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藝菲抓了抓凌亂的鬢發,有些懵,不過就是見了一次面而已,居然就要請吃飯,難不成是桃花朵朵又盛開? 黑衣男子長相還是不錯的,屬於那種剛毅堅韌又不失儒雅型,比尋常男子要高一些,面膛略黑,一雙臥蠶眉又黑又濃,星目深邃中帶著幾分冷漠,堅挺的鼻梁,纖薄的唇有些發白,看起來有幾分混血的味道。
“呃.......你是有什麽事吧”憑著這一年多的經驗,祝藝菲覺得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事,好不容易剿匪結束悠閑幾日,這是又來活計了?
“姑娘可否賞臉,在這臥房門前實不是說話的好地方”黑衣男子道。
“哦,好,那個叫上我兩個朋友不介意吧”祝藝菲走出房門後笑道。
“小師傅們已經去了隔間”黑衣男子道。
“嗨,這兩個賣姐求榮的”嘟噥了一句,祝藝菲便跟著黑衣男子一起下樓來到一處拐角的隔間,越過山水畫的屏風一看,慧通和須子正在大快朵頤,那樣子就跟好幾百年沒見過食物的餓鬼一般。
“妖女,你終於來了,我實在太餓了就沒等你”小和尚口齒不清的含著青菜,肥嫩的臉蛋上都是青黃色的菜湯和油水,令人不忍直視。
“吃吃吃,等你哪天吃成了求,就把你論斤賣了”氣不打一出來的從懷中掏出手帕給小和尚擦了擦臉後嫌棄的仍在地上。
“妖女,不要賣我,我給你暖床”小和尚口無遮攔的說道。
祝藝菲一下子被噎的險些岔了氣,暖床這事還要從幾天前說起,小和尚的飯量幾乎可以吃窮一個小康人家,這一點都不是誇張,三人出發後的第一晚,也是在一個小城鎮中,祝藝菲剛開始隻點了四個菜,後來見不夠又加了四個,再後來又加了兩個,到最後小和尚自己又要了四個,眼看著他風卷殘雲般將那些碗碟吃空後摞成了一座小山,祝藝菲驚詫的說道:“你這麽能吃,我可養不起你”
“我雖然能吃,可是我力氣大,能做很多事”小和尚舔舔嘴唇打了個飽嗝道。
“做什麽?冬天不熱夏天不冷的,要你有什麽用”祝藝菲翻著白眼道。
因為祝藝菲長得太過惹眼,所以三人也是在包間內吃飯,當時隔壁便傳來了一對男女的打情罵俏,只聽那男子道:“娘子的身子可真軟,皮膚可真嫩,為夫愛不釋手啊”
“少貧嘴,奴家每晚給你暖床,也不見你送些個花錦子討我的歡心,盡是些甜言蜜語”
“娘子暖的床最是香軟,聞之欲醉的溫柔鄉啊”男子言罷便傳來了一陣氣喘籲籲和嬌聲浪語。
“要我,要我,我會暖床”小和尚聞聽兩人之言後,靈機一動突然拉著祝藝菲的袖子大聲喊道。
正在面紅耳赤的她曉得這隔間不隔音,急忙捂住小和尚的嘴巴,見吃的也差不多了,便扔下些碎銀子,抱著他領著須子匆匆離開。
童言無忌,祝藝菲都已經習慣了,只是現在有陌生人在,這小和尚雖不知道暖床的含義,可成年人都懂,實在忍不住臊得慌捂住臉只希望自己不要被當成變態才好。
那黑衣男子顯然也愣了下,臉色青紅變換了一陣後,有些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道:“姑娘,請上座”
“啊,哦”祝藝菲聞聽此言便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那男子也坐在她對面,互相謙讓著點了酒菜,祝藝菲道:“我隻吃果子,不食五谷”
黑衣男子點點頭便吩咐了下去,不多時,豐美佳肴陸續上來,
幾乎滿滿一桌子,黑衣男子也不說話,見到食物之後臉色開始發紅,緊接著像是瘋了一般,胡吃海塞一通,像是被餓鬼附身了般,嘴巴更是有彈性般居然能張開盤子那樣大,將一盤子的雞肉整個倒了進去,形同鬼怪般。 祝藝菲都已經做好了要談話的準備,沒想到這男子居然上來就開吃,與小和尚兩個人一葷一素的各掃半壁江山,讓她都有些懷疑這兩個是不是親哥倆。
看了一會,祝藝菲便發現了不對,小和尚雖然能吃,但好歹是正常的一口一口吃,雖然速度快,但也不至於形象如此駭人,而那黑衣男子則整個人像是變了形狀般,下半張臉都是嘴不說,露出的手腕上還慢慢出現了不甚明顯青色的紋絡,詭異無比,胸膛以下的腹部迅速增大,原本的偉俊身材突然變成了大腹便便,本來都是已經咽下去的食物,卻不知從哪傳來的咯吱咯吱的咀嚼聲。
小和尚都停下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著,可那黑衣男子似乎並不為其所動,眼中只有那些鮮美的飯菜,接連吞了十幾個盤子方才閉上巨口,肩膀大幅度顫抖起來,好半餉才停下,血紅的臉色漸漸恢復如常,腕上的花紋也消失,而那咀嚼聲也開始斷斷續續的,沉寂下來。
