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舟心裡又酸又暖,說不上是啥滋味。
可緊接著,她又想到什麽,不自禁甩了個大白眼兒。
再不猶豫,不輕不重的敲了敲門。
“進來唄,門又沒鎖,還敲什麽敲”,沈保寶不耐煩的吼道。
顧雨舟推門進去,沈保寶的的態度立馬變了,笑出一臉褶子,“呦,瞧誰來了,雨舟妹妹。你來的可真正好,我還有事要走,你幫我照顧照顧東子啊,他這人沒啥自覺,一眼看不著就惹禍。前幾天出了趟院,回來腿差一點兒鋸了,你說他能嘚瑟不?”
“行了行了你”,賀錦東有些著惱,對好哥們兒也沒好語氣,“不是要忙嗎你,趕緊滾吧滾吧”。
沈保寶隻當他是想跟顧雨舟單獨相處,嫌自己礙事兒,齜著牙笑的不懷好意,“我這就走,回頭跟醫生護士說一聲,你這兒也沒啥事兒,就不用他們過來瞧你了,再來人看你也都給攔下來,省得你看了心煩”。
“滾你丫的”,伴隨著賀錦東的吼聲,礙眼的沈保寶終於走了。
賀錦東變臉也快,面對顧雨舟時已經是另一個樣子。
“你怎麽來了?我真沒想到你今天會來,嘿嘿嘿嘿……你喝水不,我給你倒水”,他從床上顧湧了好半天,光坐起來這個動作就折騰出一身汗來。
顧雨舟擺擺手,“我自己會倒,你老實的躺著吧”。
賀錦東也聽話,又齜著大白牙嘿嘿嘿的笑起來。
那雙晶亮亮的眼睛啊,一錯不錯的看著顧雨舟,恨不能在她身上盯出兩個大窟窿來。
“你能來看我真好,我還怕你一輩子都不想見我了呢”,賀錦東壓抑著興奮與激動,略略帶了些委屈說道。
“你剛才是聽到聲音,知道我在外面,所以特意說的那些話吧”,顧雨舟坐下來,似笑非笑的看著賀錦東。
“哪些話?”賀錦東還要裝糊塗。
她直接挑明,“你這狗耳朵,肯定知道門口有人。我是不知道你怎麽猜出來是我的,可我肯定你知道是我,所以你才說了那些話。你還當我傻,任你想怎麽騙就怎麽騙呢”。
“沒沒沒”,見裝不下去了,賀錦東馬上解釋:“我這不是想跟你表決心嗎,我好好跟你說,怕你不聽啊。雨舟,咱們好好說話行嗎?你不知道,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想像現在這樣,咱們倆坐下來,好好的說會兒話了”。
他這個很久很久以前是多久,顧雨舟知道。
也正因為知道,她的心一下子就軟成了一灘水。
他們,確實應該坐下來好好的聊一聊。
“以前你什麽樣?”顧雨舟沒有看他,低低的問道。
她問的以前,指的是前一世賀錦東沒有變成狗之前。
“我以前啊,可混蛋了,真的。現在的我要是遇見以前的我,都恨不能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你想不想聽聽我以前乾過什麽混蛋事兒?你要想聽我就給你說說……”
賀錦東用很長一段時間講述他過去做的那些荒唐事,當然,這些只是一部分而已。
明明是他自己的事,偏他講的時候就像在講別人的故事,講到好玩的地方他還要哈哈大笑兩聲,顧雨舟也被他感染,跟著笑,跟著罵。
“你還真是夠混蛋的”,聽他說完,顧雨舟隻給出這一句評價。
賀錦東不以為恥,笑的很是諂媚,“我現在回想起來,覺得那個時候混蛋也沒什麽不好,要是我不混蛋,後來也不會自己作死,不作死就不會變成狗,不變成狗興許永遠都不會遇見你”。
顧雨舟斜瞪他一眼,“我還真希望你那時候不混蛋”。
“嘿嘿嘿,我就知道你還是關心我的,希望我上進希望我好”,賀錦東假裝沒聽明白她的話。
他這人,耍起無賴來顧雨舟是一點兒輒都沒有。
“鬼才關心你!”顧雨舟輕哼一聲,又問道:“你幹嘛對記者說那些話?你完全可以跟你爺爺好好解釋,沒必要把這件事弄這麽大啊”。
她不明白,賀錦東為了氣他爺爺才把自己弄成紈絝子弟,他要浪子回頭,只要跟他爺爺解釋清楚不就得了,根本不用讓那麽多人知道他不當紈絝了啊。
日子是給自己過得,他這樣昭告天下到底是為哪般,顧雨舟實在想不明白。
賀錦東心裡悄悄給顧雨舟豎個大拇指,她果然有所察覺。
有些事情沒辦法也不能跟她解釋,只能繼續用謊言填補窟窿。
“我以前不是說過嗎,我不能讓你的朋友同學覺得你男朋友不是個好東西。就算我以前不是個好東西吧,以後也一定會好好的。我做這些就給外人看的,我不怕他們對我怎麽樣,我就是不想別人因為我對你指指摘摘。現在多好,我是浪子回頭的好男人,你是能讓浪子回頭的大好人,咱倆這才相配嗎”。
“別瞎說,誰和你相配!你怎麽就知道咱倆以後一定能成?我實話跟你說賀錦東,我沒辦法接受你。真的,我現在都不知道我該把你當成人還是當成狗”。
“我當然是人啊”,賀錦東有點兒著急,他怎麽也沒想到顧雨舟會質疑他的物種歸屬。
“上輩子變成狗也不是我樂意的啊, 而且那時候我也和正常人一樣想問題,只是有個狗身子罷了。現在更不用說了,我連身子都是人的,除了個別器官比人敏感以外,和正常人沒有任何的不同”,他急急辯解道。
“那你現在還會變成狗怎麽解釋?”顧雨舟直接甩給他一枚原子彈。
賀錦東被炸成渣渣。
動了動嘴,最後隻乾巴巴擠出一句話,“我沒辦法解釋,我要是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就好了!”
他也不想月圓之夜變成狗啊。
實在太不方便,每次上面下命令的時候他第一件事就是翻日歷,確定執行任務期間沒有月圓之夜。
要是不巧任務時正好趕上月圓之夜,他就只能死皮賴良頂著被處分的危險想辦法推掉任務。
軍人,可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啊,像他這樣敢挑任務的,全z國的軍人裡估計就他這麽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