潤將會大打折扣,達不到他心中預期的目標。

 “這一定魏、李兩家在背後搗鬼,想要置我們聯合商社於死地。”顏佩韋怒氣衝衝地對著眾人說道。

 楊念如附和道:“顏老板說的不錯,正是魏、李兩家串通一氣,在背後給我們使絆子,想要阻止我們商社的此番計劃。我已經打探清楚,高價收購棉布的幾家商號的幕後大老板就是魏金傑。”頓了頓,又道,“而且,江南同善會似乎也加入了此次棉布價格炒作當中。”

 “同善會?”孫越陵聞言眉頭一皺,想不到除了魏、李兩家,就連同善會這個民間慈善組織也介入其中。

 同善會的名頭他不是沒有聽過,相反自他來到江南自後,聽得最多的並不是那些應社、雲間社等文學社團,倒是這個同善會的大名如雷貫耳,讓他印象深刻。這個所謂同善會,是由江南一些大商大賈聯合成立的民間組織,專門針對一些孝子、節婦,還有那些不被官府養濟院所救濟的貧困孤老人員進行救助,放在後世中那就是所謂的慈善機構。

 按道理,既然是與民為本、救助弱者的慈善團體,沒必要跟聯合商社為敵啊,他們這是鬧哪樣?況且同善會的負責人是東林宿老高攀龍的弟弟高士鶴,難道說東林高層之間也不願見到聯合商社的崛起麽?

 孫越陵心頭添堵,對著楊念如說道:“你打聽來的消息確實無誤嗎,高價收購棉布的幕後首腦是魏金傑?”

 楊念如點頭道:“決計錯不了,正是魏、李兩家在背後指使那些依附他們的大小商號,所以他們才在街坊市井之間高價收購棉布,這分明就是爭對我們此次的跨海販運,想讓我們的計劃流產,聯社商社倒台。”

 孫越陵陷入了沉思之中,魏、李兩家如此舉動,分明就是針對聯社商社無疑,企圖阻擾風華社開辟貿易新通道,改變當前的貿易格局。但讓他想不通的是,為何同善會這個慈善組織也會涉入進來,難道說同善會也被魏、李兩家所控制麽,這是絕無可能的事情。那麽同善會的此番介入意圖就很很明顯,要麽是趁機與魏、李兩家一同打壓聯合商社,要麽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倒騰一把,發上一筆橫財。

 一念及此,孫越陵豁然而通。同善會雖然是後世中的所謂慈善組織,但實際上也在做著一些生意上的買賣,不僅大量收購田地、房產用來出租獲利,甚至還參與到了一些具體的貿易往來當中。

 由此可見,同善會此番介入的目的,很可能並非是與聯社商社為敵,只是想在這個非常時刻撈上一把,賺一些銀子而已。

 想到這裡,孫越陵把心中的想法對著眾人說了出來,並向楚欣瑩問道:“眼下局勢如此,你看如何應對才是?”

 楚欣瑩想了想,道:“如此明目張膽哄抬布價,並不符合生意場上的規約。魏、李兩家如此喪心病狂,無非就是為了打擊我們聯社商社,讓我們的跨海貿易不能成功施行。”淡淡一笑,續道,“所謂殺敵一千,自傷八百,其實他們這樣做對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麽好處,縱然我們出不了貨,他們也一樣要損失不少。江南乃產布之鄉,他們能左右布價一時,又豈能左右布價一世,等到市場飽和,布價遲早要降了下去,到那個時候,看他們怎麽收尾?”

 孫越陵訝道:“你的意思是,讓他們哄抬布價就是,我們坐壁上觀就行?”

 楚欣瑩點頭道:“不錯,我正是此意。”

 “那商社的跨海貿易怎麽辦?”顏家二公子顏佩玉不由問道。

 楚欣瑩好整以暇,道:“江南不僅產棉布,也產茶葉、瓷器,我們賣不了棉布,難道還賣不成茶葉、瓷器麽,大不了我們轉而販賣其它的東西就是。”

 “恐怕我們賣什麽,他們就會哄抬什麽東西的價格,他們這些人就是恨不得我們早日關門歇業的好。”顏佩韋愁眉苦臉地說道,“況且我們手上的現銀都已經收購了棉布,如今還未脫手,又要去購置其他貨物,這實在有點為難……”

 楚欣瑩輕輕一笑,道:“顏老板勿要著急,既然魏、李兩家要跟我們鬥,我們奉陪下去便是。如今的棉布價格還在節節攀升,依我之見,在座的各位不如學學那同善會,等過個二、三天之後,再將手中的棉布盡數拋售出去,如此,不用耗費什麽心力,卻可從中賺取一筆利潤。魏、李兩家既然如此慷慨,送銀子於我等,我們又何必拒之於外呢?”