祝藝菲一口果子沒吃,說實在的,面對如此詭異的情形,本來有些饑餓的現在都一點胃口也無,看著那端坐在對面優雅的擦著唇角的男子,隻感覺剛才像是看了一場恐怖片般,那情形無比的詭異,令人毛骨悚然。
而他身後的兩個侍女,面無表情,似乎見怪不怪了般。
“讓姑娘見笑了”男子有些迷惘的雙眸緩緩清晰起來,看了看滿桌的盤子,有些無奈的說道。
“呵呵呵,沒事沒事,胃口好是好事”祝藝菲乾笑了兩聲道。
“妖女,你可不是這麽說我的”小和尚突然插了一句嘴。
“人家能吃吃的是人家的銀子,你能吃吃的是我的銀子”
“可是,可是我還會給你暖床”
“得得得,大爺,我錯了,你吃吧,接著吃”祝藝菲一把按住小和尚的腦袋,語無倫次道。
“姑娘想必也看到了,今日與姑娘所說便是在下的事”
“你是不是中了什麽蠱毒?”觀其剛才的神色,感覺確實不太正常。
“在下也不知究竟是怎麽回事,這幾年一直打著遊商的幌子不敢歸家,四處求醫,直到上個月在堯山一帶遇見一個青衣道士,是他讓我來尋你的”
“恩?青衣道士?是不是長得很俊俏的,帶著個拂塵,掛著金鈴的?”祝藝菲有些激動,一別四個多月,通信寥寥,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正是,道長說讓我去尋一個白衣的絕美女子,還帶著個光頭的小和尚,說你們可以解救在下的怪病”
“紫陽?他去哪了,怎麽還不來找我”喃喃自語指尖忍不住有些悵然若失。
“既然是紫陽說讓你來尋我的,可有什麽證物?”雖然已是既定的事實,祝藝菲還是忍不住懷疑幾分。
“道上給了在下一個黃符”黑衣男子說著從脖子上摘下一個折疊成等腰三角形的黃符,遞了過去。
祝藝菲接過來打開一看,居然是一枚天象符,只可惜她現在對於象術並不是很精通,看了半餉也沒看出來上邊勾勾繞繞的畫的是什麽東西,不過居然用上了他一向最不屑的三清朱砂符,應該是有什麽緊急的事要告訴她卻不方便明說罷了。
低頭嗅了嗅,確實是紫陽身上的氣息,這朱砂內參了血,那股宛若雄麝的陽剛之氣在她的記憶中烙印很深。
“確實是紫陽”小和尚歸來後,祝藝菲詢問過紫陽的事,小和尚說剛得了寶劍不久,紫陽夜觀天象時發現她有生死大難,便讓小和尚帶著寶劍來尋她了。
“姑娘,在下得此病已有三年之久,家中寡母年邁,妻兒也多年未見,實是不敢歸去,還望姑娘能救呂某一命”黑衣男子說著便要起身下跪,只可惜站起身來,那碩大的肚子卻發出咯吱咯吱的詭異聲音,聽起來極像是一種蟲子的鳴叫。
“不要激動,你先坐下慢慢說”祝藝菲皺緊眉頭,實在有些不忍直視。
“三年前, 我去出海行商,路過一處山寨,當時天降大雨,路滑難行,便與幾個兄弟在山寨內一處百姓家中住了一晚,第二日我們便離開,沒想到就是那一晚,不知怎麽的,我和幾個兄弟前後都得了這種怪病,剛開始只是皮肉發紅,後來,後來.....”黑衣男子語氣雖然平淡,但是那極度壓抑的驚恐情緒還是時不時的泄露出來。
“你們就在山寨內住了一晚,發生了這樣的事?”祝藝菲觀其神色有些躲閃,頓時知道這男子沒有完全說實話“這樣吧,你的疾病表現在哪,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讓我看一下”
“姑娘如果不介意,我們還是去臥房比較好”男子沉默片刻後說道。
“可以,我們走吧”
幾人陸陸續續的又上了樓,男子的肚子實在太大,幾乎是靠兩個侍女攙扶上的樓,進了男子的臥室,祝藝菲便尋了個地方坐下,看著他。
黑衣男子的衣服被侍女一點點解開,直到逐漸露出那渾圓碩大的肚皮,祝藝菲一個激靈,雞皮疙瘩立時就爬滿了全身。
只見那肚皮之上全部是紫紅色的細小疙瘩,密密麻麻的不斷分泌著青黑色的汁液,從整個胸*乳之根一直蔓延到小腹,形成一個類似半橢圓形的球狀體,它仿若是有獨立的生命般,與黑衣男子的呼吸並不一致,顯然要快上許多,因為那腹部兩側不斷塌陷鼓起的頻率無比急促,整個看起來像是一隻巨大的毒蟾蜍緊緊吸貼在男子的腹部上,正不斷的吸食著他的生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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