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全病得更嚴重了!
其實他不是病,若是馮雲山在這裡的話,他定然能說出一個準確地詞語:間隙性精神病!
洪秀全其實早在當初第二次院試失敗的時候,就已經內心崩潰了,等到第三次,終於受不了這麽巨大的打擊,發高燒大病一場,從此之後,便留下了這個毛病。
不過,只不過,以前還不覺得有什麽問題,也沒爆發出來過。但沒想到,這次聽說馮雲山將滿清皇帝趕走,登基稱帝,洪秀全的多年前的毛病就爆發出來了,而且,剛剛好轉又犯了。
此刻的的天王殿內,洪秀全叉著腰,指著天父銅像滔滔不絕地開罵起來:“狗子一條腸,就是真娘娘。若是多鬼計,何能配太陽。”
“穿山透地不辭勞,到底方知出處高。孔丘要能留得住,朕投淮揚作波濤。”
洪秀全的意思,竟然是要將這他認為的這個孔丘,給徹底消滅了!
蒙得恩在洪秀全身邊呆的時間最長,雖然不大識字,可對天王的打油詩,已經研究的廢弛透徹,一下變明白了意思,當下只能按照天王的意思下令:“來人呐,派數百軍士將這銅像拆了。”
一旁的洪秀全嘿嘿一笑,咧嘴道:“不但要拆了,還要燒成水。做成一個大糞缸,朕要天天蹲在上面拉大糞!哈哈哈哈,這下,臭孔丘就真的變成臭孔丘了!”
蒙得恩一臉駭然,他沒想到,天王的病竟然這麽重了,但沒辦法,他還得依著,因為他知道,他的根基就來自於天王,若是天王倒了,他什麽都不是了。
賴王娘只知道摸著眼淚,拉著洪秀全的衣袖輕聲地哭泣。
西王娘洪宣嬌上前去勸慰洪秀全,還沒開口,便被洪秀全扇了一巴掌,道:“你這城裡的娘們,就是你們勾引爺,讓爺分了心,才沒能考上秀成!惡毒莫過婦人心,大家千萬記得清。”
洪仁發上前將洪宣嬌,讓她將賴王娘送回後府去,道:“仁坤,醒醒,醒醒,你都已經是天王了,還要考什麽秀才,可以自己來開科取天下士啊。”
“對啊,我是天王,朕,朕是天王。”洪秀全哈哈一笑,對蒙得恩道:“你叫蒙得恩,就是那個整天跟在朕的屁股後面,給朕送新王娘的人吧?你辛苦了,朕要給你封個進士,讓你風風光光地遊街,讓百姓羨慕。”
“馮雲山呢?喚他過來,朕要封他為狀元!”洪秀全突然語出驚人,竟想著馮雲山來。蒙得恩搖搖頭,心酸無比,天王這副模樣,這日後,天國改怎麽辦啊!
正在這時,李秀成帶著幾名親衛,匆匆跑入天父殿,口中大呼:“不好了,天王!”
“興國侯陳承瑢,率領天京的五千太平兵,還沒到鎮江城,便宣布脫離天國,歸順南王馮雲山了!”
洪秀全仿若沒聽見一樣,喃喃地道:“南王馮雲山?馮雲山這小子,什麽時候成南王了?他不是連秀才都沒考上嗎啊?”
忽然,洪秀全感覺自己腦袋仿佛要炸了一般,腦中陣陣的生疼,哇地一聲怪叫,竟向天父殿內的天父銅像衝去,一邊衝一邊大喊道:“馮雲山,你這個叛徒,原來是你害我考不上秀才,還搶了我的寶貝!我撞死你!”
