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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扶大明》第二百四十六章 囚禁
  熱蘭遮鎮雖然在一鯤身島的東面,但是市集繁華,人頭攢動,一點也不比熱蘭遮城差,光是街道就規劃得整整齊齊,縱橫交錯,儼然像是一個小城鎮。

  由於這座城鎮的地理位置十分獨特,成為了南來北往的各國海商貿易中轉點,所以極具世界風情,各種充滿異國情調的商品在市集上都有出售,各式膚色迥異的商販在街上售貨購物,這裡仿佛成了世界的商業中心,無所不有,無所不容。

  當李旦帶著一乾手下來到位於城鎮南街的李家商行之時,他的兒子李國助早就帶人在門外迎接。父子數月不見,自然是一番舔犢敘話。末了,李旦被迎入了商行的大堂之中,早有下人奉上熱茶。

  李旦喝著熱茶,照例又對李國助進行了一番考問和訓示。李國助老老實實將李旦不在的數月以來的經營情況稟報了一遍,然後垂首恭立一旁,按例靜聽父親大人下一步指示。

  有子如此,李旦感到很是欣慰。他是福建泉州人,打小家裡便十分貧困,後來出海經營才發家致富,船隊貿易范圍擴展到了東南洋各國。正是由於他年少多舛,備受艱辛,所以極為珍惜眼前的一切,對於他的這個親生兒子李國助,他也是傾盡了全部的心血,一心想要將他培育成材。

  從李國助小時候起,他就遍請了大明名師教他學習經義,還請了日本有名的武士傳授他刀法和劍法,企圖將他培育成文物雙全的接班人。李國助果然也是不負他所望,在他的嚴格督管之下,文韜武藝不一不精,成為他生意上極為強力的助手。

  李旦放下茶杯,淡淡道:“國助,你果然沒有辜負為父的一番期望,將商行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為父感到十分欣慰。如此再過得三年五載,為父的所有營生少不得都要交給你來打理,你可千萬要恭謹自持,勤勉費心,不可枉費了為父的一片苦心!”

  李國助恭敬說道:“父親大人的訓示孩兒謹記在心,一定會刻苦用心,不辜負您的一番期望。”

  李旦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如今福建的局勢已經不同以往,巡撫朱欽相大人要改變以前的海貿政策,施行新的治海方略。為父為了保持家族生意穩定發展,已經向朱大人表態支持他的改革,並且還和新任的按察使孫大人攀上了關系。過段時間我便將孫大人介紹與你相識,你往後要和他多多親近,與他保持友好關系。”

  李國助聽後驚訝道:“父親大人,以前我們在福建的生意不是一向由俞大帥照看的麽,怎麽又變成了按察使孫大人?這是為何?”

  李旦歎了口氣,解釋道:“彼一時此一時也,如今福建官府的高層人事已經發生了變動,俞大帥已經不被巡撫大人所信任。如今巡撫大人最為信任的便是按察使孫越陵大人,恐怕往後所有的海貿政策都會與他進行商議,讓他來負責實施。”頓了一頓,又道,“所以說,我要你和孫大人保持好關系,這樣我們的生意才能長久發展。”

  李國助默然片刻,忽然小心翼翼地說道:“父親,孩兒也曾聽說過這個孫大人的事跡,聽說他是東林黨中的成員,如今……如今這東林黨在朝中已然失勢,這個所謂孫大人,能夠鬥得過根深葉大的俞大帥麽?”頓了頓,又道,“孩子只怕屆時這個孫大人要被朝廷革職拿辦,趕出福建呢!”

  “你從哪裡聽來的這些胡言亂語?”李旦忍不住呵斥道。

  李國助這一次沒有退讓,而是繼續說道:“孩兒還聽說了,那些東林黨的余孽們,沒有一個能夠善終的,就連那些革職致仕的東林君子們也被魏忠賢派人一一抓回了京師,下到了詔獄之內。”說到這裡,看著李旦愈來愈難看的臉色,道,“只怕到時候這個孫大人也免不了奪職下獄的下場,父親大人將寶押在此人身上,是不是有所不智啊?”

