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玄清玉輪天書中禦術篇的第一章,也是她深有所悟,才領會不久處的禦術。 水龍朝著那男子衝了過來去,那原本趴在女子身上的男子站起身來,揚起一隻手,直拍在龍頭之上,水龍哀鳴一聲便散成流水,從天空中降落下來,頓時方圓十裡如下暴雨一般,水流成河。
祝藝菲瞳孔頓縮,這男妖究竟是何人,居然能一下破開了她的法術?
“看在你長得不錯的份上,今日不殺你”那男子慢條斯理的穿好衣服,用身上的袍子擦了擦白皙纖細的手指。五根圓潤的手指,在月光下仿佛白玉雕成。
“是嗎?我也想這麽說”祝藝菲冷眼觀瞧男子,發現他一身筋骨皮肉之上都是罕見的紋路,看起來像是古老的符畫被電光火鉗雕刻烙印一般。
那男子見祝藝菲動也未動,以為她是懼怕,便徹底放松下來,瞧著地上那昏迷過去的狼狽女子,冷笑道:“螻蟻般的生命,真是淒慘啊。”
祝藝菲見他撇去了目光,頓時身形瞬動,片刻近道身前,一根纖細白嫩的手掌便刺穿了男子的咽喉處,賓冷狠決。
男子目呲俱裂,雙手握著那隻慘白的手,眸中的綠光明滅不停,臉上綠色的符文扭曲弓狀,痛的不停抖動的肌肉讓刺在上邊的符咒仿若遊動的蛇一般。
“螻蟻般的生命,真是淒慘啊。”祝藝菲的聲音有些低沉,好似在宣判著他的死亡的神靈一般。
疼痛仿佛慢了半拍,但是卻更加凶猛熱烈,讓他難以承受。
慘白的手指忽然抽出,他跌落在地上,捂著血流不止的喉嚨,絲絲黑氣正在順著破開咽喉處鑽進他的身體。
“你,你,你”他還沒有來的及說出什麽,祝藝菲冷笑一聲,緊接著掌心一抬,拍在了他的頭頂上,瞬間那男子哀嚎一聲,化作了一團淡綠色的煙塵。
撲了撲沾染在手上的妖怪的屍塵,走上前去,將自己身上的外衫脫下將其罩住,又探了探鼻息,發現她只是暈了過去,便一指點在其眉心,不多時,那女子搖搖頭,瞬間清醒了過來。
“師姐,是我害了你。”一聲驚呼吼出,繼而,那女子瘋癲似的晃蕩著頭,幾欲癲狂的模樣,令祝藝菲一個激靈,急忙牢牢握住她的雙肩,放柔了語氣道:“不要怕,是我救了你,現在沒事了。“
安撫了許久,那女子方才從驚恐中緩過神來,呆呆的望著祝藝菲,周身不斷的顫抖著。
“你是哪個門派的弟子?”祝藝菲將那落在草叢中的一塊靈玉拾起遞給她,那女子本能接過,瞧了瞧,頓時悲戚的大哭起來。
“怎麽了?不要哭,這裡現在不安全,我們還是要盡快回去”祝藝菲聽到那叢林深暗之處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長眉緊鎖起來。
幾聲詭異的低吼傳來,雖然知曉必有危險,可好奇心還是被勾,自持法寶護身,又有五顆妖丹,遂咬了咬唇,對著那女子道:“莫要哭了,你快走,我去看看那是什麽東西”
祝藝菲說則便站起身來向著那不斷溢出低吼之處尋去。
放輕腳步,斂氣屏神,小心撥開幾片葉子,正見那叢林圍繞之處是一塊極為狹小的空地,一個不著寸縷男子正的靠在一顆大樹上。
身上白嫩的肌膚微微閃爍著淡綠色的光芒,兩條頎長修為的腿此刻爬滿了青色的鱗片,他口中緊緊咬著一塊朽木,破碎的木渣割破了他的舌頭,流出的鮮紅色的血滴落在白皙卻健壯的胸脯上,紅白相稱,顯得妖媚惑人。
額上頸間的汗珠顆顆晶瑩,皮膚上漸漸浮起的一片片血肉變得堅硬光華,綠光瑩瑩。
須臾,兩條布滿鱗片的雙腿在不斷的掙扎中黏在一起,不久便形成一條粗壯如樹乾的長尾,月光下似是綠色的寶石晶瑩剔透,唯美卻又恐怖。
鱗片還在繼續成長,一會就蔓延到了他的腰際。
他將嘴裡的木塊扔掉,吐了吐口中殘留的木屑和血水。
似乎已經筋疲力盡的模樣,須臾,仰頭看著夜空中妖嬈的滿月,神色有些迷茫和痛苦,還有些莫名其妙的憂鬱。
“這是,化蛇?”祝藝菲對於蛇還是有一定研究的,畢竟她收了一條赤練蛇王做護法,這之間的轉變,從剛來到這裡時,親眼瞧得真真切切。
首先他會變成全身長滿鱗片的怪物,然後從頭部層層裂開,要緩緩的將這厚重的鱗片連帶最外層的皮膚和血肉剝離開。
這段時間是他最痛苦的時候;然後等到他全部褪掉以後,渾身上下便開始發癢,他的脖子變細拉長,兩側長出手臂,長尾縮短變成兩條腿,最後一切長成以後他最為紅嫩的血肉最外層漸漸變成皮膚。
鱗片已經長至脖頸了,他深吸一口氣,疼痛到麻木後,變得沒有先前那麽難以忍受了。
深夜,祝藝菲趴在沾滿露水的草叢中,瞧著如此慎人的景象,幾刺激,又有些興奮。
他臉上已經長滿了鱗片,一雙眸子慘綠慘綠,突然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盯著她的方向低喝一聲:“誰?”