李秀成大驚,連忙上前去拉,但沒想到一向文弱的洪秀全,不知為何,竟然力大無比,一把掙脫了李秀成,還是往銅像撞去。
只聽見砰地一聲,洪秀全腦袋和銅像的基座撞在一起,幸好銅像乃是中空,並沒有尖銳之處,但因洪秀全衝得凶猛,還是腦袋開花,流起血來,而洪秀全一見地上的血跡,殺豬般的大喊起來:“馮雲山,你這個叛徒,果然是你害的我!”喊完,砰地一聲,躺倒在地。
蒙得恩和李秀成以及眾多的王府牌刀手紛紛搶上前,現場一片混亂。
自此以後,洪秀全便開始臥病靜養,所有政事,都有蒙得恩和李秀成打理,事實上,原本洪秀全也沒打理什麽政事。不過,如今卻不一樣了,洪秀全瘋瘋癲癲地,時不時將蒙得恩叫過去,指使這指使那的,下的詔命也是稀奇荒唐無比,讓蒙得恩苦不堪言。
就這樣過了十多天時間,中間有一天,返回太平府的賴漢英派人送來一批糧食,不過也只有區區的一萬二千多石。而後,就再沒送糧食來天京了。
蒙得恩本就不擅政務,至於軍務,更是一點不通,他便自顧自地在天王面前鞍前馬後地照顧,倒讓洪秀全的那些個王娘插不上手了。這樣一來,可就苦了他的副手李秀成,不但負責軍務,還要負責政務,這幾天可是焦頭爛額了。
主要還是因為天京城內的糧食越來越少,李秀成雖然一再壓縮,可還是到了斷糧的邊緣。
而且,因為節省糧食,軍中的口糧減少,天京城內無論是守城的太平軍將士,還是城內駐扎的兵士,對天國都完全失望了。也對,吃不飽飯,任誰也不高興了。原本太平天國中,就沒兵餉,再吃不上飯,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李秀成是從普通聖兵出身的,自然清楚下面的怨氣。他意識到,必須要盡快解決糧食問題,否則,天京城便呆不下去了!
於是,他通過蒙得恩,以天王的名義發布詔命,讓在太平府駐守的賴漢英加倍發送糧食至天京。另外,為了解決糧食問題,李秀成又組織了萬余太平兵,準備到天京城外去掃蕩一番。
這也是被逼無奈了。天京城內,所有的百姓都是集中在各個大大小小的男館女館之中,沒有家庭之分,沒有家庭,自然就沒有私人的財物,更別說有私人的糧食了。因此,李秀成就算想在天京城內搜尋點糧食,都沒有辦法。無奈之下,他只有將目光對準天京城外不遠的鄉裡。
正在這時,一個驚人的消息傳來:新成立的中華帝國的皇帝,也就是原本他們太平天國的南王馮雲山,率領甲五師和乙五師兩支水師,加上北方滿清投降的一萬新組建的順漢軍,抄海路入長江,來到燕子磯,將甲五師的四個陸戰主力團和一萬順漢軍登岸,其余的一萬六千水師將天京城外的長江和秦淮河全部封鎖起來。
李秀成大吃一驚,忙派人沿長江往東打探,結果傳來,果真有此事!
他追悔無比。
事實上,如今天京的軍事都是由他在主持,可偏偏他放不開手腳,不敢指派重新組建水師,導致整個長江根本無兵防守,讓討虜軍水師一下便深入天國腹地天京城。
如今整個時候,可謂是天國最為不利的時刻。而南王竟然選擇這個時候率兵前來,想必是已經存了徹底解決天國、佔領天京城的心思來的。而且,李秀成想到,天京城內,必定有許多南王的細作,否則,不會這麽巧,正好在天王犯病期間,天京城缺糧、守兵兵心不穩的緊要關頭,這麽急急忙忙地率部來攻。
唉!李秀成重重地歎口氣。也許,太平天國的使命也改結束了。想想,的確也只有南王,才能帶領天國的老兄弟們,徹底擊敗清妖。
不過,即便心中清楚天王所作的,並不是很好,但李秀成還是暗暗決定,要盡好人臣的本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