 此話一落,眾人皆是眼睛一亮。楊念如擊掌讚道:“楚老板說的對啊,我們確實可以效仿同善會那般操作,這可是無本的買賣,一進一出之間,就可以賺取不少的差價,何樂而不為呢?”

 眾人都七嘴八舌鼓噪起來,紛紛說這個主意好。

 孫越陵笑道:“好,既然大家意見統一,就這麽決定了,我們暫且壓下跨海貿易一事,先陪著他們玩上一玩。”

 定下決策之後,眾人各自散去。

 到了這日傍晚,孫越陵從布行交易集市得到消息,棉布的價格竟然漲到了四兩一匹,並且由於交易的數額過於龐大,許多商家已經開始用一種契約式的憑證代替論斤稱賣,只在契約上注明棉布的匹量和供貨的賣主,互相之間轉賣此契約即可。

 如此過了二日,棉布集市的交易量仍在節節攀升,每匹價格竟然前所未有地漲到了五兩一匹,眼看著就要突破五兩關卡。

 棉布價格高到如此境地,可算是前所未有令人震驚。更令人驚奇的是,江蘇各地的布販子們開始紛紛雲集蘇州,就連浙江、南直隸的商人也聞風而來,紛紛加入了這棉布價格炒作的風潮裡面,整個棉布交易集市每日摩肩擦踵,擁擠不堪,好不熱鬧。

 ……

 金陵會分舵內,鍾不離對著杜英、馬傑說道:“李實已經回話了,劉德喜答應了我們的要求,決定坐下來與我們商談一番。”

 杜英喜道:“如此的話豈非好事一件。既然劉德喜能坐下來與我們商談,那就說明他和那些朝中官員並沒什麽兩樣,所圖的無非就是銀子。只要我們禮數盡到,相信此番定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鍾不離沉聲道:“杜英你要是這樣想的話,那可就太小看這個劉德喜了。”

 杜英滿臉疑惑,不解道:“會主此話何意?”

 鍾不離眼中精芒一閃,道:“劉德喜此人,別人或許不太了解,可本座對他確實了如指掌。此人並非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否則的話,魏忠賢也不會派他率領緹騎南下。”頓了頓,續道,“據我所知,劉德喜在成為宮中宦官之前,本就是江湖上極為超卓的高手人物,只是在江湖上得罪的人太多,混不下去了才躲入皇宮避禍。要說此人貪圖財物,本座第一個不相信。”

 這話讓兩人大吃一驚。馬傑訝然問道:“劉德喜以前竟然是江湖上成名人物?他究竟是誰?”

 鍾不離沉默一陣,淡淡道:“你們可聽說過‘溫柔一劍,無名之流’?”

 “溫柔無名?”此話一落,杜英大驚失色說道;馬傑確實不明所以,一頭霧水。

 鍾不離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正是此人。”

 杜英呼出一口涼氣,道:“竟然是他?江湖傳言他不是已經死了麽?”數十年前,江湖上有一個極為厲害的隱秘劍手,出道之時便技壓四方,鮮有匹敵,因為他的劍法極為陰柔詭譎,加之從不肯吐露名字,江湖中人只知道他姓劉,所以時人呼其為‘溫柔一劍,無名之流’。

 此人因為得罪了當時風頭正勁的白石城和傲天門, 在白石城楚飛雲和傲天門傲魔聯手追殺下死於雲南滄浪江,沒想到此刻會主口中的劉德喜竟然就是此人。

 鍾不離接著說道:“江湖中人都道‘溫柔無名’已經死了,可是據我所察,其人非但沒死,還在白蓮教妖尊的幫助之下混入了皇宮,成了一名太監,且極有可能就是眼下這個劉德喜。”

 杜英一臉鄭重道:“如此的話,會主與其談判,豈不是凶險重重?”

 鍾不離好整以暇道:“我知道他的背景,他卻不清楚我對他已經了解。有心算無心,我未必便會輸給他。況且,此番商談並不是我們的真正目的,這不過是試探之舉、拖延之計,能夠成功自然是好;如若不行的話,只要你們能夠成功將晏松等人救出,我們就贏得了此仗。”

 杜英、馬傑一臉堅毅,同聲道:“會主放心,哪怕是赴湯蹈火,我們也要將少主從牢中救出!”

 鍾不離點頭道:“好,事成之後,我會安排你們暫避風頭,躲往他鄉。待此番事了之後,定當提擢你們獨領一方分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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