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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扶大明》第八十章 內閣首輔
  厲若冰道:“這座塔就是白塔了,此廟也因此塔而命名。這座白塔乃是當年入仕元朝的尼泊爾匠師阿尼哥主持新建,是典型的藏傳佛教式建築。”  孫越陵道:“厲老真是博學多識,小子慚愧,從未見過。”

  厲若冰笑道:“哪裡,來的多了,自然便知道了。走,隨我登塔。”

  孫越陵仰頭一看,這座白塔高聳入雲,起碼不下於十五丈,可說是他當時見過的最高建築,就連北京城牆比起這白塔來也是小巫見大巫。如此高的白塔,要登上頂端的話,恐怕也要廢一番氣力。

  廟塔前的僧侶似乎都認識厲若冰,見他進廟登塔,不僅沒有阻攔,還特意為了打開了白塔塔門。

  跟著厲若冰,孫越陵走進塔裡盤旋上升的石梯。起初在塔底時,周遭范圍還是很寬敞,越是走到後面,四周石牆也是漸漸收攏,而石梯也只能容下二人並身而行。

  大約過了半柱香時間,他們二人終於來到白塔的頂端,孫越陵一看四周,也就是半個房間大小,並不是很寬闊,角落裡還堆放著一些木雕菩薩、銅質佛像等物,石牆後壁上還懸掛著一些五佛冠、補花袈裟之類。

  但這些都並沒有讓他產生多大興趣,他來到塔前,輕輕推開那扇緊閉的小窗,一看外面遠處,不禁震驚當場。

  只見漫天雪粉之下,整個京師都落入眼中,真是一幅瑰麗齊絕的絕美畫面。

  從如此之高的角度俯視下去,但見北京城屋舍連綿,如井田一般錯落有序,被紛紛白雪映蓋成一片潔白的世界,而遠處的皇宮和紫禁城,更是飛簷鬥壁、鱗次櫛比、壯麗雄奇,讓人的心胸為之一寬,仿佛事間上的所有事物在如此廣博無盡的雪景之下都算不上什麽。

  孫越陵見此奇景,心中鬱氣仿佛一揮而去,心想難道厲若冰帶他來就是為了看京師的雪景之美嗎,難道他也有許多鬱結難去的不快之事嗎?

  不由對著厲若冰說道:“厲老,這裡真是奇美!”

  厲若冰笑道:“當年我和涇陽先生第一次來的時候,也被這白塔之上奇觀天下的美景深深觸動。”

  “涇陽先生?”孫越陵不明所以。

  厲若冰道:“就是顧憲成,東林書院的倡始人。”說完之後,他神情忽然變得一陣肅穆,仿佛回到了三十年的激情歲月,臉上露出了憂憤感懷的神色。

  “哦,原來是他。”孫越陵恍然大悟,想起了戚遼說過關心堂乃當年顧憲成被驅斥後,由一群與他政見相同、任俠京師的人所創立,看來厲若冰和顧憲成的關系非同一般。

  “往事已矣……”厲若冰隨即又歎息了一聲,道,“你可知道,我們上這白塔來,是為了何事?”

  孫越陵搖頭表示不知。

  厲若冰淡淡道:“我們在此等一個人。”看了看他一臉疑惑的神色,道,“我們等的人就是當今內閣首輔——葉向高。”

  “啊?”孫越陵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厲若冰帶他來,居然是為了見當今的內閣首輔,那可是在大明朝上呼風喚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朝廷重臣。

  厲若冰看了看外面越下越大的飛雪,道:“時候差不多了,他也應該快到了。”

  此時,孫越陵只見得石梯下面傳來一陣腳步聲響,一回頭從上看了下去,只見一個身穿黑色袍掛、須髯極胸的白發老者,正緩緩拾級而上。

  孫越陵心中正自震驚之時,當今內閣首輔、中極殿大學士、東林黨宿老葉向高,已經來到了白塔頂端的小閣之上。

  “閣老!”厲若冰喊了一聲,迎了上去,道,“閣老體魄壯實,老當益壯,精力真是不減當年啊……”

  葉向高立定之後一陣喘息,笑道:“老夫這把老骨頭,在朝房裡批閱文件倒是可以,在外面奔波遊走,還得靠你們這些在風波裡翻滾過的人!”

  孫越陵見這個內閣首輔葉向高居然一口氣爬上了十多層的高塔,心想果然是身體好啊,在後世簡直可以當蓋中蓋口服液的代言人了。

  厲若冰道:“閣老過謙了,自從你執掌朝政以來,減稅賦、安遼民、開言路,哪一項不是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我等山野之人,能為閣老執鞭,實乃三生有幸!”

  葉向高一擺手,微慍道:“三石老弟,你我什麽時候也變得如此客氣了。有話不妨直說,何必恭維老夫?”

  話雖如此,心中也是一陣暢慰。他歷經萬歷、泰昌、天啟三朝,又是第三次擔任內閣首輔,此番當朝理政,終於能夠一施胸中政見,也是大感欣慰。

  厲若冰笑道:“我豈敢在閣老面前妄言,還是請閣老見賜為好。”

  葉向高微微一笑,看了孫越陵一眼,訝道:“這位小兄弟是……”

  厲若冰說道:“此人是我忘年之交,特意帶來塔上,躬聆閣老訓示。”

  葉向高“哦”了一聲,走到孫越陵身邊,輕輕拍了拍他肩膀,說道:“後生可畏,你叫什麽名字?”

