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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過後是正月初二，按照當地的習俗，這天一家人都要上墳掃墓。陳崢早早就買好了香燭、紙錢和鞭炮，陳崢和蘇恆各自拎著兩袋東西走在隊伍前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山上走。

蘇陽以前也來過這些地方，雖然分不清各個墓地的人物關系，但聽外公和老媽的準沒錯，插上香燭，點上紙錢，待紙錢燒完後，逐一祭拜，然後放鞭炮。

劈裡啪啦的聲音響徹山谷。

掃墓從清晨一直持續到臨近中午，一行人回到家劉芳已經做好飯菜，等他們回來洗手吃飯。

正月初三的時候，蘇陽一家在陳崢和劉芳戀戀不舍的目光中乘車返回A市。

陳芹與蘇陽一家四口搭乘麵包車到達市裡，一行人在陳芹老舊的出租房內草草吃過午飯，拒絕了陳芹的再三挽留，下午一點搭乘汽車回A市。

剛進站，沈照生的電話就打來了。

“回來了嗎?”電話那段有些吵，蘇陽猜測沈照生不在家裡。

“剛準備進站，人好多。”蘇陽排在人群中檢票上車。

“跟誰打電話呢?”陳玫問她。

蘇陽一驚，這才想起父母還在周圍，她一抬頭就見陳玫三人都看著她，明明他們眼裡沒有其他意思，不過是隨口一問，蘇陽還有有些莫名的心虛。

她捂著聽筒朝陳玫笑了笑，“同學，找我問寒假作業的。”

“哦，看著點路，東西別拎掉了。”陳玫不再多問。

蘇陽這才松了口氣。

沈照生似乎感覺到她的緊張，竟有些幸災樂禍，“剛才是嶽母大人?”

“什麽嶽……”蘇陽一時激動，語氣有些高昂，蘇牧看過來她才反應過來，壓低聲音說，“亂叫什麽呢！”

電話那端沈照生沒有回應，又過了幾秒，蘇陽聽見電話那端傳來陌生男人的聲音:“……師父，上哪兒?”

沈照生說了一個地址，才回她，“反正是遲早的事。”

蘇陽耳根子一紅，轉移話題，“你回來了?”

“嗯，本來打算昨天回來，有事推遲了，剛上車。”沈照生也不拆穿她，繼續說，“我先回家，等你回來。”

蘇陽小聲嗯了一下，然後說，“我要上車了，先不說了，回去再說。”

“好。”沈照生勾唇一笑。

大巴車搖搖晃晃的開出汽車站，一路向A市開去，吃完午飯不久，蘇陽有些發困，上車沒多久就睡著了，一覺醒來，大巴車還在高速路上，她盯著窗外的風景看了半響，由衷覺得高速公路上汽車也不快嘛。

由於太無聊，她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到達A市汽車站時，天色已經暗下來，整座城市華燈初上，車站人來人往的擠滿了人。

“現在已經不早了，要不我們就在車站隨便吃點再回去吧?”陳玫征求大家的意見。

蘇陽第一個反對，“這裡到家又不遠，還是回去吃吧，車站的東西比較貴。”

陳玫覺得蘇陽的話在理，“那就打車回去，東西多不好坐公交車。”

又是大半個小時的搖搖晃晃。

蘇陽落地的那一瞬間，覺得地面的空氣真好。

待收拾好行李，陳玫煮好面條端上桌，蘇恆打開電視時，蘇陽才想起，今天是情人節。

陳玫見她咬著筷子一動不動的發呆，推了推她，“發什麽呆，吃啊。”

蘇陽頓然醒悟，立馬放下筷子，也不等陳玫有所反應，拿起錢包和手機往外走，“我先出去一下，一會兒稍微晚點回來。”

蘇恆擰著眉頭還沒發話，蘇陽就沒影了。

“欸，這孩子……這是怎麽了?”陳玫見蘇恆臉色不是很好，便對蘇牧說，“打電話給你妹妹，問問她什麽時候回來，讓她注意安全，盡量早點回家，大晚上的外面不安全。”

蘇牧嗯了一聲，開始撥電話。

蘇陽穿上鞋就往外跑，樓道一層一層亮起，上一層的燈還未熄滅，下一層就亮了，咚咚咚的落地聲在樓道中響起，蘇牧打電話來時，蘇陽剛到樓下，外面昏暗的路燈下，那抹熟悉高大的身影被燈光拉得很長。

蘇陽還喘著粗氣，噴出的熱氣在寒冷的夜裡變成一團縹緲的白煙，再慢慢消散，路燈下的人正好看過來。

“喂……”蘇陽接起電話。

“問你什麽時候回來，讓你早一點回，注意安全。”蘇牧一邊吃麵，一邊慢條斯理的說。

“吃完飯就回，不會走很遠，你讓爸媽別擔心。”蘇陽看著那道身影慢慢靠攏，直到黑影籠罩住她。

“嗯，掛了。”

蘇陽收起手機， 撲進對方懷裡，有些欣喜，“你怎麽來了?”

“我猜你該回來了，就過來看看。”沈照生摸摸她的腦袋，把散開的衣領攏緊，“怎麽不戴圍巾?”

“忘記了。”蘇陽一笑，剛才她出來的著急，差點把鞋子都給穿錯了，哪還有心思戴圍巾。

沈照生一言不發的取下脖子上的圍巾給她系上，仔細的整理好才牽起她的手，“吃飯了嗎?”

蘇陽搖頭，“陪我去吃飯吧，我不能出來得太久，吃完飯就得回去。”

沈照生了然，其實他也沒來得及吃。

兩人手牽著手走了兩條街才來到一家羊肉湯鍋店，點好菜，湯底很快上桌。

待湯煮沸了，沈照生給蘇陽盛了一碗，“先喝點湯去去寒。”

蘇陽笑吟吟的接過。

熱湯進肚時，她心裡油然生出一股滿足感，隔著湯底沸騰出的熱氣，她看著沈照生俊朗的容顏，晃了神。

“現在才發現你男朋友很帥嗎?”沈照生明明沒有抬頭，卻好像早已預想出蘇陽所有的神情。話音落下，他抬眼燦然一笑的瞬間，蘇陽差點點頭。

她癡癡地望著他，笑了，“這樣子說，是不是會讓你覺得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因為你長得好看?”

沈照生挑眉，對於蘇陽意料之外的回答並沒有過於驚訝，反而順著她的話說，“其實長得好看是天生的，沒什麽不好，若你是因為我長得好看才跟我在一起，那我應該高興，這說明在你眼裡我是最好看的那一個。”

蘇陽發現，沈照生的中文竟然比她還好，情話技能已經滿級，足以信手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