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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陽一說完就看見沈照生臉上錯愕的表情，她突然心情很好，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沈照生出現這麽違和的神情，在這一瞬間，蘇陽覺得沈照生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什麽天才，什麽男神，什麽高冷帥氣，他就是蘇陽面前鮮活的沈照生，微微錯愕的表情還有幾分呆，不似平日裡正經嚴肅的沈老師，也不似夜尚裡邪氣魅惑的沈照生。

他現在只是——

“阿生。”

蘇陽低喃，彎彎嘴角。

“要期末考試了。”沈照生沒有聽見蘇陽嘴邊的低喃，從錯愕中回過神來，眉眼輕柔，沐如春風。

“沈老師周末有空嗎?”蘇陽看著他的眼睛，清澈明亮。

“有。”沈照生點頭，隨後又說，“我在辦公室等你。”

“好。”蘇陽笑吟吟的揮揮手，“沈老師我先走了。”

第二天便是周末，天空中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帶著冬天特有的濕寒，寒流襲上身體，蘇陽縮著脖子往學校走。

想起陳玫剛才絮絮叨叨的，說著不滿學校周末補課的話，心裡像帶著幾分不為人知的愉悅。

沈照生站在校門口，撐著一把墨綠色的傘，像一顆安靜的蘑菇。

蘇陽如是想。

就是蘑菇長得太招人了一點。

蘇陽小跑上前，“沈老師。”

“怎麽不帶傘?”沈照生皺起眉頭。

“忘記了，出門還沒下雨呢。”蘇陽雨滴落進光潔的脖子，冷得蘇陽不禁瑟縮了一下。

“還不進來?”

蘇陽一笑，躲進傘下。

沈照生的傘很大，兩個人撐也足夠，只是蘇陽身材瘦小，走在沈照生身旁顯得越發嬌小。

兩人走進校門，樹上的雨滴打在傘上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像敲擊在人的心上，毫無章法。

“帶書了嗎?”沈照生突然出聲，傘下的小人兒抬頭看著他完美的側臉，失笑。

“帶了。”蘇陽想起第一次補課時，她慌忙從醫院跑回來，沒有帶書的場景。

突然想起什麽，她摸了摸背包，微微一笑。

“怎麽了?”

沈照生不知什麽時候低頭看了過來，把蘇陽微笑的模樣盡收眼底。

“沒事，一會兒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周末的時間校園裡原本就沒什麽人，現在天氣寒冷，一路上除了沈照生和蘇陽，只剩下雨滴相伴。

從校門到辦公室的路不長不遠，兩人慢悠悠的走了十分鍾才到，沈照生收起傘，放到門邊，拿出手中的鑰匙開了門。

“你先坐，等我一下。”

蘇陽點頭，放下背包，拿出教材和輔導資料，指尖觸到素描本，取出打開，上面是一個面容精致的男人，站在陽台上，神色冷清，帶著幾分梳理和高貴，精致的側臉與身後的影子漸漸重合，又有幾分落寞。

“先喝水。”沈照生走回來，把水杯放到蘇陽面前，“在看什麽?”

蘇陽把素描本遞給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竟然是奶茶。

“沒有真人好看。”沈照生把本子放到抽屜裡，合上。

“……”那你還拿走我的本子！

蘇陽放下杯子，“我還以為你會給我泡咖啡。”

蘇陽想沈照生這樣的男人，就像昂貴的咖啡豆，香氣濃鬱，稀有品種，光看昂貴的價格就讓許多人趨之若鶩卻又只能觀賞，真正會品的人寥寥無幾。

“喝多了對身體不好。”沈照生話不多，但每一句都讓蘇陽覺得愉悅。

“……奶茶喝多了也不好。

”“你不喜歡?”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

“猜的。”沈照生坐下，“喝完就開始吧。”

蘇陽放下杯子，“開始吧。”

沈照生皺著眉看著馬克杯，不讚同，“先喝完。”

蘇陽覺得好笑，這人——“你一直都這樣麽?”

“?”

“一直都這麽……沒事。”蘇陽看著沈照生認真地表情，又突然不想說了，就這樣吧，有些事不一定非要說出口。

沈照生講課的時候很認真，蘇陽發現就算她會時不時的走神，沈照生依舊能認真的講完內容，並且十分仔細。

“沈老師，你為什麽會來銘盛當老師?”蘇陽突然出聲，看著沈照生微微低頭的側臉，心中一動，脫口而出。

沈照生抬起頭，“你上數學課也這麽不認真麽?”

蘇陽扁扁嘴，“數學比英語簡單多了。”

“不認真還找借口。”沈照生拿筆輕輕敲打了一下蘇陽的額頭，惹得她一聲驚呼。

“不帶體罰的。”蘇陽摸摸額頭，嘀咕一聲。

“今天就到這裡。 ”沈照生突然起身。

“結束了?”蘇陽有些錯愕，才剛過去一個小時，這就結束了，那她大老遠從家跑到學校做什麽?

“去吃飯。”

沈照生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盒子，打開。

是一條紅色的圍巾。

沈照生取出給蘇陽細細圍上，“走吧。”

蘇陽愣在原地，“沈老師……”

“?”

“你都是這樣送人禮物的?”

蘇陽哭笑不得。

“……順便買的。”

沈照生不自然的別過臉，拉著蘇陽就走。

原本蘇陽以為沈照生會帶著她再去上次的飯館，但這次卻是直接去了停車場。

沈照生的車是一輛奧迪，低調又不會太低端，但與蘇陽設想的高級跑車完全不同，不過這樣的沈照生更讓人感到親近。

一上車，沈照生就遞來一盒餅乾，“座椅旁邊有牛奶。”

蘇陽詫異的看著他，“沈老師，你這樣不按常理出牌讓我覺得恐慌。”

“……你不是沒吃早飯嗎?”沈照生疑惑。

“您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她可半個字都沒說過自己沒吃早餐，並且她也不記得自己肚子有叫過啊?

沈照生涼涼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轉過身開車。

其實蘇陽不吃早飯並不是件多稀罕的事，這事程岑、蔣歆，就連溫煜都知道，因為蘇陽有這壞毛病，在學校的時候課程又多，每次上課上到一半她就餓了，往往這個時候程岑就是她可愛的小天使。

時間一長，該知道的人，不該知道的人，都知道，沈照生知道並不稀奇。

汽車一路行駛，駛出銘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