  孫越陵聽得厲若冰如此介紹自己,心中感動,連忙躬身行禮,道:“小子名為孫越陵。”

  葉向高卻是一把托住他,笑道:“不錯不錯,三石推薦之人,想來必有過人之處。”

  孫越陵心中一陣慚愧,他可沒什麽過人之處,倒是葉向高如此和善可親,不擺架子,讓他心中一陣觸動。

  厲若冰神色忽然變得凝重,歎息一聲,道:“王安已經去了……”

  葉向高聞言一陣沉默,走到窗前,負手看著外面風雪飄搖的帝都,不發一言。

  厲若冰繼續說道:“我已經查清,此事是魏忠賢一手陷害……”

  葉向高一擺手,打斷他道:“此事我已經知曉。”頓了一頓,又道,“此事明為魏忠賢所為,但背後卻是奉聖夫人客氏假手之作。當日王安曾勸諫天子驅逐客氏,所以此番客氏假手魏忠賢打擊報復,構陷王安。”

  又歎了一聲,道:“只是沒有想到,他們居然真敢痛下殺手!”

  厲若冰道:“客氏和魏忠賢居然聯手對付王公公,難道他們也想重蹈齊楚浙黨的覆轍嗎?”言中氣憤填胸,鬥志昂然。

  葉向高閉上雙目,胸中起伏,道:“此事已經擾動朝綱,周嘉謨和劉一燝已經決意反擊,老夫實在難以彈壓……”

  厲若冰不解道:“閣老為何要阻止他們反擊?”

  葉向高歎道:“王安已死,爭之何益。我等東林之人深受聖恩,自當躬身反省,以家國天下為重,豈可囿於紛紛黨爭而不得離乎?”頓了一頓,又道,“難道你忘記了當日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厲若冰立在他身畔,道:“閣老所言甚是,當真是胸懷寬博,憂心天下。”

  他和葉向高也是認識許久了,葉向高和顧憲成雖然同為東林黨,但似乎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顧憲成意氣風發、籌謀有術,而葉向高卻更加韜晦隱忍、志趣高潔。

  自從接觸葉向高以來,他也深受了不少影響,從一個殺伐決斷之人變得越發老成穩重,不再拘於黨爭會鬥,而是將更多的心思放在治學和傳道方面。只是,眼下齊楚浙黨都被東林壓下的難以自保,為何葉向高卻不想對剛剛蒙受聖恩的客氏和魏忠賢加以反擊?

  只聽得葉向高繼續說了下去,道:“今日門戶各黨,各有君子,各有小人。天下之患,非獨小人為之也,君子亦有過焉。我等東林眾人,豈可為了一黨之私利,陷入后宮爭鬥,而置天下萬民於不顧耶?”

  孫越陵聽到這裡,更是大為欽服,眼前的這個葉向高和厲若冰,根本就不像後人所說的一意孤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東林黨,而是這般心懷家園,憂愁國事。

  人說黨爭誤國,可是如果每個東林黨人都能像葉向高這樣不顧私利,以天下為重,煌煌大明朝還至於讓後金女真窺覬而入嗎?

  厲若冰默默點頭,道:“閣老所言,我記下了。”想起了這些日子以來,不僅是宮中勢力,就連關心堂也在連番鬥爭之下耗損不少,道,“那軍師下獄一事,我們是否也暫時觀望?”

  葉向高皺眉道:“文言下獄多久了?”

  厲若冰道:“已經整整二個月了。”

  葉向高忽然神色一振,道:“雖說我一向主張各黨、各派和平共處,但如今魏忠賢欺上門來,我若一味退讓,也未免讓他人將我等東林黨人看扁了。”

  厲若冰試探著問道:“那閣老的意思是……”

  葉向高一雙低垂的老眼瞬間變得精光熠熠,說道:“本閣部早已知會北鎮撫司劉喬,怎麽他仍未放人麽?”

  厲若冰道:“劉喬早已暗中通融, 消減了軍師的罪孽,但是田爾耕以諸多借口,私自扣押不放,企圖以刑訊逼迫而有所窺獲。”

  葉向高哼了一聲,怒道:“大膽田爾耕,豈敢違逆老夫之言?”一揮袍袖,道,“三石老弟,這事你來處置,把文言給我帶出詔獄。”

  厲若冰應聲道:“閣老放心,定不辱命。”

  葉向高點頭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老夫且先行一步了。”往石梯那邊走了過去,又回頭看了一眼孫越陵,道,“孫小友,沒事的話,可來老夫府上喝茶。”

  孫越陵連忙俯身說道:“不敢不敢。”

  葉向高哈哈一笑,道:“有何不敢,但來無妨。”笑聲之中,已經沿著石梯慢慢走了下去。

  待得葉向高離去之後,厲若冰對著孫越陵說道:“你聽了這麽久,可有什麽想法?”

  孫越陵大感頭痛,道:“這……”心中想的卻是,你們這是在拍無間道嗎,為什麽正派人士總喜歡在高樓頂端見面,難道爬樓不累嗎?可是這番話又怎麽好向厲若冰說起。

  厲若冰也不強迫他回答,笑道:“過得片刻,我們也下去吧。”

  過了一些時候,二人也從白塔之上走了下來,來到了廟外的阜成門大街上。

  孫越陵看厲若冰並不是沿著原路返回,而是走向了大街的東面,不禁詫異,說道:“厲老,我們這又是去哪?”

  厲若冰頭也不回,淡淡說道:“北鎮撫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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