  “放肆!”李旦徹底怒了,有生以來,這還是李國助第一次質疑他的決定,把他的話當成了耳邊風,令他這個素來自詡家教嚴厲的人感到十分難以接受。

  李旦氣不可遏,站了起來,用手指著李國助喝道:“你竟敢如此跟我說話,翅膀變硬了是不是?”

  李國助緊繃著臉,垂著頭說道:“這是孩兒的一片肺腑之言,為何父親大人聽不進去?”

  “肺腑之言?”李旦怒極反笑,說道,“你這是完全看不清眼前的形勢,糊塗之至,枉我苦心對你栽培。”不等李國助說話,徑自說了下去,道:“創業容易守成難,為父創立這諾大的家業,你以為是很容易的事麽?為父闖蕩江湖多年,看人看事豈會不如你?你別看俞谘皋權大勢大,他在福建盤根多年,操控海貿,恐怕早就惹得了朝廷的不滿,否則朱大人怎會輕易改變海貿政策?朝廷又怎會派出孫大人按察福建?”

  說到這裡,恨恨看了李國助一眼,繼續說道:“朱欽相改變海貿政策,首當其衝的便是這俞谘皋,針對的對象也就是他。孫越陵雖然年輕,但據為父所知所見,其人乃是一個剛正不阿、不畏權勢的官員,東林雖然失勢,但不代表當今皇上並不看重於他,否則便不會賜予他生殺予奪的金牌令箭。”見李國助不敢反駁,怒氣稍歇,續道,“我們做生意買賣的,自然是希望生意能夠長久持續的發展,既然朱、孫二人要改革海貿,我們自當要遵從而行,就算日後他們失勢,我們也是秉承官府意思而為,又有誰人可以刁難到我們?倘若我們此時還和俞谘皋綁作一團,要是他贏了還好說;他要是輸了的話,我們也將遭來覆滅之災。”

  重重歎了一口氣,道:“所謂未濾勝,先濾敗,枉你還是一個讀書人,怎麽連這點粗淺道理也想不明白?”

  李國助沉默半晌後,方靜靜說道:“恐怕父親大人是年紀越大,膽量卻越小了吧,你如此蛇鼠兩端、左右搖擺,豈能將自家生意做大?”

  “你說什麽?”李旦本來平息下去的怒火騰地一下又升了起來,指著李國助罵道:“你……你這個不孝子,竟敢如此對你父親說話?”

  李國助似乎對他的指責恍如未見,只是淡淡說道:“父親大人,看來您果然是老了,膽子也變小了,不再像以前般睥睨無懼、縱橫肆意,而是變得畏首畏尾,顧慮重重。”頓了一頓,續道,“難道您忘了當年您是如何將這跨海貿易擴展到東南洋各國的嗎?難道您忘了您當前是如何縱橫東海的嗎?區區一個失勢的東林余黨,就將你嚇破了膽,傳揚了出去,不怕東海群豪笑話於您嗎?”

  “啪”的一聲,李旦揚起手掌扇了李國助一記耳光,雙目已經瞪得老大,喝道:“你太不像話了,如此目無尊長,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李國助雖然挨了他老子一記耳光,但神色卻變得愈加沉靜,說道:“父親大人,你打吧,用力的打,自小到大,你就沒有少打過我,我也不在乎多挨你這一巴掌!”

  李旦氣極,只是指著他罵道:“不孝子……忤逆子……”竟然氣得捂著胸口,再也說不下去。

  李國助神情不變,說道:“不管如何,今日孩兒也要把話向您老人家說清楚。孩兒這一次不僅不讚同你的觀點,還決定大舉李家旗號,全力支持俞大帥,從此李家商隊唯俞大帥之命是從!”

  “你……你敢?”李旦臉色氣得通紅,喝道,“李家商行現今做主的是我,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是麽?”李國助嘴角一動,淡淡吐出了這句話後,說道,“如今你老人家年事已高,還不願回鄉安享晚年麽?還舍不得放權於我麽?你是打算等到千秋之後才將商隊的交予我來負責麽?”

