驄國地處東南沿海一帶,地廣物博,猶盛水產。 與炎武國隔水望山,多為平原地帶,毗鄰之處有一縣,因山中多麋鹿,故稱為鹿縣。
時至午時將近,紫陽帶著小和尚一路跋山涉水來到斬龍江,只見降水滔滔,凶浪滾滾,上接天際,水汽彌漫,難聚雲而飛,便道“這江水如此渾黑,定是有妖孽作祟”
“有妖孽?我怎麽看不到”小和尚將雙手沁入江水之中,洗了把臉,將那黝黑的顏色盡數洗掉,露出一張白嫩肥碩的小臉,後腦處的九個紅點也變得清晰可見。
紫陽搖搖頭,沒有說話,從懷中掏出一隻小鱉便道“要過江看來得靠它了”
小和尚湊到近前一看,撇嘴道“不過是隻剛千年的老鱉,若是鎮不住水中的那個,豈不是要白白連累咱倆做了糧食?”
“你不是看不到麽,怎知這千年的鱉便是水中那個對手”紫陽挑著眉毛看了小和尚一眼笑道。
“我又累又餓的,天眼都沒有力氣打開自然看不見,不過我能感受到”小和尚端起肩膀,一雙藕臂纏在胸前,將那腕間的肥肉擠出更深的溝壑。
“這一路的乾糧可基本都喂了你的肚子”面對慧通的胃口,紫陽都有些吃不消。
“哎,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是餓”言罷,還咂了咂嘴,伸出小舌頭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等先過了江,咱們就去化些素飯來”紫陽以手遮目,向遠處眺望,除了茫茫江水,洶湧波濤,幾乎見不到人家。
“好吧,看來我們只能坐著這個家夥渡江了”小和尚撇撇嘴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轉瞬又道“你身上帶著的那個孩子的魂魄可要小心,別招來妖怪,萬一咱倆不是對手,豈不是要賠了夫人又折兵?”
“你小小年紀就知道夫人和兵?”紫陽對小和尚的言辭實在是不敢恭維,兩道劍眉一錯邪笑道“即便我不是對手,你也肯定能打過它”
“我什麽都不會,怎麽打”見紫陽那邪壞邪壞的表情,忍不住縮了縮肥短的小脖子
“放心吧,現在是午時,陽氣最盛的時候,一般沒有大礙,應該不會出來的,咱們盡可安心渡江”言罷,將那小鱉向水中一拋,同時一甩拂塵敲在那硬殼上三下,只見那小鱉頃刻變成漁船一般大小,粗壯的四只和鱉頭也滲伸了出來,浮在水中一動不動。
紫陽將小和尚抱在懷中,便飛身躍上龜背,手中拂塵一甩,那龜便開始緩緩向著江中遊去。
越是挨近中流之處,江水越是凶猛,四周的翻起額浪花和水汽都是幽黑一般的顏色,本是風和日麗的天氣,身處江中卻感覺像是狂風暴雨急催直下,尤其是那翻滾的水花,猶如混滿了香灰般,除了表面那一層還算晶瑩剔透,其余基本望不見任何江蟲細魚。
“紫陽哥哥,好像上來了”小和尚低頭瞅了瞅後顫著稚嫩的童音說道。
“莫怕”紫陽說著一甩拂塵,那慢吞吞的老鱉迅頃刻加快了速度,不消片刻便到了江正中。
也正是這個時刻,突然一道黑影迅速從老鱉身之下遊過,巨大的頭顱頃刻間鑽入伸出,只有一長尾迅速翻出水面,毫不留情的擊打在那老鱉的身上,瞬間將它纏住拖入了江水伸出。
紫陽抱著小和尚縱身飛起,拂塵輕甩,瞬間打出數到金光,如赤金銅箭一般迅速衝入水中,直追那黑影而去。
江面之上不能架雲,失去支撐和借力點,兩人瞬間跌入江水之中,直沉到五六米的深處。
江水極為邪性,水遁術無法施行,紫陽只能憋著氣潛遊到小和尚的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衣角,正要往回拽之時,突然一顆巨大的獸頭出現,似乎還伸出一隻短爪,一把拽住小和尚的另一側衣角,頃刻間便將衣褲撕碎,小和尚白嫩的身體便飄飄蕩蕩的浮在水中,看樣子似乎已經嗆死了過去。
紫陽將拂塵一甩,纏在了他的小短腿上終於將他拖到了自己懷中,沒有了水遁,水下作戰不是紫陽的強項,待保住小和尚的那一刻便開始迅速向上遊去。
速度很快,可是那黑影的速度更快,眼看就要衝出水面之時,突然整個下半身被那怪物纏住,與此同時,一隻鋒利如彎鉤的三趾爪迅速鉤進他大腿的皮肉之中,紫陽登時兩道劍眉就皺了起來。
劍指一劃眉心,在水中迅速畫出三道血符,向下一甩,直擊在那怪物的身上,只聽一聲極為怪異的長鳴,宛若刀槍劍戟相互交磨擊打時發出的聲音一樣,瞬間便放開了束縛,紫陽趁此機會,一腳蹬在那獸頭之上,借著反推之力飛出江面三丈多高,。
那怪物似乎被激怒了一般,從江中一躍飛出,頃刻間頭部便沒入雲層之中,紫陽定睛一看居然是隻即將成龍的黑蛟,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黑蛟頭、須、角基本都已化成,黑鱗也變成了白鱗,只差三爪變五爪即可飛升仙界,只可惜此蛟身上血氣太重,只怕是過不了雷劫之威,只是為何要襲擊自己呢?