祝藝菲沒有回答,而是繼續收聲斂氣,想著等一會再悄無聲息的離開。
變身的痛苦似乎加重了他心中的戾氣,忽然他掘地而起,騰空而立,兩條手臂頃刻間黏附在肋側,化在軀乾之內,高高粗壯的身體上是一顆布滿鱗片的臉,兩顆長牙自他的口角伸出,顯得陰森可怖。
“再不出來,可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原本清潤好聽的聲音變得模糊低啞,好似從地獄中傳出來一般。
霎時間驟風突起,星月無光,大地震動,眾人只聽到樹木成排的倒下,破土而出一條條丈高的漆黑身影,不一會,竟有數十之多。
“哼,小把戲,也敢在我面前賣弄。”祝藝菲見對方要出手,便也不再隱藏,站起身來,冷笑道。
“原來又是一個門派的修者,本王恰好采陰不足,這就有送上門來的”
“哦?不知你是哪個山頭的哪個蛇王,小小妖魔,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慚”祝藝菲言罷,左手輕抬,蘭花撚指,手腕一轉,碧瑤雙龍劍頃刻出現在她手中,持劍縱身而上,只見粉光耀華,翻飛在條條巨大的黑影中間,如火焰竄跳,仙舞霓虹般,待輕輕飄落,竟是不吸不喘,神色如常。
黑暗中數條身影掙扎著,須臾,破碎成絲絲綠色的氣息,四下消散。
男子的頭上已經長出了四隻長角,嘴巴向前突起,頭髮耳朵消失不見,瞳孔豎立成一條綠光細線,背上一雙骨齒忽然張開,骨齒上長滿了翠綠色的羽毛,竟似雀尾般豔麗奪目。
“不對,這不是普通的蛇”祝藝菲瞧著那不斷搖晃著頭的粗壯身軀,不由得想起了山海經中記載的‘巴蛇’來,只不過巴蛇是沒有翅膀的,難不成變異了?
“仙子,這是小龍王”赤練蛇王突然道。
“小龍王?你是說這是龍?”元神問道。
“確切的說是遠古時期魔龍與蛇神的遺腹子,除了打不死,並沒有什麽大本事”赤練蛇王道。
“又顯擺你知道的多”榛子精不滿的道。
變身結束了,身上的痛楚也不複存在,那小龍王低下怪異的頭,輕蔑的瞧了祝藝菲一眼後,張開大口,不由分說便咬來。
本來聽到赤練蛇王說其不死不滅之體,已生了退意,本來麽,這種黏人的東西最是煩,可如今見那小龍王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表情,祝藝菲也來了脾氣,哼,不是說打不死嗎?今日,便要將你破肚斬殺,剝皮拆骨,看你死還是不死。
“仙子,還是讓我去一戰吧”祝藝菲起了殺心,幾個有靈犀的護法都感受到了這股子隱藏的戾氣,躍躍欲試道。
“你去?你不過是一個赤練蛇王,人家可是小龍王,你打的過麽?“榛子精不屑的道。
“小屁孩,說話要留三分余地,你以為我這赤練蛇王是自己封的不成?”赤練蛇王也火了,反嘴道。
“那我可不知道,你這類的妖慣是陰險狡詐之輩,想來勝利也不是在修為和道行上,不過是天生地養的絕命毒罷了,算不得本事”榛子還反唇相譏。
“你.......看在你是個沒長成的小孩,本護法不與你計較”赤練蛇王銀牙緊咬,忍下怒火道。
“哎,打不過就說打不過,也不知是哪個什麽什麽王,在元神界被我追的掉屁股跑,丟人呐”
“都給我閉嘴”祝藝菲這廂與小龍王交著手,耳畔卻不斷的響起兩人的罵丈,心頭有些煩亂的喝道。
她這一嗓子,果真好使,幾個人都不再言語,榛子精也耷拉下肩膀,頓時收起剛才的得意相。
暗黑的叢林中, 碧色華光不斷閃現,與那頎長粗壯的黑影相互糾纏在一處,半空中風聲鶴唳,吹起漫天的落葉和草枝,那個淚流滿面的女子站起身來,瞧著遠處的華光,咬了咬唇,並沒有離開,而是將身上披著的衣服整理好,向著那處走去。
小龍王的腹部已經掛了不少傷口,若不是它皮甲實在太過堅硬,祝藝菲早手起劍落,斬下它的頭顱來。
它不斷的張開嘴,兩顆長長的牙齒異常潔白,在夜色下居然光芒璀璨奪目,好似夜明珠一般。
幾百回合以後,祝藝菲才真正明白赤練蛇王所說的殺不死是什麽概念,原來這小龍王本事的確不大,甚至連基本的法術都使不出,完全就是憑著獸性的本能,可是那恢復的速度卻十分驚人,幾乎是劍入劍出的瞬間,如果這樣蠻乾,遲早會被耗盡真氣,屆時可就得不償失了。
想到此處,祝藝菲縱身躍起,一個巨大的紅色陰陽魚盤突然出現在半空,她輕盈的落在上邊的魚眼處,收起寶劍,左手單掌而立,拇指和中指交合,右手掌心橫翻貼腹上移至胸口。
只見胸口處鑽出一條金紅色的鯉魚,鯉魚在空中遊動,眨眼之間竟是變大數倍,張口吐出串串水泡,每個水泡裡一個陰陽羅盤,薄如紙片,隨著水泡越長越大。
水泡打在小龍王鱗甲上瞬間破碎開來,似是沒有造成絲毫損傷,但是那陰陽羅盤確是割開了他的血肉,鑽進那龐大無比的身軀中,頃刻間一聲悲慘的嘯吼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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