  李旦終於忍無可忍,大聲叫道:“楊六、楊七,將這大逆不道的豎子給我綁起來,關進柴房。”

  當他的話語一落,只見廳外走進來兩名漢子,站在李國助的身後,只是卻沒有動手。

  李國助搖頭一歎,對著李旦說道:“父親大人,孩兒今日既然能夠對你說出這番話,自然是有所準備,父親大人您自詡深謀遠慮,怎麽連這個也想不到?”

  李旦聞言大驚,指著楊六、楊七叫道:“你們兩個還不動手?”楊六、楊七卻紋絲不動,對他的話恍如未聞。

  “難道你們也想造反麽?”李旦氣炸胸肺,聲音變得尖銳起來。

  李國助苦笑一聲,道:“父親大人,難道您還看不出來,他們已經不再聽你的命令了麽?”旋又說道,“今日少不得便要委屈父親大人您了,等得我將李家生意做大,與俞大帥一起搞倒孫越陵後,再來向你老人家請罪了!”說罷,一揮手,他身後的楊六、楊七便朝著李旦而去。

  李旦喘著粗氣,怒罵道:“豎子,你這樣做不會有好下場的,你這個蠢貨……”

  ……

  熱蘭遮城堡內,滿臉焦急神態的鄭一官對著孫越陵說道:“大人,事情恐怕不秒!”

  孫越陵道:“何以見得?”

  鄭一官道:“使節團派去和王守備聯系的人午間就出去了,至今沒有返回,也不知道王守備那邊出了什麽狀況。而且,我看到了很多配槍的荷蘭士兵進入了熱蘭遮城,看情況似乎荷蘭人將要有所行動。”

  “是麽?”孫越陵心頭一驚,莫非宋克這廝要改變主意,打算對使節團用強。這沒有道理,以自己對他的了解來說,現今的情況下宋克這樣做實屬不智啊,他這樣做一點好處也沒有。

  就算宋克能將使節團的人扣留在城堡內,可是以現今台灣的形勢,不僅有顏思齊駐扎在北港的勢力,熱蘭遮鎮更有李旦的勢力,這些漢人勢力如今都倒向了以孫越陵為首的大明官府,宋克這樣做不怕引來他們的仇視麽?還是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擺平這些人?

  荷蘭艦隊雖然無敵,可是這並非是在海上作戰,而是陸地上的鬥爭,宋克真要如此決絕的話,不怕雙方拚個魚死網破麽,到時候哪一方都得不到任何好處。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很快就從廊道上來到了門口,緊接著“哐啷”一聲,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推開,只見普朗克帶著幾名火槍手大步走了進來,用不純熟的漢話對著孫越陵笑道:“孫使節,不好意思,從現在開始,你不能離開這個房門半步,直到我們允許你離開為止。”

  果然是事有蹊蹺,孫越陵臉色不變,沉聲道:“這是什麽意思?你們打算軟禁本使?”

  普朗克傲然一笑, 道:“是又怎麽樣?我們就是打算這麽做!”

  孫越陵怒哼一聲,道:“你要知道,本使可是福建的按察使,大明的使節,你們這樣做,只會惹來兩國之間的戰爭。”

  普朗克哈哈大笑,罵道:“就憑你們破船和爛炮,以為我們會怕了你們嗎?你現在不過是一個囚犯,還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擺威風,來人,給我鎖起來!”

  他的話一落,兩旁的士兵拿著鐐銬和腳銬走上前來,就要給孫越陵戴上。

  “大膽!”鄭一官衝著普朗克大喝,“竟敢侮辱上國使節?”

  “你給我閉嘴!”普朗克狠狠罵了一句,對著鄭一官就飛起了一腳,將他踢倒一旁,叫道,“還敢在老子面前擺威風,不知死活。”

  孫越陵冷靜下來,對著普朗克說道:“你去告訴宋克,他這樣做,只會逼得台灣的漢人紛紛不滿,要是顏思齊和李旦率人來攻的話,恐怕你們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我塞你目的!”普朗克衝著孫越陵脫口而出一句國罵,喝道,“你還是想想你自己的處境吧,你的手下和護兵們都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了,你自己都自身難保,還瞎操什麽心!”

  說罷,不容孫越陵分說,指揮手下一擁而上,將他和鄭一官都戴上了鐐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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