所思所想不過都在電石火光之間,趁著自己還在空中之際,瞬間畫出七道降龍符,直擊那黑蛟的頭、身、尾、鰭、亥下三寸逆骨,脊背七寸懸膽、腹部正中無鱗處,
盡數打中無一失手,隻聞聽天空中吟聲嘯嘯,江水瞬間高懸,上接宵際,晴空內突現百道紫紅色雷電,頃刻擊在那黑蛟的頭骨之上,霎時那龐然大物便如軟泥一般重墮江水之中。
紫陽抱著小和尚被那跌落的黑蛟龍直擊的頭暈眼花,瞬間便沉入了江底一處凹谷之中,脊背也不知被撞擊了多少次,整個遮身的道袍都盡數碎裂,方才緩緩停下。
小和尚已經昏迷了,嘴裡還不斷的吐著水泡泡,奇怪的是肚子並不圓鼓,顯然並不是因為嗆水而暈。
紫陽站起身來,只見周圍是粼粼的水波,峽谷之內竟有一個偌大的圓形石室,石壁上鑲滿了各種奇珍異石,琳琅滿目,璀璨流光。
黑蛟的身體仰翻在石室之內,巨大的頭顱高約半丈,寬約百尺,豎起的黑鰭如綿亙的山脊般,左右兩道,有些地方已經碎裂開,翻著鮮紅的皮肉和如泉般湧出的血液。
蛟龍身上全是寶,這一點都不假,而且此蛟還有聚寶的癖好,但看這石洞之中的裝飾便可知。
龍頭骨已被劈碎,整條漆黑堅硬的麟皮幾乎已經脫去了一半,紫陽見其白嫩的肚皮處翠光瑩瑩,便將小和尚放到一邊,行過去一看,竟是一把插入蛟體上的翠色寶劍。
鋒利無比的雙刃上盤著兩條青龍,一龍雙目綴避火珠,一龍雙目綴避水珠,劍柄被一條翠羽織錦貌似綢緞的絲帶纏的緊緊的,奢華精美的劍鞘上點綴的都是稀世珍寶,靡麗無比。
紫陽將那寶劍握住,提在手中,頓時重的他手指發麻臂膀疼痛,哢嚓一聲,竟是整條手臂脫臼軟軟的垂了下來。
劍從手中脫落,紫陽劍眉一條,左右托著右手向上一抬,便接了回去,記得師父說過他此生與劍無緣,所以不能修煉玄清劍術,遂傳了他帝玉拂塵和八冕鎮魂鈴,當時自己還不信,如今看來確是如此,剛握入掌心之時,體內玄清真氣與這劍便相互排斥,並非是不能操控,只是無緣罷了。
本欲離開,想了想紫陽又轉身回去,將劍握在手中,對其言道“貧道與你無緣,可太京有一仙子,爾不欲與相見乎”
言罷,隻聞一聲錚鳴自劍脊處傳出,緊接著那種排斥之感瞬間消失無蹤,整把劍輕若翎羽,流光溢彩,劍上雙龍似活了般微微揚起頭轉過來看向紫陽。
“貧道乃方外之人,自是不會胡言亂語”紫陽笑道。
那雙龍頭微微頷首後便又轉了回去,定住不動了。
提著劍走到死去的黑蛟面前, 輕輕向前一刺,一挑,便見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自眼眶中飛出,落在紫陽手中,接著將另一隻龍目也剜出,看了看笑道“這避塵珠和辟火珠還是用得著的”說著便揣進了腰間。
將黑蛟的整個身體從腹部拋開,只見裡邊皆是森森白骨,和已經被胃液消化了一般的腐屍體,大多是魚蝦之輩,也有許多人的,甚至還有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孩,看起來應該是剛被吞吃不久,遇到光的照射,發出響亮的哭聲。
將那嬰孩抱出來,白嫩的皮膚上都是傷口,好在並沒有很深的牙印之類,這才有些明白為何這天雷要劈它,而此蛟藏在江底之處不敢露出水面也是因懼怕,若不是今日被他惹怒,也不會躍到雲層之中遭此劫難。
老鱉從黑蛟的腹部也鑽了出來,紫陽將小和尚抱起坐到它的背上,便向著江面遊去,有了這避水珠,所過之處江水自動分開成屏,中間自下而上遙遙一條水路,萬分宏偉。
躍出江面之後,不到片刻就到了對岸,紫陽****著上身,小和尚乾脆就是****,還有一個小奶嬰,收起了老鱉揣進腰際,向前望去,見不遠處就是一座小城鎮,青瓦石牆,看起來還很富裕。
側過頭,剛好見一洗衣的少女,白嫩的肌膚,姣美的容顏,尤其那側著臉時唇角掛著的笑容竟有幾分慵懶,讓他不由得想起許久未見的祝藝菲,頓時心頭泛起一縷思念。
想了想,便化出一件衣服,向著那少女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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