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嗎?”顧雨舟有些好奇。
羅列是個樂觀開朗的退伍兵,家裡人也都健在,他身上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呢。
賀錦東搖搖頭,“不是不能說,是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親生父母都是秘密工作者,他就是在他們執行任務的時候出生的,還不滿周歲,父母全都犧牲了。組織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從國外弄回來,想辦法重新給他安排了一個身份,在普通人家普普通通的長大”。
夫妻是同事,一起犧牲,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賀錦東所謂的特殊,除了羅列的親父母都是秘密工作者之外,還因為他的檔案是保密度最高的。
其他幾個人到底是什麽底細他都知道,只有羅列,檔案裡面就薄薄的一張紙,連親生父母的真實姓名、照片什麽都沒有。
他以前也問過領導羅列的事情,領導足足抽了四根煙,才擠出一句,“都是英雄,可惜了”。
到現在賀錦東還清楚的記得領導的表情,懷念、敬佩、憂傷……各種情緒摻雜在一起。
賀錦東就想,他大概永遠也沒有機會成為羅列父母那樣的優秀秘密工作者,即便死後多年依然有人懷念他們,敬佩他們。
他的雜念太多,顧慮太多,真到了生死關頭,他可能做不到義無反顧。
想到這裡,他又不自禁問自己,自己還要在這條路上堅持下去嗎。
以前去做這些工作是因為他擁有別人沒有的優勢,這些優勢可以幫助他躲避危險,幫助他更快更精準的完成工作。
現在這些優勢都沒有了,他的工作能力可能比其他同事差許多,在這樣的條件下他若是還堅持工作,不僅是對他自己的不負責任,更是對這份工作,對他想要保護的人不負責任。
越想越是沉重,他的眉頭皺成個鐵疙瘩。
“想什麽呢?怎麽這個表情?”顧雨舟拍拍他的臉,疑惑的問道。
賀錦東歎口氣,“沒什麽,就是有點迷茫,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
顧雨舟安慰他,“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別想那麽多,先把自己的傷養好,咱們還要去參加保寶的婚禮呢”。
說到這個,賀錦東有些不屑的撇撇嘴,“他為了圖省事把婚禮的事兒全都讓他爸媽去安排,等到婚禮那天他就知道了,還不如從一開始就自己安排人去辦呢,父母安排麻煩事一大堆”。
顧雨舟不解,“你什麽意思?”
“你就等著看熱鬧吧”。
他這樣一說,顧雨舟就對沈保寶的婚禮特別期待。
也幸好距離舉行婚禮的日子沒有多久,她的好奇之心沒有被吊太久。
婚禮前夕,賀錦東已經能拄著拐下地走動,不過走的不穩當,他怕在外人面前摔跤,最後決定讓顧雨舟推著他去參加婚禮。
新郎官沈保寶也沒有完全康復,醫生建議他再休養一段時間,不要久站。
可他不聽,用他的話說,當新郎官是一件多威風的事兒啊,他坐輪椅上矮媳婦一頭算怎麽回事兒。
婚禮當天,純賓客賀錦東夫妻很輕松,差不多到時間去酒店在大堂登個記隨個禮就有禮儀小姐領他們入座,等著儀式開始然後吃飯走人。
新人可就沒有那麽輕松了。
特別是新娘於蔓,早上不到四點就被叫起來化妝換衣服,一個新娘妝就化了兩個多小時,盤頭髮又是一個小時……
忙活到後來發現身邊一團亂,她是實在沒辦法了,病急亂投醫打電話給顧雨舟,讓她過去幫忙。
於蔓的理由是顧雨舟已婚,肯定有經驗,哪怕在她身邊給她講講婚禮的經驗也是好的啊。
可惜啊,她信任錯了人,顧雨舟自己的婚禮完全在懵的狀態下完成,根本沒什麽經驗可以提供。
於蔓問她什麽她都是一臉迷茫的樣子,後來於蔓都對她絕望了,特羨慕的說道:“雨舟,我真羨慕你,能一直這麽單純純粹的活著。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像你這樣什麽都不用想就有人替你安排好一切的”。
大喜之日她說這話太過悲情,顧雨舟也只能安慰她,“你也會幸福的,沈保寶這個人以前是不怎麽樣,改過自新之後肯定會是個好男人,賀錦東以前不也是個混蛋嗎”。
於蔓不自信的笑了一下,“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是啊,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可若是自己不朝前走,有些事情就永遠都不會有答案。
不去經歷一次,躁動的心永遠都不會平靜,不甘的心也永遠不會滿足。
於蔓是個勇敢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也做好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準備,可在這之前,和沈保寶結婚就是她要勇敢邁出去的第一步。
這一步邁的實在太艱辛。
婚禮還沒開始就出現了各種岔子。
不過都是小事,不影響大局。
直到婚禮正式開始,新郎新娘在證婚人證婚的時候,婚禮才“熱鬧”起來。
當然,這個熱鬧並不被人期待。
婚禮是沈保寶的父母籌備的,老人家好面子,還喜歡熱鬧,希望把所有他們認識的人都請到婚禮現場來。
所以這場婚禮現場來的人特別多,酒店一個大禮堂根本容納不下,重要賓客被安排在大禮堂現場觀看婚禮儀式,其他相對不那麽重要的賓客則被安排在其他的廳看電視轉播。
賓客太多,即便酒店細致安排,還是顯得很亂。
就有一些別有所圖的人混進來。
證婚人的詞兒還沒說到一半兒,就有一個白白嫩嫩、又嬌又弱的小男孩兒衝上來,哭著抱住沈保寶的大腿,讓他別拋棄他……
婚禮現場一下子就炸鍋了!
這要衝上來的是個女的也沒有這麽震撼,可衝上來的是個男的啊,看上去還不到二十歲的樣子,這是什麽情況?
沈家少爺不僅搞男的,還搞特別嫩的男的?
沈家父母都嚇傻了,沈保寶也呆住了,只知道?自己的腿,奈何對方抱得太緊他根本?不出來。
關鍵時刻還是於蔓靠得住,冷靜的叫來保安把人弄出去,在大家都尷尬的時候笑著對大家說,“本來想請個馬戲班子來演猴戲的,猴沒請到,只能人來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