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第二天醒來,腦子還很懵,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地方。 抬眼看了看床頭的鬧鍾。
十一點五十六。
她捂著頭坐起來,隻覺得腦子裡抽得生疼。
掀開被子,起身,眼前一黑,感覺世界很渾濁,周圍很安靜,腦子很暈眩。
這該死的宿醉!
蘇陽撇撇嘴。
前世的她早就在職場裡摸爬滾打了不知多少回,幾瓶啤酒算得了什麽,剛開始去S市的那幾年,在觥籌交錯的場合裡,她哪一次不是喝了吐,吐了繼續喝。不說千杯不倒,卻也練就了一身本事。
昨晚的氣氛比較鬧,心情也不算好,便喝了兩杯啤酒,可她卻忘了,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蘇陽。
這幅十四歲的小身板,可是第一次喝酒。
啤酒的度數再低,那也是含有酒精的東西。
蘇陽的酒品很好,喝多了也不瘋不鬧,不知道的人見了,隻覺得跟平常沒什麽兩樣。只有當事人才清楚,腦子裡早已開始發蒙暈眩。
但她不說。
坐在椅子上乖乖的看著他們鬧,不多話,也不鬧不吵,比平時還乖些。
玩到後面,程岑他們見她已經睡著了,隻當她是累了,哪裡知道這妮子其實是醉暈了過去。
真的沒人知道麽?
*
蘇陽扶著床頭,站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她拍了拍頭,打開門準備去廁所洗漱。
路過客廳時看到蘇牧正大咧咧地躺靠在沙發上。
“廚房裡有蜂蜜水。”蘇牧背對著蘇陽沒回頭,眼睛盯著電視劇,卻好像對一切都了然於心。
蘇陽“嗯”了一聲,去廚房灌了幾口蜂蜜水才進了廁所。
等洗漱好出來,蘇陽一把推開蘇牧的腿,坐到沙發上,手托著腦袋,問道,“是你把我背回來的?”
“錯。”蘇牧轉頭,笑得十分惡劣,“我是把你拖回來的。”
“……”蘇陽看著蘇牧的眼睛,盯了半響,“蘇牧。”
“?”蘇牧抬眼。
“實誠的孩子才可愛。”
“!!!”誰特麽的要可愛了?
蘇陽對蘇牧這種別扭的性格已經摸得很透徹了,明明是心思最細膩的人,卻總是裝出一副惡劣的嘴臉。
蘇陽想起剛才甜膩的蜂蜜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老媽呢?”今天周末,按理來說應該不上班才對。
“出去買菜了。”蘇牧頭也不回的看著電視。
“現在都已經十二點了……她什麽時候出去的?”
“九點左右吧。”蘇牧皺了皺眉,顯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蘇陽家靠近市郊,但交通便利,基礎設施良好,周圍還有菜市場和幼兒園,很適合居住。當初蘇恆也是因為這裡的房價便宜,環境也不錯,才湊錢付了首付。
菜市場離家不算遠,但坐公交車也要坐一個站才能到。周末的時候陳玫為了省錢,習慣走路去買菜。步行一個來回,大概一個小時的時間,加上買菜的時間,兩個小時綽綽有余。
現下,陳玫已經出去了三個小時還未回來,蘇陽的疑惑不無道理。
就在蘇陽決定出去找找陳玫時,門開了。
兩人一回頭,便看見陳玫手裡提著菜籃子,臉色發白的回來了。
蘇陽心裡一緊,連忙起身去扶陳玫。
蘇牧起身接過菜籃子,把菜提進了廚房。
“媽,
你怎麽了?” 陳玫擺擺手,有些氣息不穩,“沒事,沒事,就是有些累,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蘇陽扶著陳玫在沙發上坐下,“那你先坐著,我給你拿拖鞋去。”
蘇陽拿好拖鞋,蹲下給陳玫換上,脫下鞋子的瞬間,眉頭緊皺了起來。
蘇陽盯著陳玫的腳看了好一會才開口,“媽,你除了覺得累還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
“怎麽回事?”蘇牧從廚房出來,看見蘇陽臉色不好,也察覺到了什麽。
“媽的腳腫了。”
蘇陽的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蘇恆拉開門,就看見兩個孩子臉色不好,陳玫坐在沙發上顯得很疲憊。
“你們這是怎麽了?”
蘇恆把鑰匙放到茶幾上,走過來。
“沒事,我就回來得晚了,這兩孩子就大驚小怪的。”陳玫笑著說。
蘇陽抿了抿嘴,一言不發的脫下陳玫的襪子,然後撩起褲腳,“你們看吧。”
陳玫這才抿緊了嘴,蘇恆盯著陳玫水腫的腳和小腿,表情嚴肅又有些怒火。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問陳玫。
陳玫撇過眼,“前段時間,那時候只是覺得容易累,身體不舒服,我也沒想那麽多……”
“自己身體不好藏著掖著幹什麽?生病了不說,病就好了嗎?”
“我這不是想為家裡節約點開銷嘛,要是沒什麽大問題, 去趟醫院,檢查這個檢查那個,要多花好多錢……”剩下的話在蘇恆風雨欲來的眼神中咽了下去。
陳玫垂著頭,臉上露出疲憊而難過的神情。
“還是先去醫院檢查吧。”蘇牧像是歎了口氣,神情有些不自然。
“我明天就去,現在大中午的,你們都還沒吃飯,等我休息一下我就去給你們做……”
“不行!馬上就去!”
蘇恆拿著錢包,扶起陳玫,轉頭對蘇陽和蘇牧說,“你們倆待在家,餓了就自己做飯,不用等我們。”
蘇牧兩兄妹點點頭,蘇恆才繃著臉帶陳玫去了醫院。
*
中午蘇陽做了飯,與蘇牧一起吃了一些便放下碗筷進了房。蘇牧沉默的吃完最後一口飯,把碗筷收拾進廚房,仔細的洗好,擦乾,放進碗櫃才進了房間。
等待的時候,時間過得很漫長,蘇陽做完作業,又看了一會小說,一直到五點多才聽見外面傳來開門的聲音。
蘇陽打開房門,蘇牧也正好從房間裡出來,兩人面對面碰個正著。
蘇恆一言不發的跟在陳玫身後,表情很嚴肅。
蘇陽和蘇牧對視了一眼,分別在陳玫兩邊坐下。
“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蘇恆拿出檢查報告,遞給蘇陽。
蘇陽抽出第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她眼花,其中“腎病綜合征”幾個字卻像烙印一般印在了她腦中,隻覺得宿醉更厲害了。
頭疼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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